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登陸遼東半島
一個老兵忽然驚喜地叫起來:“對對,就是這裏,我想起來了!”
根據老兵的印象,這裏該在金州以北約七十裏的地方,如果將行程改向地麵,奔馳三四十裏,將有一座大鎮子,普蘭店。
“我們就在此地休息吧。”天氣太過炎熱,尤其是在茂密的荒林夾擊的道路上,沒有風,士兵們汗流浹背,戰馬也累得呼呼喘氣。看看前麵是一座拋荒的廟宇,毛仲跳下了馬,拴到旁邊樹上,坐起來休息。
明軍士兵十來人,全是特戰集訓隊的精銳, 一個個身手矯健,勞累中也很有生力量氣,在毛仲看來,這些人經過短短的兩個多月培訓,對特戰的知識技能,略有了解,不過是粗通門徑,還算不上特種兵。
廟宇裏供奉的是關帝聖君,毛仲聽了士兵的介紹,一直不明白,怎麽一個三國時期的敗軍之將,被小小的東吳割了腦袋的關羽先生,不過,劉備的黑道兄弟,如何這麽招人待見。
不過休息了一刻鍾的時間,忽然有士兵警惕地趴在地上,將耳朵貼近地麵,仔細地傾聽:“將軍有人來了!”
“立刻準備戰鬥!”
廟宇在道路的一側,即使驟然來人,也不至於立刻發現,這就是毛仲選擇它的原因,當下,明軍衝出,騎上了戰馬,隱蔽到樹林裏,為了避免戰馬嘶鳴,都勒緊嚼子。每一個士兵也在嘴裏銜了一截兒草把。
來人不多,都是騎兵,鐵蹄飛濺,將道路踩得象鼓點兒,幾個士兵盯著毛仲,買仲猜疑了一會兒,覺得此時出擊,逮捕幾個敵軍的舌頭,還是方便的,於是,要求士兵們統統都壓上子彈,端上步槍,小心準備,自己帶了兩人從樹林中出來。
“喂,站住,哪裏去?”
因為口音的問題,毛仲讓一名老兵問話。
道路上,出現了十二名騎兵,都沒有戴頭盔,身上的甲衣,腦袋後麵甩著的大辮子,前額上刮得幹幹淨淨油光水亮的瓢,一看就知道是金賊軍,至於是不是女真靼子兵,還不清楚,士兵的都年輕,隻有為首的一人,約五十來人,留著山羊胡須,黑紅麵孔,兩隻眼睛滴溜溜亂轉,當毛仲三人問話的時候,把他嚇了一跳。
毛仲戴著頭盔,腦袋後麵甩出了割自女真兵腦袋上的麻花辮,又一色的女真軍裝備,特別是戰馬的裝束,頓時讓這些人鬆了一口氣:“你們是誰?怎麽在這裏?嚇人一跳。”
“我們剛打北麵來,要到金州軍中去,”毛仲覺得沒有語言障礙,就回答。
“北麵來?哪裏來的?”老頭子笑嘻嘻地問,
“別問,喂,你們不會是明國人的奸細吧?”一名明軍士兵氣勢洶洶地喝問。
“什麽?”十幾個後金兵一起盯過來:“誰是奸細?我們還懷疑你呢!”
年輕力壯的後金士兵,沒有衝過來,而是將那個老頭子環衛著,拔出了刀槍武器,有的還取下了弓弩。
“哈哈哈,都是膽小鬼!”毛仲一笑:“我們是巡邏隊,看看你們可疑,怎麽不問?”
那老頭大笑:“算了算了,別耍了,這位兄弟,我們剛從盤山軍中來,現有阿敏大帥的書信,要往遼陽送,你們辛苦。辛苦。”
毛仲一聽是金賊軍的信使,心裏喜歡得不得了,表麵上卻繼續虎著臉兒:“最近,這裏發現了幾起明軍偷襲偵察事件,哦,你說你是大軍的信使?我不信。來人,兄弟們,將他們給老子圍了!”
呼啦啦,十幾名明軍官兵從樹林裏衝出來,都騎著戰馬,用步槍對準了後金兵,在樹林裏射擊,顯然位置不佳,現在,明軍用步槍每人瞄準一個。
金軍看著明兵的步槍,一個個莫名其妙,“什麽?你們拿的什麽?”
毛仲確信這老頭子是金賊軍的信使,那些金賊兵就沒有任何價值了,大手一揮,做了示意。
砰砰砰!一陣亂槍,將十幾個金賊兵,都打得栽下了戰馬。
“啊?”在金賊軍信使驚訝地時候,沒有中槍的兩名金兵把刀一擺就衝過來,毛仲早有準備,和身邊的兩人一對眼色,分別衝上,劈裏啪啦,就用刀砍在一起。
其他明軍士兵也拔出刀槍,亂戳亂砍,眨眼之間,就將兩名金賊軍弄死了。
毛仲要求士兵使用步槍的意圖是,這裏荒無人煙,槍聲不會引起注意,再者,絕對不能放敵人逃走一個。
將金賊的信使從馬上拖下來,用繩子捆綁了,連推帶打整進廟宇裏,其餘的金賊屍體,也都剝了衣甲,割了辮子,往樹林遠處剜坑掩埋。其正在驚慌亂竄的戰馬,也都逮了拴好。
“說,你這個明國的奸細,到底是誰?”
“老天爺呀!冤枉啊,我真不是明國的奸細,我是弘文院的大金大臣,戶部漢侍郎。”老頭子嚇得一麵篩了糠,看看褲子的前麵已經濕了,急忙爭辯著。
“大官兒?敢冒充我們大金的死狼?那好,你叫什麽名字。”
“範文程。”
毛仲對這貨沒有印象,卻不知道這家夥壞得很,自己一個漢人,卻屁顛屁顛地跑到了努爾哈赤軍中,主動的賣國求榮。當了屁大一點兒小走狗雜碎,後來,努爾哈赤改變對漢人政策,由“恩養”到大肆屠殺,範老等漢官的地位也急劇下降,就連他的老婆也被規定,在他死後,立刻沒收,繼續做女真權貴家的奴隸。當然,後來,這家夥拽了起來。
毛仲等人在範文程身上搜了一陣,果然搜出了一堆東西,可惜,都是滿文,一個子也看不明白,否則,一定有大用。毛仲將信件包裹了,腦袋一擺:“給老子帶走!捉了一條狼,多少是點兒功勳!”
士兵過來,用破布堵塞了範文程的破嘴,帶走了。
毛仲一行人來到了破廟裏,和藍序等人接上了頭,藍序一聽說捉了範文程,頓時大驚:“呀,毛將軍,這回,我們發財了。”
“什麽毛病?整天價想著發財?”毛仲很不滿地譏諷了他一`句。
藍序臉一紅:“將軍有所不知,朝廷專門懸賞,凡是能夠擊斃或者活捉金賊官將的,一律重賞,範文程這樣的侍郎,一千兩銀子呢。”
一千兩確實是一個大數目,這個,毛仲已經有了相當的認識,“他姓範,怎麽會是金賊?”
“漢奸!”藍序恍然一驚,更加喜歡:“朝廷旨意,凡是捉住了降金的漢賊,倍二獎賞!範文程?他真是範文程?”
“飯桶!剛才連褲子都下了大雨呢!”
“毛將軍,您不知道啊,這回我們可逮著大魚啦!範文程是我朝廷第一個`懸賞捉拿的降賊漢奸,在尋常的賞格之上,再加一倍呢!三千兩,哈哈哈,我們發財了!”藍序興奮得忘乎所以。
“一個金賊軍的死狼就值得這麽多錢兒?我看朝廷那幫老爺兒們才是吃飽了撐的,有本事有工夫把錢兒都花到西北地區的百姓救濟上,也不會讓陝西甘肅的老百姓活不下去亂來鬧事兒!”
藍序道:“毛將軍,你誤會了,這個範文程,可是當今女真叛酋皇太極的心腹謀士呢!”
毛仲一聽,馬上明白,“看將軍,你會些滿文,對情況熟悉,現在就審審這個大漢奸!”
“好!”
藍序接了書信,看了半天,隻能懂得大概。“範賊不過到盤山犒勞阿敏等人。阿敏答謝,沒有什麽希奇的。”
將範文程提了過來,周圍一圈兒都是明軍官兵,雖然穿著女真賊軍的衣甲,腦袋後麵甩著割自雙島女真賊軍的大辮子,仍然叫範文程一脫掉籠罩在腦袋上的袋子,掏出填塞在坡嘴裏的破布,立刻就大聲地慘叫起來,“饒命啊,饒命啊!諸位好漢爺,饒命啊!”
“範文程,你這個無恥的漢奸,賣國求榮,助紂為虐,今天,也知道害怕?”藍序上來,用手指揪著範文程的耳朵:“饒命?饒什麽命啊?我聽說連你老爹的命都死在女真叛軍的鐵蹄之下,你還忠心耿耿地替女真賊軍做事,你這狗雜種還有一點兒人味兒沒有?”
“將軍,您錯了,我不是範文程!我是範為宸,”俘虜雖然慘叫著,顯得極其可憐,兩隻眼睛卻滴溜溜亂轉,“我怕死,剛才欺騙將軍說是侍郎,其實,我是一個小兵,傳令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