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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平壤城。
日本進攻朝鮮已經有兩個月了,雖然沒有像一百年前的壬辰倭亂那樣日寇隻用了19天就攻克了王城漢城,這次也好不到哪去,這次用了五十九天。
之所以這次能堅持這麽長時間,還要歸功於濟州牧的存在。正是因為前幾年朝鮮打濟州牧受挫,痛定思痛(怕巴特爾反攻朝鮮本土)後督造了不少海船火炮,又加強了港口布防和軍隊訓練。
還有一點就是要歸功於李昑和張石川了。正因為張石川隔三差五的給朝鮮運點糧食,才能使得朝鮮能養更多的軍隊了,雖然仍然是吃不太飽麵有菜色,起碼人數上是上去了。
但是這些也隻是讓朝鮮多堅持了四十天而已,麵對著日報的山寨元化一式和犀利的開花彈,拿著弓箭長矛的朝軍根本無法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
當然,這次禍源也是出自濟州牧。日本出兵的借口是:濟州牧在去年張石川侵日時曾經出兵幫過張石川,並且擄走了不少日本平民。
於是整個朝鮮朝廷以國王李昀和王師弟李昑為首,帶著一群文武大臣和宗師們收拾收拾細軟,攜家帶口慌忙逃到了平壤。
亡國之患似的老論派和少論派暫時放下了黨政,朝鮮內部現在空前的團結,在逃亡的這一路上大家相互關心幫扶,都生爭先恐後的走在隊伍前麵為其他人開道,生恐落後了被人嘲笑。
由曾經的延礽君府改成的臨時王宮內,李昀坐在王位上一臉淡定的扣著鼻孔,永遠是。
站在一旁的李昑好半天才開口道:“諸位愛卿,可有退敵之策?”
殿內眾人似乎都裝作沒聽見。這句話也不知道被問過多少遍了,能想的辦法早就想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和野爹康熙求援,希望滿清能像昔日的大明一樣帶著軍隊自備糧草把日本打得哭爹喊娘,自己隻要多叫幾聲爸爸就可以了,結果遲遲沒有等到大清天兵。
和日本講道理,說濟州牧和朝鮮現在不是一家子?日本根本不搭理這茬,該打還是打,其目的再明顯不過,就是要吞並朝鮮。
“不如……為了大王和王世弟的安全,我們再往北撤一撤,撤到安州府去?”有人小聲說道。
其他人仍不說話,但是目光都看相了王位上的李昀,這句話說出了他們大多數人的心聲,打不過就跑吧!說不定再過幾天,平壤也要被破城了。
左議政(相當於內閣首輔)閔鎮遠輕咳了一聲給李昀旁邊的內侍府首領太監車太全使了個眼色。閔鎮遠是少論派的頭,同時也操縱著精神和智力都嚴重不正常的李昀,極力打壓老論派和李昑。
車太賢會意,悄悄在背後捅了捅挖完了鼻孔在舔手指的李昀。
“允。”李昀小聲說道。
“大王允準了,諸位準備準備,我們再往北先到安州府暫避倭寇鋒芒。”
“依我之見,我們不如直接去義州,這樣若是再有什麽變故,我們可直接渡江,就到了大清的土地上,料想倭寇不敢犯大清領地。”
“夠了!瞧瞧你們一個個的樣子,隻知道逃,不能為國分憂,還是什麽臣子!”兵曹判書(相當於兵部尚書)李頤命大喝一聲。
“哼哼,我們都是無能之輩,不知李判書有何高論?”右參讚睦虎龍冷笑道。
“國家危急存亡之際,我們不能一味退縮或者指望大清派兵。大清畢竟是蠻夷之邦,不是華夏正統,怎麽能像大明那樣幫著我們?要想不淪為亡國之奴,我們還是要靠自己!”李頤命義正言辭道。
“倭寇火器犀利,我軍不敵,如何能當?”
“我們有大同江天險,以江為據,廣招民勇,緊守江岸,如何不能一戰?”
“哼哼,大同江是天險,難道漢江就不是天險?倭寇不依舊是長驅直入?”
“那是因為你們隻知道一味逃命,置王城百姓生死於不顧!你們都早早的逃了,將士們哪裏還有心死戰?”
“我們……我們是為了保護大王的安全!”
“哼哼,大王,大王不過是你們手中的一個傀儡!你們不過是借助大王的名義為你們自己謀私利!”
“你放肆!”
“你血口噴人!”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大殿裏吵得不可開交,而李昀又在王位上掏起了耳朵,李昑依舊是一言不發,冷眼看著這一切。
“報!有大乾國使臣外交部長沈文知求見大王……”傳令內侍尖著嗓子說道。
這一句話頓時讓這場爭吵停息了下來。
“大乾國?”
“這會子大乾派使臣來是何居心?”
眾人紛紛猜測起來。
對於大乾這個名字他們並不陌生,知道是一個叫張石川的大清叛臣在遙遠的南海占據了兩個海島之後建立起來的王國,而且建國之前還打過日本,這也是日本這次出兵朝鮮的借口。他們來幹嘛?
而李昑也是心中疑惑。他當初本以為張石川是代表四阿哥來拉攏他的,又是挖礦又是送糧食給他,可後來怎麽張石川就造反了?
他還想過要不要把張石川在朝鮮開礦的這些人都抓了去先給大清四皇子,可又舍不得用以抵礦山稅的那些糧食,且又縫李焞薨,自己忙著在漢城和哥哥李昀爭權奪勢,也就沒有多去想張石川這點事兒,如今他的使臣找上門來,是什麽意思?
正在眾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股尿臊味彌漫開來,李昀又尿褲子了。首領太監車太賢麵無表情的說道:“大王累了,三朝,有事明日再議!”
看著濕了褲子的李昀被饞扶著走都了內殿,一眾大臣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是繼續議論著大乾使臣,顯然當庭尿褲子已經是常態了,並沒有什麽稀奇的。
(PS:朝鮮景宗李昀呆傻、尿褲子這都是史實,並非杜撰。《丹岩漫錄》和景宗實錄都有記載:上自居憂後,每當哭泣之節,內侍因就哭位,則俯伏而已,一不出哭聲,或無端發笑,遺溺無算,坐處常濕,無幹淨時。平生不梳頭,人有勸者則怒叱之。頭發凝結,塵垢填塞,所著之冠,其製漸大……而對於大臣奏事回答也隻是說“允”、“依為之”之類的,到了後期基本上就是個癡呆。)
“大乾曾經擊敗過日本,這次或許是來幫我們的也不一定!”
“乾國隻是叛逆張氏占據南海區區兩個海島而稱國,又不成與我大朝鮮國往來,如何會幫我們?你們可別忘了,當初濟州牧反叛就有這個張石川的身影在後頭呢!現在他派遣使者前來定是居心不良!”
“不管怎麽說,張石川去年還和日本打過仗,而且還打贏了,這是不爭的事實,說不定真的是來幫我們的呢?況且在朝鮮還有他的沒鐵礦……”
此話一出,眾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李昑,誰都知道,開礦的這些事是李昑答應張石川的,而且現在還有一些糧食之類的運進來,也都是運到李昑府中的。
李昑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大人,不管乾國使臣是何來意,既然人家遠道而來,又求見大王,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見上一見的,不可失了禮節。”
“世弟殿下,這乾國乃是不法之國,若我朝鮮與之接洽,日後傳到大清皇帝的耳中會不會說我們勾結反逆?”閔鎮遠說道。
“大王身子不豫,自然不能接見外人,但是我朝鮮正值風雨飄搖之際危急存亡之秋,若是對乾國失了禮數又得罪了小人也得不償失。若是諸位覺得小王不才,我願意替大王會一會這個乾國使臣,你們以為如何?”
“這……”閔鎮遠還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確實,朝鮮得罪不起大清,也得罪不起曾經把日本按在地上摩擦的大乾。又得罪不起日本,甚至還被濟州牧打得屁滾尿流,朝鮮到底得罪得起誰呢……
“世弟殿下所言不差,此事定要世弟親自出馬才最妥帖!”李頤命出班拱手說道。
“對,兩邊都不能得罪,總要知道乾國的來意,說不定真的能幫我們退敵呢!”
“乾國隻不過區區一島國,用不了多久大清就會派出天兵將其剿滅,他們自顧不及,哪裏有能力幫我們呢?簡直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睦虎龍撇著嘴看著李頤命。
“嗬嗬,區區一個島國?睦參讚可別忘了,日本也不過是區區一個島國而已!”司憲府大司憲金昌集也站起來說道。
眼看著這兩波人又要吵起來,李昑聲音大了一些:“夠了!多言無義,這事就這麽定了,由我去見一見這個沈文知,看看他到底所欲何為,不過以私人名義見,不適合在大殿之中,還是在我府邸下私會吧。”
說罷也不管其他人,自己大踏步的去了,留下殿內一群老論派和少論派的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道是否應該繼續爭吵下去。
王世弟李昑今天這是怎麽了?平日裏唯唯諾諾,今天居然如此鋒芒畢露,居然敢對他們這群權臣如此不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