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瓊州海峽在廉州蹬岸後直接開到廉州府,和已經等在這裏的韋良勝匯合。
“乾王!”韋良勝立正敬了個軍禮,可看到張石川身邊一身戎裝的阿奴明顯愣了一下。
“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阿奴瞪了韋良勝一眼。
“哈,阿奴現在是衛生隊副隊長,這次是來負責治療的。阿勝,將士們士氣怎麽樣?”張石川有些尷尬的說道。
“回乾王,聽說要和乾王一起出征,將士們士氣高漲,就等著乾王一聲令下,兄弟們就要一舉拿下廣西!”
“好!果然沒看錯你,阿勝同誌,鑒於你在陽江守衛戰中的精彩表現,本王授你和你的連隊集體二等一次,所有受傷的士兵一人一枚戰傷勳章。
令暫授你署理六團團長職務,這次帶過來的幾乎都是沒打過仗的新兵,把兵給我帶好了,提拔你得力的手下,好好幹!”
“啊?”韋良勝傻了,從連長直接升團長?這有點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啊什麽啊?能不能勝任!”
張石川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手下實在是沒太多可用之人。趙大勇在廣州、史安和黑胡子又回去騷擾福建了,二牛帶著人去增援趙大勇了,大牛還在訓練新兵,小順溜說什麽不帶兵,非要給自己當勤務兵……
“保證完成任務!”韋良勝又是一個軍禮。
“嗯,這才是我的兵!”張石川笑眯眯的親手給韋良勝換了肩章,又指了指一箱子的勳章:“給你的兄弟們帶上去吧,這是他們的榮耀!”
“是!”
看著一群老兵們一個個腰杆筆直的站在那裏一個個被戴上勳功章,一群新兵蛋子的眼中是各種羨慕和崇拜。
“跟你的新兵說兩句話吧。”張石川拍了拍韋良勝。
“是”韋良勝答應了一聲,對著張石川身後的人吼道:“廢撈們,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團長了,我叫韋良勝,是金門人!
別看我年紀小,既然川哥發話了,我就是你們的頭!你們若是有不服的,憑本事超過我!
看著這群老兵帶勳章羨慕吧?那就都跟著我、跟著這群老兵好好混!以後撈軍功章的機會有大把……”
看著韋良勝操著不標準的官話大吼大叫,張石川欣慰的點了點頭。部隊果然是最能鍛煉人的地方啊,尤其是打仗的部隊。
修整一夜,部隊開拔,換乘小些的沙船順著南流江向北,奔向第一站,二百裏之外的博白縣。
四天後到達博白縣城,韋良勝正期待著新式火炮開山一式的威力呢,結果還沒到城下,隻見城門大開,一個身穿七品官服光頭沒帶帽子的留胡子中年人牽著一隻白羊帶著一大群人出城投降了。
“下官博白縣令譚福城參見乾王殿下,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呼啦啦一大群人跟著跪倒在地,隻剩下一隻大白羊站在那裏咩了兩聲。
“都平身吧。”張石川說道。
“謝乾王殿下。殿下,這是我們的降表,我博白縣上下三萬餘百姓願意歸順大乾,還請乾王殿下恩準。”譚福城並沒有起身,而是雙手托起一份折子恭恭敬敬的舉過頭頂。
“準了,能不動一刀一槍不傷一條性命就收複國土乃是一大幸事,起來吧,譚縣令乃是識時務之人,這也是博白縣之幸。”
“喂,老頭,你怎麽就不反抗一下試試呢……”
看著譚福城站了起來,韋良勝湊過去問道。沒能試試開山一式的威力讓他一直耿耿於懷。看那粗粗的炮管子就讓人無限遐想啊!而且他新提了團長,要帶著幾千人打仗啊!這是什麽感覺?
“咳咳,這位小將軍說笑了,乾王乃是真命天子,是上蒼下來救天下於水火,是來光複大漢河山的,下官怎麽敢逆天下之大不韙?”
張石川噗嗤樂了,這洗腦的詞都傳到梧州來了?
“博白縣有多少守軍?有多少旗人?”
“回稟殿下,本縣並無旗兵,隻有綠營額定一百二十日,實則在編八十七人,有把總一員,現已帶著人退守鬱林州了。”
(PS:鬱林州就是現在玉林市,在雍正三年前還屬於梧州府管轄,雍正三年設直隸州。)
“哦,難怪投降呢,原來是當兵的都跑了……”韋良勝嘀咕道。
“小韋!不得胡說!”張石川輕輕嗬斥了一聲。
譚福城明顯有些尷尬,陪笑道:“呃……乾王明鑒,即便有守軍我們也不敢和乾王的義師對抗。
實不相瞞,自從乾王建國並且發兵攻占了廣東之後,我縣上下人等都盼著大乾國防軍來光複博白呢!乾王若是不信,隻管進縣城一看就知道。”
花琪一皺眉小聲說道:“川哥,小心有詐。”
哪知道譚福城耳朵還挺好使:“這位軍爺隻管放心,我們都是一心向著大乾的,絕不敢對乾王不敬,本該率百姓們出城夾道歡迎,可唯恐人數多了讓乾王誤以為我們是出城來戰的的,故而百姓們都在城內等著迎接乾王入城呢……”
“哦,譚大人有心了。”張石川點了點頭,又跟花琪使了個眼色示意沒事。
花琪隻能暗中安排人打頭陣,先進縣城看個究竟了。
大乾國防軍是扛著槍唱著歌走進博白縣的,而且百姓們真的在城門內夾道歡迎張石川和他的軍隊。
路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他們對著步伐整齊軍歌嘹亮的軍士們歡呼,像騎在馬上麵帶微笑頻頻朝他們招手示意的張石川跪拜叩首。
百姓們手裏拿著雞蛋、臘肉,糍粑塞給國防軍,而士兵們一一謝絕,隻喝了幾大碗清水。不拿百姓一針一線可是寫在軍紀裏的,況且乾王就在後麵跟著呢,誰敢要?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整個隊伍都跟著唱了起來。
大乾萬歲乾王萬歲的呼聲響徹雲霄。有的人甚至當場拿出剪刀剪掉了辮子以示和滿清一刀兩斷!
要是全國都能這麽順順利利的解放了該有多好!張石川也被百姓們的情緒感染了。
大軍隻是穿城而過,縣城實在太小,住不下這麽多人。韋良勝帶著大部隊在城外駐紮,除了帶走了部分縣衙庫裏的糧草沒有帶走任何東西。
張石川帶著老婆們和二百親衛來到了縣城住進了縣衙。
當得知東邊五十裏的陸川縣也已經沒有了守軍之後張石川直接當機立斷,讓韋良勝繼續帶著大部隊往北去鬱林,自己則帶著一千人去收複陸川縣。
“哥,這也沒什麽仗打啊,你走到哪兒哪兒就投降,幹脆你帶上金姐和娥姐,咱們把所有地方轉一遍,那天下不就是咱們大乾的了?你看這裏的百姓多擁戴你啊!”剛一進屋,阿奴就興奮的跳過來說道。
“傻丫頭,你以為都這麽簡單啊!打仗的時候你是沒看見呢,槍炮齊鳴,真的是要死人的!”還沒等張石川說話,花琪已經把話頭接了過去。
“切,就你懂,你跟哥一起打過仗行了吧!”阿奴嘟著嘴白了花琪一眼。
“哎,小妮子,還敢跟我翻白眼是不?看我不教訓你!”
“切,別以為你會耍個小棍棍就有理了,我可告訴你,你欺負我了哥肯定幫著我!”
“哈,那就試試!”花琪說著就掐住了阿奴的臉。
阿奴也不甘示弱,伸手去搔花琪的腋窩,怎奈力氣和身長都不及花琪,不一會兒敗下陣來:“哥!琪姐欺負我,你管不管……哥!快拿你的棍子捅她!”
“嘿嘿,管啊!”張石川擦了一把哈喇子:“不偏不倚,一人五十大板!”
笑鬧了半晌,阿奴捋了捋鬆散的秀發:“哥,這廣西省真的是我們金門的祖籍所在?怎麽這一路下來都沒看到金門人?”
“呃,因為我們是沿著廣西廣東交界處走的,這邊漢人更多一些。況且金門人大多住在山裏,咱們這一路沿著河穀走,見不到也是正常的,放心吧,肯定能幫你們找到根。”
“嗯!”阿奴狠狠的點了點頭。
“切,小樣,弄這副狐媚子樣給誰看!”看著一臉天真卻還帶著方才的幾分紅暈的阿奴的俏臉花琪撇了撇嘴。
張石川在二女臉上一人親了一口:“行了,吵嘴就吵不夠,一個個跟孩子似的。琪兒,說個正事兒,你爹他……想辦法給他捎個信,讓他別在直隸折騰了,先過來吧,直隸早晚是咱們的,別讓白蓮教的人白白犧牲了。”
“嗯……我爹還不知道咱倆的事兒呢……”花琪有些害羞的用額頭頂著張石川的胳膊說道。
“所以要讓花四爺……咱爹趕緊收手嗎。”想想自己當初在順天府大牢救出來的花四爺現在居然成了自己的老丈人,張石川也有點尷尬,繼而又傻笑起來。
“哥,你笑什麽呢?”阿奴問道。
“啊?沒啥,想起了一些舊事。那會兒第一次見到琪兒你知道她什麽裝扮嗎?一身男裝,巨傻,還動不動就哭鼻子,大鼻涕都流到嘴裏了,我那會兒叫她男裝大佬……哎呀!琪兒,不能咬人!你是狗啊!”
“我讓你胡說八道!我咬死你!”花琪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哪兒胡說了,你敢對燈發誓嗎!”
“我對著錘子發誓!阿奴,你知道嗎,那會兒他讓我叫他錘子!”
“錘子?是趙叔祖傳的那把嗎?”阿奴瞪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問道。
“祖傳個屁!琪兒,你是要謀逆嗎!小心家法伺候!”張石川把花琪按倒在床上。
“切,我有槍!”花琪身子一扭掙脫了張石川的魔爪,用手比做槍頂在張石川的腦門上。
“哈,你有槍?我讓你看看什麽才是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