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魔窟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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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p��“謝謝。”
“謝什麽?”冰梅幹脆拐了回來,凝視著毛仲,讓他趕緊用手在臉上亂摸,以為出了什麽洋相:“怎麽了?冰梅妹妹?”
“怎麽了?你瞧瞧你的壞模樣?真壞死了!哥哥,不是我看不上你,你的麻子臉真,真,真不俊!可是,不是這原因,你兩次救了我,我冰梅就是幾輩子也報答不完你,可是,我是有人家的,沒有辦法。哥哥,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哥哥了!不要欺負我好嗎?”
見這麽俊俏的大姑娘楚楚可憐的樣子,毛仲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壞的壞蛋了,趕緊點頭。
“毛仲哥哥你真好!”冰梅突然走到了他跟前,撲上來,兩手捧住他的臉,狠狠的親了一口。“哥,你喜歡被人咬,我就咬你一口。”
毛仲被她整得挺幸福,說:“我怎麽喜歡被人咬?你知道?”
“你在監牢裏不是逼著香雪姐姐咬你?”
“啊?你知道?”
“我聽見了!”說完,冰梅轉身跑出去了。
毛仲喝了湯,吃了餅,跑到外麵,頓時神清氣爽,海麵上,波光粼粼,十數艘古老的木質地戰艦,飄揚著獵獵的軍旗,整齊有序地排列著,陽光普照,萬物清新,更讓人驚訝的是,戰艦的前艙和兩側,居然有大炮!
每一艘戰艦,至少七門大炮。前後各一門,有的兩門,側翼還有。毛仲急忙上前觀察,被擦得油光發亮的青銅大炮,被一道到鐵箍圈著,粗短威猛,很象男人最矯健時的寶貝疙瘩。
“毛仲,你醒了?”說話的是那邊船上的人,一看,是蘇烈文,眉清目秀,很奶油的蘇先生穿著盔甲,也有些男人氣概:“大哥,你真了不起。”
毛仲心說,你才了不起,把那麽一朵鮮花都插到自己頭上了。“好啊,你也很行!”
毛仲過去,在蘇烈文的帶領下,晉見了陳繼盛。
四列戰艦,將毛仲所在的位置圈起來,保護在核心。陳繼盛一見毛仲,就上前捉住他的肩膀:“醒了?很好!”
“多謝老將軍掛念!”
大船上,坐著一堆將官,陳繼盛一一給毛仲介紹了,什麽遊擊,守備一類的,自然,其中也有毛仲認識的人在,比如醜陋的黃參軍。各位將官見了毛仲,樹立大拇指。
“毛仲在昨天夜裏,英勇善戰,殺敵多人,奪取叛軍戰艦,才使我等可以脫離危險,真是難得的勇士,難得!”陳繼盛感慨萬千:“現在,本將就宣布,提拔毛仲為左營隊的領隊守備,八品記名。”
“好,好!”船艙裏,眾人一片歡呼。
毛仲對那些遊擊,守備之類的並沒有特別在意,不過是些中下級軍官而已,隻有蘇烈文被介紹到時,毛仲才著意注意了下,他也是守備軍銜,他的哥哥蘇方升則是記名遊擊將軍。也是飛豹軍從皮島趕來的第二波艦隊的主將。
陳繼盛西來海洋島,帶了兩撥人馬,一撥進島,一撥在海上遊動,以為隨時增援或者退路,看來,這老將還不糊塗。
說了一會兒話,眾人的情緒很快就頹廢下來。
“老將,依我之見,我們的戰艦雖然不多,完全可以向島嶼逼近,以我軍優勢的炮火,轟擊敵人,將之擊潰,”是黃參軍的聲音。
蘇方升則不同意:“老將,我看不妥當,雖然我軍目前還有大船十八艘,可是,根據偵察,叛軍的艦船,不下四十艘,士兵近三千人,在北麵和西麵都發現了叛軍,甚至還有金國韃子的巡海軍,由此看來,毛承祿的叛亂,勾結了金國韃子,蓄謀已久,我軍在此地,不宜久留,最好還是轉向皮島,或者旅順,與其他各軍匯合,再做打算。”
又一老將道:“敵強我弱,固然不可戰鬥,但是,我們總不能置失陷官兵的性命於不顧,轉身就逃吧?”
正在這時,冰梅跑了進來,讓幾個護衛的士兵非常為難:“小姐,小姐?”
冰梅上前,帶著哭腔:“姨父,你總不能不救香雪姐姐吧?”
一提香雪,頓時,船艙裏一片寂靜。將官們都低下了頭。
陳繼盛遲疑了良久,“冰梅,你下去吧,”
“姨父?”
“我正在想辦法!”
“好!”
望著冰梅的背影,陳繼盛流下了眼淚:“諸位,先到各自的戰艦上去吧!等候本將的軍令!”
眾人歎息著散了,毛仲也出來,想來想去,還是回到自己那艘船上清靜。還沒走出,就碰見了冰梅,這姑娘兩隻眼睛哭得象熟透了的桃子。
“怎麽了?”見周圍沒人,毛仲悄悄問:“老妹子,是不是咬人使壞了牙幫子?”
冰梅放下正抹著的胳膊,狠狠地飛起來巴掌。到了毛仲的臉邊兒,卻沒有打下去。忽然驚喜:“毛仲哥哥,要不,你去救她?”
“救誰?”
“香雪姐姐啊。”
“怎麽救?”毛仲的頭大了,老實說,昨天夜裏,一場混戰,將他也驚得不輕,特種兵不是超人,而是稍微強些的普通人,心理承受的壓力也是有限的,現在,他需要調整。對於海洋島上的敵軍情況,他實在沒底兒。
“你想辦法啊。”梨花帶雨的姑娘讓毛仲心裏一陣滾燙。“我看,咱飛豹軍也隻有你能夠救姐姐了。”
“不,”毛仲心裏有些酸:“我看,那個蘇烈文守備和他的哥哥就很厲害,他們帶兵攻打島上叛軍,一定能成功。”
“毛仲哥哥,你怎麽這樣壞?我不理你了!”
“啊?”
正說著,有人咳嗽,一看,是陳繼勳,這老哥兒右手揪著雜白的胡須,一副漠然置之的深沉狀。好象在思考問題,又好象在觀察前麵的景色。
毛仲急忙拱手:“將軍!”
陳繼勳往邊上看了看,見冰梅趕緊逃走了,就笑了:“毛仲,你閑話呀?”
毛仲說:“將軍的意思?”
陳繼勳道:“叛軍勢力龐大,我軍不是對手,隻能撤退,可是,你不能啊。”
毛仲奇怪:“我怎麽不能?”
陳繼勳道:“你怎麽能?你的家眷在島上,你不去救?”
“我哪裏有?”毛仲苦笑。“您說的是香雪吧?老將軍,我全然沒有往心裏去!您別介意!”
“你!”
“現在叛軍這麽多,誰知道她在哪裏?”
“哎,這個孩子,可惜了,可惜了!”陳繼盛看了看毛仲:“萬一落到了叛軍手裏,這可怎麽過!”說著就哭了。
毛仲心裏一熱:“老將軍,別哭,要不,我試試看?”
“算了,算了!”說完,陳繼勳就走了。
毛仲遲疑了一會兒,去找陳繼盛,上得那船,就聽陳繼盛在長籲短歎。於是,他折了回來。
不錯,得去救陳香雪,她關係到陳繼盛的情緒和戰鬥意誌,萬一以她為人質,毛承祿要挾他,說不定這老將轉眼就會崩潰。
他沉思默想了一會兒還沒有確定,就有官兵來找,說是陳繼盛派的,見了麵,陳繼盛和一幹將官都在,果然有兩個士兵,正拿了書信等待著,是叛軍的裝束,陳繼盛冷冷一笑:“讓我投降?休想!”說完,又寫了一封書信,唰唰唰龍飛鳳舞,遞給叛軍信使:“今日午時在島東海麵決戰!”
叛軍信使去了,陳繼盛立刻布置作戰。
“老將,毛承祿手裏,還有我們一百多兄弟啊,還有香雪啊,您。。。。。。”好幾個將官都勸告著。
“國事大於家事兒,我陳繼盛豈能受人擺布?”老頭子一連聲地咳嗽著,說得很堅決,倒是毛仲看出,他的眼睛裏濕潤了。
即將決戰,明顯是自殺性的,看來,女兒一丟,老將心神大亂,八百餘人,和叛軍陸軍三千餘,水師近三千就決戰?可能勝利嗎?最關鍵的是,毛仲發現,自己的部署牛雷,王海生等人,都在島上失陷了。
“老將軍,要不,先別決戰,我上島嶼上偵察偵察再說?”毛仲說。
眾人的目光,一起盯在毛仲的身上,“偵察?”
“對,知彼知己,才能百戰百勝。我最後在島嶼上找找香雪姑娘和失散的兄弟們。能救回來一個是一個。”
“你?”陳繼盛唰一聲站了起來,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