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公馬秋紅

  重墟從來沒有騎過馬,但是他打小就騎地形龍,除了飲食習慣不一樣,馬和地形龍的脾性沒有太大不同。


  他騎著馬在白水市最繁華的街上疾馳,引來了人們的一片歡呼,但是當人們發現騎警的馬不似往日那樣溫馴,以40公裏每小時的時速衝進人潮時,大家又害怕起來,以為馬受了驚。


  重墟不以為意,一邊縱馬狂奔,一邊高喊“讓開,快讓開”。他對自己的騎術有著充足的自信,事實證明他也確實有自信的本錢,在人潮湧動的街上,他騎著偌大匹馬沒有撞到一個人。


  這一刻馬仿佛是他的腿的延長,靈活的騰躍和閃避著每一個擋住他去路的人,驚心動魄的場麵令人咋舌。


  他有驚無險的來到天龍廣場前,看到張旭和邱香在追一名中年男人,男人橫穿馬路闖到了街的另一邊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他控馬跳上了機動車道,馬路上立刻響起刺耳的刹車聲,“混蛋,你會不會騎馬?”


  三條車道上的汽車全都停了下來,像看怪物似的看著重墟,有人甚至還掏出相機拍起視頻,搞起直播。


  “嗨大家快看,我們白水有人騎馬橫穿馬路了。不知道交警會不會吊銷他的騎馬執照!”


  重墟道一聲抱歉,猛夾馬腹,讓馬踩上一輛汽車的引擎蓋,緊接著縱身一躍跳過半人多高的護欄,無車的步行街。


  偷電瓶的小賊見狀,撒腿就跑,可是兩條腿的人哪裏跑得過馬?被重墟提著衣領撈上馬背,還沒來得及掙紮左頸劇痛暈了過去。


  重墟從翻越護欄到騎馬抓人動作一氣嗬成,人們遠遠的望著如同身臨其境的看了場美國的西部大片。


  揮著拳頭對他謾罵的人瞬間啞了火,短暫的瞠目結舌之後,不知誰第一個發出讚揚的呼聲,“好!”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為他鼓掌叫好。


  “直播間的朋友們,你們看到沒有?剛才這一幕是我們白水的便衣騎警在街上抓壞人。你們不知道身臨其境的感覺。我的天!太刺激了。我現在都無法平複我的心情。他剛才是從我的引擎蓋上跳過去的,大家看馬把我的蓋踩凹了。謝謝裏李禮老板的火箭,謝謝老板!還有肥肥豬,謝謝大家讚助的修車費。剛才我覺得車晃了幾晃,跟做蹺蹺板似的。那馬的分量估計不輕……”


  重墟沐浴在歡呼的海洋中,有種英雄凱旋的感覺,得意洋洋的擺出他爹在公眾麵前演講謝幕時常用的姿態。


  他爹重樓是魔界的最高統帥,所用的姿勢乃是為了應對場合專門設計出來的,舉手投足透著自信,魅力四射。


  重墟相貌和身材跟重樓有七分相像,再加上常年身處王子高位積累下來的氣質,倒也學得惟妙惟肖,頓時引來少女們的一片呼聲,有膽大的姑娘見她馬速不快,跑上來跟他合影。


  他滿足了對方的要求,結果引來了更多要求合影的人,將馬路圍了個水泄不通。“帥哥,能加個微信嗎?”


  重墟訝異人間百姓如此熱情之時,耳畔傳來了邱香的嬌喝:“警察,讓一讓。”她和張旭好不容易擠到重墟身邊,瞪了重墟一眼,道:“還從這杵著幹啥?想當行為藝術家啊,趕緊回去。”


  重墟老大不高興,想起昨天從新聞裏看來的詞反駁說:“我這正深入基層,跟人民群眾打成一片呢!”


  “去你的吧!趕緊把馬牽回去,我這都快被你害死了。”邱香抓住韁繩想要把馬往回拉,卻在這時發現那畜生被重墟騎過之後竟然不聽她的話了。她幾乎被氣哭,委屈道:“秋紅,咱不帶這樣的,連你也欺負我。”


  “啥秋紅!人家是公馬。”重墟反駁說。


  邱香瞪著發紅的眼說:“我說他它是秋紅就是秋紅。”說完不再理重墟衝出人群走了。張旭給重墟投了個無奈的眼神,追了上去。


  重墟注意到邱香似乎流了淚,有些後悔,連忙在公馬秋紅耳朵邊嘀咕幾句。秋紅高昂頭顱揚起前蹄,與重墟合力擺了個銅鑄塑像常見的得勝造型,又引來一片驚呼和歡呼,隨後邁開自信的步伐往派出所反。


  重墟在數百迷妹眾星捧月中回到派出所,將秋紅送回馬房,進得大廳見守門的老警員探著腦袋往樓上看,便問:“老賀幹嘛呢?”


  老賀眼睛不離樓梯,擺出禁聲的姿勢,說:“邱香和張旭正挨訓呢!”他這時才注意到問話之人是重墟,埋怨道:“都怪你!”


  “怪我?”重墟不解,“剛幫他們抓住偷電瓶的小賊,怎麽還怪上我了?”


  “你騎馬上街的事被人傳上了網,鬧得沸沸揚揚,都炸了鍋了。”


  重墟迷茫道:“這不挺好的?”


  “好個屁,馬不能隨便上街,你知不知道?市公安局長親自來電話把咱們所長罵了一通。現在輪到所長罵邱香了。”


  “啊?這麽嚴重?”


  老賀之前聽邱香說過重墟是山裏的和尚什麽都不懂,便給重墟扔了個無奈的眼神,說:“比你想得還要嚴重。上麵怪罪下來輕則邱香丟工作,重的話我們所長和邱香全玩完。”


  “憑什麽啊!”


  “馬歸他們管,沒管好就是失職!失職懂不?”


  重墟點了點頭。“不行,我得上去給你們所長說道說道。”


  “回來吧你!張所正在氣頭上,你去了隻會添亂。”


  “那我就在外麵聽,不進去。”


  張所的全名叫張建國,今年剛滿60歲,再過5個月就能退休。


  早在春節之前,他就做好了回家的準備,不僅把辦公室裏的個人藏書和獎杯獎狀運回了家,還跟幾個老戰友組建了一個釣魚小團體,開始了“一曲高歌樽酒,三人合釣一江秋”的愜意生活。


  他17歲就開始當兵,轉業之後就進了白水市的公安係統,一幹就是將近四十年。整天夜以繼日的工作,抓住的盜、賊、騙不下千人,可謂為白水的公共安全立下了汗馬功勞。


  如今眼見就能功成身退,自己領導下的派出所卻出了這麽檔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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