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石川神秘兮兮的抱著一個盒子進了:“嘿嘿,姑娘們,給你們看一樣好玩的東西?”
“啊?哥,什麽好東西?”頓時三個女人都圍了過來。
“當當當!”張石川揭開箱子。
“切,我當是什麽呢,不就是麻將牌嗎。”趙娥撇了撇嘴。
“這將牌倒是做得精細。”吳鶯兒拿起一顆看了看說道。
“這是什麽?麻將?”顯然隻有思戶金不認識了。
“咳咳,你們都認識啊?會玩兒?”張石川以為這東西她們都沒見過呢。
“我學過……”吳鶯兒說道。
“不會!”另外兩個說道。
“嘿嘿,不會就好辦了!我跟你們講啊,這麻將可是國粹!你們聽說過鄭和嗎?就是明朝時候下西洋的那個太監。當時他的船隊在海上一飄就是幾個月幾年,士兵們成日在船上無所事事,思念家鄉和親人,為了緩解水兵們的壓力消磨時間,鄭和就發明了麻將,這個條呢,就表示一條船兩條船,筒子就是淡水,一桶水兩桶水,萬字就是錢,還有東南西北風……”
張石川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了麻將起源,雖然趙娥和吳鶯兒都見過麻將,但是這其中的典故他們卻不知道。
張石川講出來倒像是聽故事一般,三人聽得都饒有興致。講了麻將起源後又給她們講了麻將的大概玩法,然後三女一男湊成了一桌,開始稀裏嘩啦的打麻將了。
既然出不去屋子不能逛街讓三個老婆增進感情了,張石川祭出了第二招,麻將!
好不容易把三人都帶上了道,會胡牌了,正玩兒的興起,小林子又來了:“主子,外頭來了輛車,說是四川巡撫年大人給您送的禮物……”
“知道了!讓他們搬進來就行了!五萬!”張石川頭都沒回。
既然十三爺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不收就是不給四阿哥麵子,那還由於什麽?收!就當是給三姐妹的精神賠償了,呃,還有自己的這張再次受傷的老臉。
“胡了!”趙娥啪的把牌一推:“鶯兒姐,幫我看看是不是胡了?”
“嗯……胡了!小娥真聰明。”吳鶯兒看了一眼嫣然一笑。
“鶯兒,你看看,我是不是也胡了?”思戶金盯著自己的牌看了半天。
“嗯……金姐,你也胡了。”
“哥!給錢!”趙娥伸出了小手說道。
“咋還帶一炮雙響的啊?不帶這麽玩兒的!”張石川抗議道。
“怎麽?我們是不是都胡了?你輸了想耍賴?羞不羞?”
“咳咳,主子,你還是出去看看吧,這禮物,實在是有點貴重了……”站了半天的小林子又小聲說了一句。
“行吧。諾,小娥的,金金的……等我回來啊!看為夫怎麽贏光了你們!”
張石川接過禮單一邊走一邊翻看,自己也嚇了一跳:黃金一千兩,銀五萬兩,蜀繡二十張,蜀錦五十匹,峨眉竹葉青茶一百斤,苴切硯四塊……難怪小林子要叫張石川出來,這份禮,著實有點貴重啊。
還有一封信,草草看了一眼,張石川甚至有點懷疑年羹堯的進士是不是買來的,字也太難看了。上麵都是些空洞無物的書麵語,張石川看了一眼就丟一邊兒上了。
看著臨時充做庫房的東廂房堆得滿滿的張石川也是一聲歎息: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古人誠不欺我啊!這年羹堯,看來在四川過得小日子舒服啊。
“哥!你弄完了沒有啊?我們可都等著你呢。”趙娥等不及出來找張石川了。
“今天就到這把,讓她們都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稀罕的玩意兒,分贓!”
張石川拿著一塊外形古樸一看就頗有時代感的硯台掂了掂分量,嗯,可以當板磚!這玩意在文化人手中是好東西,在他手裏就是塊石頭……
三個女孩本來聽張石川說不玩兒了還有點不開心,可是進屋看見一地打開的箱子和裏麵的東西之後都被迷住了。不過金子和銀子都被直接忽略了。
吳鶯兒拿起一塊蜀繡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說道:“好精巧的活計!這……不是蘇繡,也不像是湘繡,這針法……”
“這是蜀繡,成都特有的。”看過禮單的張石川開始裝明白了。
“嗯嗯,好漂亮啊!這魚跟活著的一樣,這麽一動好像在遊呢!”趙娥也感慨道。
“這針法也和蘇繡不同,這是二二針,二三針,三三針……”吳鶯兒細細的看著,用纖纖玉指撫摸著文理說道。
“這是什麽茶?顏色翠綠翠綠的,真漂亮。”思戶金拿起一罐茶葉說道。
“呃……這個叫峨眉竹葉青,也是四川的,金金,一會兒給我們衝一泡嚐嚐唄?”
“好呀好呀!”
“姐姐們,再來看看這衣料子,這花色……”
第三天上午,張石川正準備讓趙大勇他們看看能不能去哪兒找到大麻葉,卻見小林子苦著一張臉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又是誰來了……”
“主子,十四爺來了……”
“走吧,門口接著去……”張石川輕輕歎了口氣,在家也不得安生啊。
十四阿哥見到張石川也是問了一番傷情,然後朝隨從一揮手,有兩人抬著一口箱子走進來。“爺還沒分府呢,在宮裏頭住著,也沒有田產經濟,不如年羹堯那麽出手大方,就從禦藥房搜羅了點子藥材,你看看,有用得上的就用,用不上就丟了吧。”
張石川心裏一聲臥槽,這十四阿哥夠狠的,首先,他這是拿著他老爹康熙的東西送人情啊!這是不是就叫敗家孩子?然後,再一次跟自己明確表明他窮!需要錢!
“十四爺,我就是個五品郎官,哪兒能用禦藥啊,這,僭越了啊……再說我這點小傷也大好了,哪兒用得了這麽多藥,前兩天您幫我解圍救了我一命我還沒報答,怎麽敢收十四爺的東西?”張石川可不敢收這些東西。
“嗨,爺賞你的誰還能說什麽?給你你就收著,婆婆媽媽的還跟爺見外?”十四阿哥倒是沒把自己當外人。
“是,是,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還麻煩十四爺親自跑一趟,您裏麵請。”張石川很不情願的讓人收了藥,然後做出個請的手勢。
“宅子不錯,比唐山鎮的好多了。”十四阿哥背著手一邊說一邊打量了一番。
“嘿嘿,說起來上次在唐山鎮倒是讓十四爺受委屈了,我正想著在那邊給您修一座帶園子的宅子呢,到時候您再去了就有地方落腳了。”張石川試著還個禮給十四阿哥。
“哎,破費那幹嘛?那邊的軍糧作坊有你在管理還用爺親自去?即便去了一年又能住幾天?有你呢,你辦事兒我放心!什麽宅子不宅子的,不用弄那些個沒用的。”十四阿哥一口回絕了,這是嫌禮輕啊。
“是,是,十四爺體恤下官,實在感激不盡。”
“都跟你說了,甭跟爺這麽客氣!對了,我聽說今兒一早城門一開年羹堯就帶著人出城回四川了,聽說他的臉現在還是腫著的呢,這回你出氣了沒?”
“嘿嘿,出氣了,多謝十四爺,爺,年羹堯還送來了不少金子銀子給我,我這也沒地方放,要不您替我保管著得了……”張石川覺得自己也要成行賄老手了。
“喲喲喲,瞧你這話說的,你現在這大房子住著還沒地方?留著吧你就。爺可不稀罕年羹堯的那幾個臭錢!爺想要錢得憑自己的本事賺!”十四阿哥說著端起幾上的茶喝了一口:“嗯,這茶不錯,你有多了給爺弄兩包。”
“好,小林子,趕緊去給十四爺準備點茶葉……”張石川又轉向十四阿哥:“十四爺,這都中午了,您賞光,在我這吃頓便飯?”
“哈哈,你就是不管飯我也懶著不走。天天宮裏那幾樣吃食早膩味了,都是做得好看,吃起來實在沒什麽味道,你還真別說,我還挺饞你唐山鎮上的烤串兒的。有什麽新鮮吃食趕緊給爺上吧!”十四阿哥又喝了口茶說道。
雖然十四阿哥一直在表示和自己親近,但是在張石川心裏他就是沒有十三阿哥招人喜歡,也親近不起來,隻能假裝親近了:“十四爺,那今兒你可得多嚐嚐我這的東西了,我可是帶回來不少新鮮玩意,您嚐著哪個順口,我叫人給您多送幾車過來……”
不一會兒各種幹鮮海產小吃先擺了一桌子,十四阿哥一邊吃張石川一邊給介紹,然後又是各種泡發海鮮炒的菜,有十四阿哥吃過的,有見都沒見過的,十四阿哥倒是吃了個溝滿壕平。
“那魷魚絲和魚幹都不錯,給爺包點回去,還有這海苔,琢玉你說補什麽?適合老年人吃?補什麽來著?我帶回去給我皇額娘嚐嚐……”
聽起來是獅子大張口,但是張石川心裏知道,這些玩意根本就不值幾個錢。要這些不過是為了顯示和自己親近,根本不是主菜。
飯罷十四阿哥漱了口,二人又坐下喝茶,十四阿哥才說道:“對了,聽說遷安那邊的鐵礦挺賺錢?”
“呃……十四爺,實不相瞞這個我還真沒看賬目呢,這一回來就匆匆忙忙的進京了,又出了這碼子事兒。”張石川心說來了!
“哦……”十四阿哥明顯有些不痛快了。
張石川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有了一些,忙說道:“十四爺,我倒是得了一個製瓷器的方子。”
“瓷器?”
“對,沒錯,就是瓷器,十四爺您稍等。”張石川轉身往後頭去了,不一會兒拿來了一個瓷碗一個酒杯:“十四爺您上眼。”
十四阿哥接過來一看不由得來了精神頭,畢竟是皇子,什麽元青花唐三彩鈞窯汝窯可沒少見:“好東西!又輕薄又透亮,顏色還白淨,就是這畫工忒差了點,不像是名家之手……”
“咳咳,十四爺,好眼力,這畫工就是出自普通匠人之手。您看,這就是燒製這個瓷器的法子。”張石川從懷中掏出幾頁紙。
“這是你燒出來的?”十四阿哥倒是有些吃驚了。
“對,十四爺,其實也簡單,隻要加入一定分量的牛骨粉,然後煆燒兩次即可,這新瓷器成本並不比老百姓日常用的瓷器貴多少,可是這價格卻能翻上幾番……”
“有這好法子你不早拿出來!咱們這就弄一個瓷器廠來,琢玉,你全權負責,爺負責給你推銷!宮裏宮外都得用咱們的瓷器!”
成本和普通瓷器差不多,而質地卻完全不是一個檔次,這可是來錢的買賣,再說中國人本來就喜好瓷器,還有東洋南洋西洋的洋人也都喜歡中國的瓷器,張石川又有自己的船隊……十四阿哥似乎已經看見銀子像流水一樣流進自己的口袋了。
“呃,十四爺,這事兒我還是不摻和了……”張石川一臉為難的說道。
“怎麽?不願意和爺合夥?看不起爺?覺得爺不是那塊料子?”十四阿哥頓時臉就沉下來了。
“十四爺,這法子是您自己得來的,自然要您自己經營,我怎麽好橫插一杠子呢?”張石川一邊說一邊用手筆畫了個四。
十四阿哥頓時明白了,張石川這是背著四阿哥給自己的方子啊,這是要背叛四阿哥的節奏?這可是個好兆頭。他衝張石川會心一笑:“行了,爺知道了。你呀,也忒小心了。”
“嘿嘿,十四爺,以後若是有什麽可以往海外販賣的好東西,可別忘了我啊!”張石川笑得跟一朵菊花兒似的,牽動了臉上的傷口,馬上變成了疼得呲牙咧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