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靈魂知己
雨，已經沒有在下了。
天氣因雨有些變冷的早上，古道郡相襲三公子襲盼華帶人悄然來到了寺廟山下的事發地。
本身，相應的場地已然被人料理過了，再加上雨水的衝涮，現場雖然還有殘留，可是，不諍的事實是，又恢複了往昔的寧靜。
在恬靜之中，襲盼華來到了最後的交手之地，他的腦海裏麵，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紫袍老者等人的眾多身影。
思緒不停的飄揚，好一會後，他才不由停了下來。
身邊跟著的人眼見其神色有一些不太對，不由關心道：“三公子。”
感受著幽靜山林裏的清新空氣，襲盼華禁不住長籲了一口大氣。
他的臉色確實不太好，可是俊郎的麵孔讓其看起來並沒有那麽糟糕。
“輸了。”他凝視著前方餘大江當時所躺的地方，不無一絲感觸道。
後者猶豫中，真心道：“三公子……”
“我高估了大公子，又低估了她。”
“恕屬下多嘴，對方大公子確實非常厲害，隻不過，其也被那少夫人給算計了。”
“那不全是她的功勞，是皇室的力量！”襲盼華真心道。
說話間，他浮現出當日被老城主吸攝到手中的餘大江身影，又補充道：“還有那個莊稼漢的爆發，也是決定性因素！”
“怎麽說？”
“如今天下大亂，皇族不禁內憂還外患，根本是分身乏術，所以，他們能派出的力量屬實有限，而事實上，如果不是有莊稼漢的最終攪局，他們根本對付不了實力強勁的老城主！”
“確實。”
“可那個莊稼漢呢，卻完全是意外之數，他的出手，很普通，但因為普通，才突破了老城主的天地視聽大法，否則的話，以其強大的實力，當時的我們一起上，也未必對付得了他！”
“可對方，是少夫人找來的人！”
“所以才很不服氣！”襲盼華異常感觸道：“就連她自己也把握不大，但她最終還是贏了！這是我的失策，我理應讓你去調查對方的，畢竟，能把鄺軍給了結的人……
還是疏忽了！”
“但鄺軍實力很一般，能對付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是嗎？”
“所以，這一次得到的教訓是，再縝密的計劃，也有破綻可鑽。”
“那大公子，接下來呢？”
“殺了那個莊稼漢！”襲盼華劍眉一挑，逐字逐句道，星目中，殺機盡顯！
下過雨後的天氣變得有一些陰涼，若不是知道現在時值夏季，和小妮兒來到城主府園林裏的餘大江還以為是秋天。
事實上，他最喜歡的便是秋高氣爽的秋天。
夏天太熱，冬天又太冷，春天的話，有時候潮濕的挺讓他感到蛋疼。
秋天就非常舒適。
當然，這隻是個人不同人生階段的看法罷了。
就像炎熱的夏天一樣，如果能去海邊或泳池浪，那真的是很闊以的事情，哪怕實在不行，到街上欣賞各種大長腿之類的美女，也是很舒服的事情……
“餘大哥，少夫人都跟你說了些什麽？”便在餘大江很自然的為之心裏想著時，邊上的小妮兒適時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神遊太虛的餘大江收回自己心神，看向身旁有些期盼的小妮兒，禁不住為之一笑：“你覺得我們能說些什麽？”
“這個……”
“你又真認為我會據實以告嗎？”
“餘大哥，我沒有想那麽多。”
“沒有想那麽多？”餘大江念叨道，禁不住為之感到莞爾。
“怎麽了？餘大哥，為什麽感覺你心事很重啊！”
長籲了一口氣，餘大江讓自己沒有再繼續情緒化，而是直視著純真的小妮兒，一臉真心道：“小妮兒，我要離開了。”
“啊！”小姑娘忍不住為之叫了起來，追問道：“為什麽啊？你不是剛幫夫人對付了老城主嗎？”
餘大江不無一絲感歎：“恰恰是夫人讓我離開的。”
“……”
沒有再繼續出聲，餘大江雙手負在身後，凝望麵前清淨的水池。
內裏有很多魚兒在那裏悠然的遊著，配合上邊上的荷花等相應恬靜的景色，予以人一種靜謐感。
他很羨慕池裏的魚兒們，但其卻明白，它們之所以能悠哉遊哉的過生活，是因為此間的主人贈予了舒適的環境。
倘若換成隨時可能有凶險的野外呢？
也許仍然如此，就像渠溝裏的野生魚一樣。
根本的原因，是它們隻是魚。
如果他餘大江想的話，其實也可以當一個質樸的莊稼漢，可問題是，他不想。
就像曾經看到過的一番話一樣：不是風在動，也不是旗在動，而是人在動！
相較於心力並不強的小妮兒，身為少夫人的陳雪霏則是早早看穿了他！
真實的他，看似想過恬靜的逍遙小生活，可實際上，逍遙二字便已然完全說明問題了。
“這裏不適合你，去那裏，以你的能力和狠勁，你絕對可以竄起！”
恍惚間，餘大江想起了少夫人陳雪霏對自己所說的話。
當時他看著她，她則渾然不懼的和他對視。
然後，他禁不住笑了。
而她呢，也笑了。
她的臉上，眼裏，根本沒有任何東西，但在對視中，遙想著她端著架子的高高在上，他心裏明白，真正的她其實很累，她亦想從相應的場合中抽身而去。
可就如他曾經想的那般：天大地大，又能何去何從？
她已然好不容易有了相應的位置和一切，她根本舍不得！
而他餘大江不一樣，他孑然一身而來，自然能兩手空空而去。
陳雪霏的眼神裏，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就像他在看小妮兒一樣，他不希望相應的一切去影響她的純真，而她呢？
也不希望城主府周遭的一切來影響他餘大江！
相較於內裏的眾人而論，他餘大江並不夠資梧，稍顯稚嫩了，盡管他穿越的莊稼漢年紀已然不年輕。
“餘大哥，有什麽你就不能跟我直說嗎？”小妮兒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我不是不想跟你說，而是說了，你也聽不懂的！”餘大江想開口，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他認真的想了想，換了一個思路道：“你還記得莫大夫當日在我家出手的場景吧？”
小妮兒疑了起來：“餘大哥，你是不是記錯了，我當時沒在場啊！”
“沒有記錯，你雖然是後麵才趕到場的，可是你也知道事情的經過。”
“恩，然後呢？”
“當時對方就是輕描淡寫一個飛身，然後那兩人便倒下了，我這樣說給你聽，你有什麽感受沒？”
“這個……”
“可實際上，他的出手太過突然，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那樣沒了，你知道我當時的內心感受嗎？”
“是怎麽樣的？”
“我幾乎嚇得半死，差點腿都軟了。”
“可我當時看你，也沒感覺到你有怎麽樣啊?”
餘大江笑道：“就是這麽一回事，我和你夫人談的事情，也是這個道理，簡單的說出來，真沒有什麽意思的，但於我而言，就不一樣了，我會心很累。”
“是嗎？”小妮兒玩弄著衣角，真心道：“餘大哥，說真的，夫人時常也會很累，你能告訴我是什麽原因嗎？”
“很簡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是啊，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如何便能如何的，她需要去斟酌內裏的很多事宜，如果不小心走錯一步，你家夫人不說小命沒有了，但多半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可……”小妮兒張嘴想說點什麽，但最終，她還是硬忍了下來。
餘大江知道，小丫頭之後一定會為之很苦惱的，就像他曾經年輕的時候，很多看似很簡單的事情也為之百思不得其解一樣。
就像短視頻裏的段子一樣，分手之後，才知道不吃辣的你原來吃的很辣啊！
道理說起來簡單，可是理解起來，又豈會那麽容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