一百十八章,圈套
挨了鐵弓毆打的清軍就地翻滾,向毛仲壓來,那柄軍刀相當完美地劃出了一個弧線,使毛仲的心裏非常爽快。
即使是`敵人,隻要技能的高超令人賞心悅目,都能使他由衷的讚賞。
這就是以技能為上的特種兵,這就是職業精神。
毛仲抓起身邊的敵人手臂,狠狠地一帶,成為自己的阻擋,因為這清兵的手臂上,也有厚厚的棉甲。
清脆的骨頭折斷的聲音從毛仲的手臂上感知到了,自然那不是毛仲的,毛仲心情愉快地將匕首,捅進了那人的咽喉。
這是毛仲非常熟悉的過程,砍中了目標的敵人必定有一個短暫的停頓,雖然可能短得叫一般人難以適應,可是,對於毛仲而言,已經足夠了。
十幾名清兵,都被毛仲一個格殺,勉強低吟的兩位,也被他補了兩刀,成全了速死之樂。於是,斜靠在城牆上,毛仲大口地喘息著。
不管是誰,就是凶悍如毛仲,也對剛才的戰鬥感到了後怕,清軍的訓練有素,實在是技高一籌,明國士兵,根本無法企及。
他感到了一絲的後悔,也許,使用純粹的特戰方式,才是減少損失的最佳方案,在章丘城下設置埋伏,萬一潰退的清軍拚命抵抗,明軍那一千八百餘人,能是對手嗎?還不知道這城裏有多少敵人呢。
正在毛仲休息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在城樓上飛來了幾個黑影,一上來也不說話,直接葡伏到了地上。
毛仲發現,他們全部是輕弓利箭,警惕地掃描著周圍的一切景象。
七人?還是八人?還是?
毛仲不敢亂動,雖然後悔自己沒有及時進入城樓裏避避風頭,更後悔沒有將下麵的士兵及時地援救上來,增加自己的人手,也知道,那是沒有用的,對,這一定是清軍的遊哨,發現了這裏的異常,就飛快趕到了。
毛仲不敢動,他剛才疏忽了,沒有拿凍,也沒有拿箭,要和敵人對射,恐怕難以抵抗敵人精湛的本職工作。這麽多的敵人一起射,早已經將他射成了大刺猥,更重要的是,他想試試運氣。
他屏住了呼吸,紋絲不動,好象已經死了一樣,而比他差一些的,是那些地上的清兵,有的還在倒氣,有的還有偶爾的低吟。
毛仲忽然發出了一聲長吟:“哦!”
慢悠悠地,毛仲的身體向著下麵滑出了一些,然後,坐在城牆角落裏,等待著時局的變化。
萬一敵人看出了破綻呢?那就危險了。
危險不危險,隻有賭一把,世界上從來沒有那麽便宜和確定的事情!
毛仲是個賭博高手,但是,輕易不上台上,他最欽佩的人不能給大家隨意說出來,說出來的話,會有許多人感到震驚,甚至是驚恐。那就是,山本五十六。
日本法西斯的悍將山本司令官,曾經是聯合艦隊的總指揮,這個人雖然是個膿裏包,可是,個人的素質天賦極佳,聰明能幹,他是歐洲好幾個大賭場被明確拒絕進入的人物之一。他曾經宣稱,僅僅依靠賭技,就可以在幾年裏為日本贏得一支艦隊。
其實,賭博的素質和才能,取決於一個人極強的綜合判斷力,毛仲也是這樣的,。特種兵從事的全是危險的事情,當機立斷是必然的。
哪些清兵遲疑了一會兒,就慢慢地放鬆了警惕,朝著毛仲先走過來,這時,毛仲在地上又翻滾了一下示意自己的傷害極為嚴重。
幾個黑影都圍了過來。
一秒鍾以後,城樓上響起了極為犀利的刀切聲。不久就陷入了空前的寂靜。
毛仲咬牙切齒地站起來,疲憊不堪,臉上全是汗水,不錯,全部的敵人都被他瞬間幹掉。
能夠取得章丘城門樓的戰果相當艱難,冒險性遠遠多於可回味無窮的地方,清軍的狡詐凶悍,讓毛仲心有餘悸,他明白,任何一支軍隊,一個國家,隻要不被腐敗現象所困擾,隻要紀律嚴明,都能有驚人的力量。
他數了數,總共二十七個屍體,亂七八糟地傾倒在雪地上,雖然是清軍,他也知道,這些人的民族性無法確定,漢軍八旗的人數也相當給力,他想,如果是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這些人活的話,一定能將倭寇打得兔毛亂飛。
休息了一會兒,他不敢胡思亂想,趕緊將身上糾纏的繩索牽扯下去,這頭拴在城垛上,等待士兵趕上來。
士兵們很麻利,一個接著一個攀登上來,稍一觀察,看到地上的清兵屍體,都驚呆了。再一摸索,全是剛死的,有的溫熱,有的還有餘氣。
毛仲示意士兵將清軍屍體都拋棄下城,集中在一個地方,萬一事情不濟,可以作為撤退時的鋪墊,士兵們立刻照辦,通過輕輕的哼聲,士兵們向毛仲表示了嚴重的稱讚。
一個人幹掉了二十幾個?不可思議啊。
剛才,城下的士兵也相當危險,更清楚上麵的毛仲局勢,清軍的聲音雖然不高,打鬥的動作也不大,可是,他們都能清楚感覺,不用說,毛仲贏得了最後勝利。
一名士兵將雙大拇指伸出來,在毛仲的麵前一比,意思是說,他牛叉,實在牛叉,無與倫比地牛叉。
毛仲搖搖頭,無聲地冷笑,那是他謙虛謹慎時固有的做態,事情剛開始,一個小小的章丘城城門都這麽難弄,不知道將來怎麽將敵人驚擾驅趕。
計劃中的方案是,想方設法,將清軍驚擾,可是,怎麽辦才能有效果呢?
毛仲感到肩膀上的擔子非常沉重,現在不象秋天時,風冷但不大,如果順風縱火焚燒城市,顯然沒有條件,最佳的方式是什麽?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毛仲帶領六名士兵,悄悄地向著下麵走去,從城牆延伸下去,是狹窄的,陡峭的樓梯,他們魚貫而下,每一個人的手裏都捏著一把匕首,一把軍刀。
站定以後,大家都盯著毛仲。
毛仲整理了下衣甲,示意大家按照他的樣子去做。認真負責地檢查了下自己的裝束。看看和印象裏的清軍有什麽不同。
扮演成清軍士兵,是必須的,也是容易的,可惜了那些清軍的衣甲,因為血腥氣息,搞得幾個士兵很不爽。
街道上黑呼呼的,因為月光完全隱沒進去了,城裏道路上的雪,似乎已經被清掃了大半,街道的黑襯托著兩旁的白,別有風味。
章丘城非常有限,除了城牆巍峨壯觀以外,裏麵實在乏善可陳,都是些低矮的房屋,彌漫著貧窮落後的氣息。不過,他們很快就在這裏發現了大批的人。
到處都是堆在一起的人,很少人說話,有些人在打鼾,有些人在低聲地哭,也有孩子突然爆發出震撼的聲音。立刻就有大人驚恐地拍打。
全是明朝的百姓。轉過了彎來,毛仲發現,黑壓壓一大片都是人。
很顯然,他們被百姓們發現了,立刻,中間的道路就被迅速地騰開了,街道上鴉雀無聲,毛仲能夠感到百姓們的恐懼和沉默。
毛仲揮手示意,幾個明軍站立著,掩護在自己身邊。他抄起一個中年男人的手臂:“過來!”
“饒命啊,饒命!”那中年人立刻跪下來,將腦袋磕得砰砰香響。
“我不殺你,想活命的話,就老實說!”毛仲壓低了聲音。
“是是是!軍爺!”
“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毛仲將那人拉過來,帶到了僻靜之處,幾個士兵也跟了過來。
將匕首放在那人的脖子裏,毛仲試圖製造一種威嚴的氣氛,不料,那人的脖子一軟,居然歪斜到了一邊,昏死過去。
毛仲掐了他的人中,又拿一些雪在他的臉上搓:“你再不醒,裝昏,老子就不客氣了!”
“爺爺,大金的軍爺,我說,我說!”那中年人很快蘇醒了,瑟瑟發抖。
“這裏都是什麽人?有多少?清兵都在哪裏住著?大約多少?”
這些問題相當糾結,因為那家夥傻了,很快,毛仲聽到了一個聲音,接著,一股尿躁味道開始淡淡地飄逸。
不過,事情總算有了些眉目,清軍占領了章丘以後,將全部的兩萬多百姓,驅趕到原來是窮人居住的南門內地區,白天黑夜看守著,將所有的青壯年都抓走了,一些十幾歲二三十歲的漂亮女人也被抓走了,這裏,幾乎全是老弱病殘,現在還能有五六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