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拈箭一笑
她的手臂柔軟,滑膩,也麻涼,還濕漉漉的顫抖。
毛仲盯著已經將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的巨熊,抓住冰梅的手,使那支火把脫離,直向熊麵上摜出。
熊的動作遠不如現實反應的需要,頓時,那支火把在翻轉著角度兩個回環以後,彈射到了它的臉上。
“嗷!”熊的叫聲,也不知道是驚恐還是本能地憤怒。
毛仲一把抓住冰梅,把她抱在懷裏,轉身就朝剛才隱身的大樹閃去。
在冰梅的尖叫聲中,在樹葉的紛亂騷擾中,帶著皮膚的刺痛,毛仲已經彈身而起,右手抓住巨枝,奮力一蕩,連同冰梅,都翻上了稠密的樹枝上。
令人尷尬的是,翻轉使毛仲不可避免地壓到了冰梅的脊背上。不過,巨枝的搖晃使兩人都緊張地攀抓,沒有來得及調整雙方關係,更由於冰梅的驚慌失措,有掉下去的危險,毛仲毫不猶豫地抱住了她的腰。
“啊!”
女人就是麻煩,就是禍害,就是妖精!
老子救了你的命,難道抱一下也值得你這樣激烈地反對?
毛仲氣惱,一把捂住了她的臉的中下部位,鼻子連同嘴巴,控製得嚴嚴實實:“別動!”
毛仲緊張地盯著下麵,兩米半的距離,對於一頭巨熊來說,似乎也不是足夠艱難的高度,還有,剛才射來兩箭的人是敵是友?
幸好有那支頑強的火把還在草地上畢畢剝剝地跳躍,使熊的高大威猛形象了然於目,也使熊先生看到了圍攏到了身邊不足二十米的新人類。
那是一群鐵甲武士,手裏舉刀抄矛,還有長弓巨箭,看到了熊,立刻鼓噪著射擊。
“打死它,”
“兄弟們,給我射!”
“剜了熊膽給毛大帥獻禮!”
“是啊,毛大帥最喜歡熊膽了!”
毛仲明白了這群人的身份,叛軍。
他一時不知道怎樣辦才好。
熊在箭雨中連連被創,痛苦地掙紮,高聲地嚎叫,害得毛仲非常愧疚,後悔剛才傷得它太重。
突然,黑暗裏又有一聲巨吼,和這熊的聲音異常相似,接著,那群叛軍士兵裏就傳來了驚駭的哀鳴。
箭雨初歇,這頭巨熊也怒吼著朝叛軍衝去。
轟地一聲,黑暗裏紛紛揚揚,三分鍾以後,一切杳無音信,寂寞得令人發指。
夜色漆黑如墨,星光燦爛如禮花綻開,一幢幢樹木鋪天蓋地,冠蓋相連,隻給人模糊看到鋸齒般的邊緣輪廓,黑色的夜幕給人黑暗的眼睛,讓人這樣急切地渴望和尋找光明。
在潮濕的海風輕拂裏,周圍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鹹腥,還有草木蒸發出來的青澀味道。剛被打斷了的鳴蟲,在草叢間又開始了不知愁滋味的歡樂歌聲。歲月如歌如果是人說的,那麽,肯定是相當牛逼的人說的,否則,隻有還給這群無憂無慮的非人類才恰當。
“嗯!嗯!嗯!”一次比一次加重了的明顯的反抗聲,透過毛仲粗獷有力的手指,頑強地爆發出來。
毛仲的兩耳,如聽仙樂,恍然,飄飄然,那種嬌嫩的呻吟,是醉人的美酒,可以瞬間將最堅實的天空顛覆。
不僅如此,毛仲的胸膛,還有身體的其他部分,都明顯地感到了婉轉蠕動的滑膩力量,同時,一個飽滿豐盈,彈性十足,又不可思議地浸透了酥軟能量的事物輪廓在這掙紮般的移動裏,強調般地呈現給了它上麵的知覺體。
流暢的是脊背和腰線,墳起鼓漲的是臀圍,膩嫩香甜的是脖頸,雖然有純棉的夾衣阻隔,腰圍上一束硬帛紮綁,堅硬質地的反襯,這一切的香(豔),芬芳,還是那樣地刻骨銘心。
如果不是這愈來愈強烈的扭曲反抗,這一切的印痕還不會這樣鮮明。
毛仲絕對有心思就這麽靜靜地呆著,一輩子也不起來,要不是懷中俏佳人最後那一聲一直綿延下去。
毛仲敏捷地跳下樹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有種欲說還休,抽刀斷水水更流的留戀,剛才那種感覺實在太愜意了。
他爹的,無恥真好。
“喂,你。你在哪裏?”樹上,冰梅遲疑著輕聲問。
“你下來吧,我在這裏!”毛仲的心田,還有嫋嫋的音樂在繚繞,胸腔裏回旋的,手和腳上跳躍著的,都是被無名電流擊穿的餘悸。好象剛才不是無意間非禮了一位美女,而是死過了一回。
樹枝一漾,噗的一聲,黑暗中,一陣香風淡淡,自上而下。
毛仲因為歉意,趕緊上前攙扶,暗夜之中,他的感覺極好,能夠輕易地“看”到她的落點和基本位置。
但是,毛仲雖然能夠估計到物體運動的軌跡,卻沒有預見到事情的結局。
啪!
清脆無比的一記響亮,使救美的英雄右臉上在經受了不小的物理能量以後,瞬間湧起一片麻熱。
黑暗中,毛仲捏住了再次揮來的巴掌,柔滑的手腕上,毛仲粗暴的拇指已經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脈門,這是條件反射式的動作,要換了別人,也許那號稱鈍刀的手指已經“嚴重”地掐下去。
那確實是名副其實的凶手,在這根手指下,至少十個街頭流氓成為殘廢,至少五名凶悍的匪徒倒在血泊之中,喪失了最後的反擊力。
“好了!美女,你再撒潑,老子可生氣了!”毛仲憤怒道。
“你,你,你跟誰稱老子?”姑娘家家的氣憤更上層樓。
毛仲知道,溫柔鄉確實是英雄塚,香水有毒,溫柔毒性更烈,於是,他一甩手,蕩開了給人想入非非的接觸,“我們得去找瑩瑩。”
“哦,快去!”女人被驚天的主題喚回了理性。
“想不想找到她?”
“想啊!求求你,你是?”
“我是毛仲。”
“你這個壞蛋!大壞蛋,我猜想就是你!我在十丈外就能聞見你的汗腥味!快去!”
“那好,你得聽我的!不要隨便出聲,也不要隨便撒嬌,更不能撒潑。噓!”
在心裏掂量著大壞蛋這個詞匯的含金量,揣測著男人的汗腥味在女人的直覺裏是不是汗香,毛仲一矮身,匕首抄到了手裏。
果然,在不遠處,樹林的邊緣,有燈光在晃動,還能在燈光的閃爍裏,恍見幾個士兵那猙獰的身影。暗夜使這一切都浮現出來,有了油畫的凹凸感。
毛仲悄悄地向前,十步之外,就是另外一棵樹,依托這棵樹以及樹下茂盛的灌木叢,毛仲的目光在凜冽地閃動。
背後,傳來了微微地喘息聲,接著,一個溫熱的軀體靠了過來,隻是,在毛仲的肘尖兒才得感到之時,那種說不出來滋味的柔軟就消逝了。
“是叛軍!四,五個,七個!”
毛仲聽著這浸潤了江南襦米味道的純真女孩口音,沒有再心猿意馬:“這裏的叛軍到底有多少?”
“我正在數!”
“我是問,會不會島嶼上尚未撤離的叛軍戰俘都來了?”
“你問我,我問誰?”嗔怪意味不是多濃,更多的是疑惑。
毛仲在心中暗暗苦笑,看來,不能依靠別人了。唯一能夠保護自己和身邊這位清純得一塌糊塗的俏佳人的方法是,自己的力量和思想。
“你好好呆在這裏別動,我去打探消息。”
“不行,我也要去。”
“這樣,我去看叛軍的行蹤,你去找瑩瑩。”
“好!”
兩人說定,毛仲將匕首緊緊地倒握在手心裏,鋒芒朝後,疾步向前,他要穿越那片林子,去觀察下整個形勢,想知道,叛軍有多少,陳繼盛在哪裏,陳繼勳,醜八怪的黃參軍等將軍們在哪裏,這個倒黴的監獄在島嶼的哪一個位置,叛軍和陳家軍的戰鬥勝負如何。
嗖地一聲,毛仲已經彈射到了一丈開外的另外一棵樹旁。
“呀!”
毛仲悚然一驚。
背後,冰梅的影子追隨過來,因為過於迅速,幾乎摔倒。
“怎麽了?”嚐過佳人厲害的毛仲沒有去幫忙。
“我。。。。。。”
“快點兒,怎麽了?”
“我怕熊!”
“熊有什麽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