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將計就計
漆黑的夜仿佛一張巨大幕布懸在空中,成片的烏雲從巍山的另一側用來,在幕布上塗了一層灰蒙蒙的畫。
圓月懸在山巔,在雲海中若隱若現,給這個平淡無奇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秋末冬初的北國,絕大多數植物都卸去了濃妝豔抹,光禿禿的杵在地上,隻有冬青依然奔放,綠的乍眼。
舍甫琴科躲在冬青叢中豎耳傾聽,沒過多久,山附近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人出現在別墅附近,先冒出來一個,緊跟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粗足有十人之多。他們從八個方向貼近別墅,在別墅外散出一股怪異的精神力量四下探視。
若非舍甫琴科及時收回外散的精神力險些被他們發現。
那般人在院外觀察了一陣,確認沒有敵情跳過院牆。在別墅前按響了門鈴,有穿著西裝的人給他們開門,看清為首之人的樣貌後,道:“殿下,是您啊!”
他口中這位殿下不是別人,正是重墟。重墟一麵用念力掃描四周,一麵問:“他來過了嗎?”
開門者則是殆東市的異族首領蘇晨。蘇晨搖了搖頭,“還沒。”
重墟身後的玉兔問:“少主,他會不會察覺到情況不對了?”
重墟露出擔憂之色,“八成如此!”以時間推算他早該到了才對。他想不通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邱香問:“現在怎麽辦?”
重墟抬手示意她不要打斷他的思路,腦海中不斷思考如果他是舍甫琴科遇到這種情況會做什麽樣的選擇。“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警察的緝捕,同僚安排的住所又是個陷阱……”
他想起300年前重樓派他去西荒視察時曾有相似的經曆,那日他路過西荒的丸羽城,得到情報說有人要在城內驛館刺殺他。
他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繞城而過,他的師父玉馨卻說:“刺客在丸羽城殺不到殿下,還會去天嘯、靈寶,殿下這一路難道都準備在沙海風餐露宿了嗎?躲解決不了問題,要學會去麵對,咱們不妨冒點風險將計就計,即便抓不住刺客,也要搞清楚他是誰。”
是日,玉馨在驛站內布下埋伏,果然抓住了刺客。刺客不是正是天嘯城的城主和他的手下。他與丸羽城的城主丸羽洪素有恩怨,想借此機會將保護尊子不利的罪名嫁禍給他。
“將計就計?”重墟露出警惕的神色,道:“舍甫琴科八成就在左近,大家小心。”
誇茂跳上屋頂,一雙大眼四下掃視,白陵、白絮以手攏耳生怕漏下半點動靜。
玉兔取出一支陶瓶,用瓶中的水將沙土打濕,捏出十多個巴掌大小的小兔,口念法決灑出點點金光。小兔立刻活蹦亂跳的聚到她身邊,得到尋人的指令後四下散開。
天氣漸冷,重墟招不來鳥獸,隻好盤膝於地用念力掃視。
眾人巡視一陣未有所獲。重墟暗道:“莫非我猜錯了?他沒有選擇一探究竟,而是逃避?這不是吸血鬼的風格啊!”
白陵眼珠一轉,大聲道:“那家夥興許發現情況不對,去了教堂那邊。”
重墟立刻明白她的意圖,說:“走,快回教堂。”
舍甫琴科眼見一行人急匆匆出門,心頭冷笑:“用這種招數騙我,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他不為所動,依舊躲在冬青叢中。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重墟等人又折了回來,臉上均露出失望的表情。
白陵道:“看樣子他真沒在這兒。”
邱香問:“教堂那邊會不會有危險?”
敖丁說:“暫時不會,他若襲擊教堂蘇東會咱們發信。”
白絮問:“那他跑哪去了?”
眾人一片茫然。重墟道:“無論怎樣,他的目標是蘇東。咱們回去守住教堂,他肯定會找上門來。”說完招呼別墅裏蘇晨等異族跟他一起去教堂。
蘇晨為難道:“主上,我們進不了教堂。”
重墟暗囧:“把吸血鬼跟教堂犯衝的事給忘了。”他說:“這裏不安全,你們也不能呆在這裏。這樣好了,我帶你們在教堂附近找個地方住下。”
舍甫琴科目送重墟等人離去,為免他們再殺回馬槍,他在常青樹叢裏蹲了一個多小時才現出身形暗暗慶幸自己選了個好的藏身地點。
就在剛才一隻泥兔子差一點就要發現他,好在關鍵時刻一隻野貓把泥兔子引走,這才僥幸過關。
他捶著腰直起身來,心說:“這些都是什麽人?”短暫的窺探中,他知道剛才這些人實力都不如他,他之所以躲躲藏藏,主要是看不出對方搞不清他們的來頭,不知道深淺。他們既然敢在夜晚來打埋伏,就證明他們有所屏障,擔心他們一擁而上,讓他吃虧。
他暗暗猜測,眼前這幫人就是這段時間搞得兄弟會烏煙瘴氣的神秘力量,並且發現十幾個人中,有三個人的氣息十分熟悉,似是教會的光明力量,又有所不同,好像是東方的神族。
餘下十幾個人氣息詭異,有股子邪氣,應該是東方的魔。
“東方的神魔跟教會聯合在一起了嗎?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舍甫琴科立刻將此事上報給了特米爾。
特米爾意識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複雜。他讓舍甫琴科稍安勿躁,改變原來的計劃,以抓俘虜為目標,務必搞清楚事情背後都有哪些勢力在跟兄弟會作對。
掛斷電話之後,特米爾心焦不已。聖光會不足為慮,有昆侖奴做先鋒他們的教堂就成了擺設,不難對付。
魔族也好說,他們後院起火首領重樓生死不明,與人間的通路已經斷絕,成不了太大氣候。
可是東土神族卻值得畏懼,千餘年來他們不問世事,近100年來更是沒往人間派過一個神。現在僅舍甫琴科看到的就有三個,後麵還不知道有多少人。
“莫非……他們知道了主上的計劃,現在準備對我們宣戰?”
特米爾越想越擔心,心說:“人家別的親王吃喝玩樂過逍遙日子,我這邊神、魔、教會都來搗亂,連手下都起來叛亂。同樣是親王,我當得也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