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老鼠老虎，傻傻分不清楚
到正午的時候，餘大江終於等到自己想要見的人有空。
進入幽靜的房間裏，他赫然發現對方病躺在床上，與之前來見他時的身體狀況，完全是天差地別。
這才多久時間啊，那人憔悴的，差不多就剩一口氣了。
餘大江真的懷疑他們是不是同一人！
直到他看到對方的心靈窗戶，透過內裏的神韻，才真正確定他們係同一人！
“老莊主，你這是怎麽了？”餘大江在下人關門退出之後，直接坐到了老莊主床塌之側，一臉關懷道。
後者勉強一笑，在那裏很客氣道：“我還好，就是身子骨有一些虛。”
餘大江眼見其要躺坐起來，連忙上前幫忙攙扶。
爾後，躺靠在床頭的老莊主真心道：“餘大兄弟，昨晚你被刺的事情我聽說了，真的很抱歉。”
“老莊主客氣了。”餘大江注視著瘦得隻差剩骨頭的對方，不由為之很感歎，對方沒有仙風道骨，但確實有一種就他認為的仁人風骨，像那種有學識的儒道之人，也難怪能調教出知書達禮的知知，果然是親生的！
麵對著餘大江的凝視，老莊主微微一笑：“不知道餘大兄弟這麽快找上門來，是所謂何事呢？”
餘大江沒有說話，乃是直勾勾的盯著對方，而後者呢，亦沒有示怯，躺坐那裏，跟其眼神對視起來。
好一會後，餘大江禁不住歎了一聲，語出驚人道：“老莊主，刺客是你派的吧？”
本是絲毫不虛的對方意外了起來：“此話怎講？”
“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那就是吳啟謙為什麽會知道相應的事情？還有，那黑衣蒙麵人雖然對我行刺，但隻是點到即止，當然，最重要的，是其當時看我的眼神！
我感覺很古怪，可具體的，又說不太上來。
直到，我剛才聽到老莊主你說相應的事情，才真正明白內裏的問題所在！”
“是嗎？”老莊主一臉不置可否，相應的表現，讓人根本看不出內裏的虛實。
可餘大江卻反而為之變得更加肯定了！
他凝視著麵前幾近要邁入黃土的老莊主，不疾不徐說道：“聚義莊說穿了，就是一個山莊，有一定規模，但遠談不上巨大，乃至龐大！
正常情況下，聚義莊就算發展勢頭良好，也很難引起外部真正勢力的注意，哪怕被人盯上，也隻是一般力量，以山莊時至今日的實力，縱使情況再壞，也足以憑借自身能量，讓來犯之輩敬而遠之。
可若是從內部動手，情況就另當別論！”
餘大江侃侃而談之際，不忘密切注視老莊主的臉部變化，可對方呢，真心很穩，赫然達到了傳說中的內心毫無波瀾。
但餘大江並沒有就此停下，繼續說道：“我來山莊已然有一段時日了，坊間雖然流傳著山莊裏的諸多傳聞，可有一個情況是肯定的，那便是山莊很安穩，沒有因為外部因素的影響，就為之大打出手。
這當然是老莊主的能力，同樣，也是莊內對手們不傻，內裏的平衡不打破，山莊想要出事，也很困難。”
“所以，火火是你動的手？”老莊主亦語出驚人道。
簡單而簡短的話，卻完全是一語中的。
餘大江禁不住讚歎了起來：“老莊主好眼力勁！”
他坦然承認道：“就山莊這樣的環境，莊內理應是加強戒備才是，更何況，知知乃是你的女兒，所以，這說明了內部的局勢並沒有想象的嚴重，外部人員再怎麽蠱惑，這裏畢竟是老莊主你用心經營多年的存在，隻要你不倒，便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諱，真正跳出來生事，自然而然，對知知的保護，你也就沒有那麽上心。”
餘大江說著，頓了一頓：“但火火的被綁，卻讓你感到不安了起來，你肯定和外部的人士一直在商談，旁人都覺得你隻是放出風聲，為的是揪出莊裏的內鬼，卻孰不知，你是深謀遠慮，真知道自己身體不行了。”
“你這不也是猜測嗎？”老莊主淡淡道。
“是的。”餘大江並不辯駁，而是真心道：“這裏的風風雨雨，孰真孰假，我這個外人又豈會知道那麽多呢？可有一人卻是千真萬確的！”
老莊主注視著餘大江，揣測道：“雪霏？”
“是啊。”餘大江笑了：“她既然希望我過來，自然而然，便是你這邊真的快不行了，否則，她何德何能，強行來操心你這邊的事情呢？那豈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老莊主不無一絲感歎道：“說的也是，可這些，也還不足夠啊！”
“老莊主你前後給我的對比，又是另一個重點。”餘大江真心道：“你意外找上我，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很好，但你當時咳出血，說明你確實不行了，而你現在的狀況，如此虛弱，說明你確實在外人麵前強行假裝自己沒事。”
餘大江不無一絲感觸道：“很多事情，真需要知道那麽多嗎？我從天水城趕過來，一路上能真實看到周遭發生的狀況，設身處地的想想，就能知曉老莊主你現在所麵臨的大致處境，更何況，我都潛伏在這裏很長一段時間了，看似我在這裏無所是事，實際上，坊間的聲音，才是真正的聲音啊！”
“作為上麵的人，雖然局勢看的更清，知道的更多，可他需要給底下的人交待，這樣的話，自己去用心思考的，反而比自己看到和聽到的，還要更真切，終歸來說，天底下的事情，一切都是利字當頭，哪有那麽多無緣無故的愛與恨呢？你說是不是？”
本是古井不波的老莊主露出了有些複雜的目光，他朝餘大江真心道：“難怪雪霏會把你派過來，原來如此！”
暗中的馬鸝聽著相應的談話，隻覺得很不可思議。
“內裏麵居然還有這麽多道道！這個餘大傻，也太奸了吧？他有一句話是真的嗎？還是說，這個家夥從頭到尾都在……
糊弄我？”
馬鸝深覺得，自己需要找餘大江好好談談，如果其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他們之間，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