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
“香雪?香雪?”毛仲笑嘻嘻地拉著她的手,就要掀起蓋頭時,被她一把抓住,不肯丟棄,於是,順勢一個熊抱,將之抱起,兩人翻滾到了床上。
燈燭俱滅,船樓房間裏空無一人,漆黑一團,纏綿良久,毛仲忽然停手,香雪一聲不吭,隨波逐流,明顯不同風格,讓他起了疑心。“香雪?”
顯然不是!
毛仲大吃一驚。趕緊在她身上搜尋,惟恐有美女敵特混進,不僅身上香氣不對,就是身軀肥膩程度也不對,明顯身材微豐而高,“你是誰?”
“我是香桂。”新人在黑暗裏坐起,坦然地說。
“也就是香雪的姐姐?”
“是。”
“為什麽不是香雪?”
香桂沉思默想一會兒,低泣起來。
毛仲趕緊上前,攏住了她的肩膀,覆以薄錦:“別哭別哭,隨便你是誰,隻要嫁給我,我都會對你負責的!”
香桂身軀一顫,伏到了毛仲懷裏。
陳繼盛這家夥真是陰險啊,明著說是香雪,現在變著法兒李代桃僵,將大閨女送來了,怪不得這麽急不可耐的。
香桂的姿態顏色,毛仲見過,在監獄的門口那一晚,雖然以燈火模糊見之,也長大優美,豐滿成熟,一等一的標誌。
“如果將軍不嫌棄的話,奴家就是做你的小妾也可以,不敢妄圖名份。隻願意追隨在您的左右,褥疊被兒,為您效犬馬之勞。”
“哪裏哪裏!姐姐將門虎女,我哪裏敢嫌棄呢?”
毛仲確實沒有嫌棄香桂,不管怎樣說,這都是陳繼盛的親生閨女,一字之差而已,再說,自己的麻子臉也確實難看了點兒。隻不過,那個小妖精兒香雪怎麽突然變卦疏遠了自己呢?
穿越而來,有美女相伴,已經足夠,毛仲忽然想到了毛文龍:“你不是已經嫁給毛文龍了?”
“父親逼迫,要奴家再蘸將軍。”香桂的聲音低到不能再低。“將軍如果嫌棄,奴家就在您身邊做一使喚丫頭,就是床前伺候,也不敢有非分之念。”
古代的婦女,真是苦命,男人死了,再嫁一家,不知要背負多少名節之累。
“你願意不願意?”
“我。。。。。。”
毛仲等待了足足一分鍾,不聽她回答,嘻嘻哈哈地一笑:“姐姐,既然你不反對,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的豆腐,桃子,我統統吃定了。”說完,將之再度包裹,翻江倒海。
香桂歡喜地低吟起來。
第二天一早,毛仲首先去拜見了陳繼盛,卻被擋了駕,推說身體不舒服,毛仲知道他心中愧疚,不便相認,也就樂得白撿一個媳婦。
“毛仲將軍,恭喜恭喜啊。”黃參軍奸笑著:“昨夜辛苦辛苦了!”
毛仲一笑:“這是應當的。”
其實毛仲也不覺得娶了香桂這小寡婦就吃多大虧,因為第二天起來,仔細一瞅,香桂豐滿豔麗之美,比之香雪,更勝一籌。而且,成熟穩重的知性,誘惑無限。想想自己能夠合理合法地霸占了曆史大名人毛文龍的妻子,比之毛承祿那個叛賊混蛋高了足足一輩份,反倒很得意。
陳繼勳倒是正巧碰見了毛仲,趕緊陪著笑臉兒:“你起得挺早啊。”
別說他,就是其他將官見了毛仲,都是謹慎陪著小心。好象多麽對不起他。這讓毛仲心裏感覺頗爽,想想自己,已經整過人家的一個閨女,又娶了另一個閨女,還得讓人家心裏不安,簡直是罪過。
中午時分,飛豹軍整頓兵馬,物資,準備起程回皮島,作為明朝東江鎮最大的軍事基地,在鴨綠江口西朝鮮灣之動能有那麽一塊海外飛地,還是一個堅固的抗戰中樞,簡直是一個奇跡。
忽然,有人飛報,在島嶼西北海域,發現了一支水師,正徐徐東來。
陳繼盛立刻緊張起來,擔心是山東登萊一帶的叛軍回援,或者是長山島叛軍艦隊迂回。趕緊下令全員登船,準備好各種戰具,排列成戰陣,嚴陣以待。
近兩千明軍等了半天,終於見那個船隊逼近,卻懸掛著大明的旗幟,再接近時,發現是駐守在旅順港口的明軍副將黃龍的部下,旗幟上繡字很多,有的是明,有的是黃,有的是尚。
陳繼盛大喜,急忙迎接,那邊船隊上,也鑼鼓喧天,歡歡喜喜,等船頭上將領們相見,為首一將,麵色黑暗,三角眼睛,十分犀利,“陳老將軍!”
“呀,是尚可喜?哈哈,我可好久沒有見你了!”陳繼盛上前,兩軍將官大聲說笑。倒讓毛仲心下懷疑,“尚可喜不是叛軍?”
陳為國一愣:“誰說的?叛亂的是耿仲明和孔有德,李九成!”
毛仲不太清楚這關係,見尚可喜為人尚見穩重,也沒有過分擔憂,隻是小心謹慎地觀察。
陳繼盛說笑一陣,就向尚可喜介紹了毛仲,簡單扼要地講述了他的傳奇功勳,特別強調了,叛將李九成的兒子李銘和叛軍主將之一的毛承祿就被他襲擊殺死,讓尚可喜大為震驚,看著毛仲的時候,眼神都不一樣:“厲害,厲害!”
沒說幾句話,尚可喜就露出了本性來,脾氣大大咧咧,語氣很衝,明明自己是一員參將,卻對副總兵(副將)的陳繼盛平等視之,拍肩膀打肚。
陳繼盛邀請尚可喜到島嶼上休息,尚拒絕了,將黃龍的書信一封及朝廷的軍令兩件,還有廷寄一篇,都交給了陳繼盛,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
自毛文龍被殺以後,明朝東江鎮水師的管轄,逐漸被分割為幾部分,據守在盤山地區的是朝廷派遣的副將黃龍,副將毛承祿一部在海洋島,參將劉興祚在長山島,副將陳繼盛和副將沈世魁在皮島,參將孔有德,耿仲明等人登陸歸於山東係統。現在,叛亂迭起,忠於明廷的軍隊,隻剩下黃龍,陳繼盛,沈世魁三部,因為山東已亂,天津東出的水道不安全,明朝廷的政令和軍令,習慣於走北線,從山海關出發,轉盤山(即旅順港口),再轉皮島。
陳繼盛開信看了看,麵色陰沉下來,眾將官不知道情況,一個個戰戰兢兢,不敢開口。
看完信,陳繼盛歎息不已,“傳令,將全軍回歸島上,派遣一部船隊東去皮島,多帶著火藥之物,同時調遣飛豹軍餘部,全部西來海洋島。”
驟然變化的決定,讓所有將官不得不追問。陳繼盛這才講了朝廷的意思。崇禎皇帝以禦旨名義,直接下達內閣,由內閣轉達到薊遼督師的行轅所在,要求東江鎮水軍,除了保護皮島不失外,其餘各軍,盡皆西進山東,從背後襲擊叛軍,減緩其瘋狂擴張的壓力,或者將其擊敗。而駐守旅順的黃龍,則借口旅順港麵臨金軍的直接壓力,兵力本來單薄,不能再抽調,征得現任薊遼督師孫承宗的同意,按兵不動,要沈世魁堅守皮島,其餘軍隊,由陳繼盛率領,先將附近海中各島叛軍盡行殲滅,然後西進。
“這什麽意思?”黃參軍醜陋的臉上,隆起了可怕的溝壑:“說來說去,黃龍坐在盤山港,沈世魁躺在皮島,就剩下我們一支孤軍,又要殲滅各島叛軍,又要西進山東解圍,這不是為難人嗎?”
“是啊是啊。”陳繼勳也說:“我們現有兵力,總數不過兩千,就是將所有飛豹軍調來,也不過六千人,可是,我敢肯定,隻要陳老將不親自去皮島,沈世魁那廝斷然不肯將我飛豹軍其餘幾營撥還建製。這哪裏是在下軍令,這簡直是要我們的命!”
蘇泰也很生氣,“不幹了不幹了!”
好幾個將官,拔出佩刀,亂舞一氣,以發泄心中的怨恨。
陳繼盛一黑臉:“都被我住口!怎麽,難道你們也要對抗朝廷的政令軍令不成?難道你們也想造反嗎?”
這下子,大船上的將官們才不敢亂瘋了。
在陳繼盛的強令下,明軍將物資,軍器等統統地再從船隊上搬回島嶼上。這一來二去的折騰,雖然有陳老將彈壓著,一時還不至於鬧出事端,總有些不安定。
黃參軍提出建議,要求朝廷從山海關派遣部隊東下增援,否則,以飛豹軍一部,斷然不能消滅敵人。“老將,我們隻有肯請朝廷知悉遼海的艱難困苦情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