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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貔貅再現

  第一百八十六章貔貅再現


  武舉開科,不知多少人眼巴巴的盯著,有真本事的沒真本事的,都想來試上一試。


  兵部擬了章程,全國各州府皆開科選拔人才,在京之人便利一些,可直接到兵部去報名,免去先前兩輪的對陣。


  地方上多了兩輪選拔,一輪校場對戰,一輪兵法謀略科考。


  不過急事從權,兵法謀略之考條件也放寬了很多。


  從正月十四散朝後,兵部隻用了一日便擬定全部章程,而後急送往各州府去,正月十五上元佳節就已經開了恩科。


  京中百姓多有見識,大過節的整這麽一出事,朝中恐怕是出了大事,城中上元燈會仍舊熱鬧,保不齊也隻是粉飾太平而已。


  一時人心惶惶,沈殿臣又上折,請將朝中戰事告知天下百姓,以免揣測紛紛,流言四起。


  昭寧帝再三考量後準他所奏,於是到了正月十七,由中書草擬,內閣朱批,昭告天下,將柔然犯境之戰告天下臣民。


  旨意一出,雖又引起不小的恐慌,可先前諸多流言果真平息下來,到兵部去報名參加武舉的人也又多出不知多少。


  天子居所,臥虎藏龍。


  武舉科考馬上對戰,點到即止,便就在西郊大營的練武場上。


  薑承德曾任兵部尚書,他與高雲二人坐鎮點將台,另有仗軍功之高門勳貴在旁,餘下高台上甚至還留出位置,可供世家子登台觀戰。


  趙盈和薛閑亭就坐在點將台身後的高台上,場上正有一玄衣男子身姿颯爽,手中長槍轉動,隻一招,便將對麵馬背上二十出頭的青年挑下馬來。


  “好功夫。”


  薛閑亭不免驚歎。


  京中選拔省去了好多步驟,是以用的是車輪戰術。


  她聽舅舅說起,兵部報名的人極多,但對戰下來也隻取前十名,等上了金殿由昭寧帝考問兵法謀略,定下名次,再依名次供職入朝。


  雲郎之把這個車輪戰定的詭異,譬如場上那玄衣男子,勝一再戰,戰勝複戰,校場對戰三日,他何時落敗,何時下場,待下場時總計他勝場,且算他對戰之績。


  敗於玄衣男子之手的其餘眾人,仍舊采用這樣的方式兩兩對戰,每人落敗下場時得一勝場戰績,待三日考評之期過後,依各人勝場多少為標準,擇出前八名來。


  這三日中若有表現突出,但勝場稍遜的,薑承德他們三個手上還有兩個名額,可以額外提上來。


  如果等對戰結束,沒有表現優異的,這兩個名額選不出人來,則再按勝場場次後推兩名,總計十人,登太極殿麵聖去。


  至於各地選拔上來的,各州都隻有一個名額,所以兵部也明說了,選用什麽樣的選拔方式,由各州自行定奪。


  所以京中車輪戰是為應急,各州選上來的是為朝中缺將而慢慢選拔人才。


  趙盈點著手背出神須臾而已,薛閑亭側旁驚呼:“這樣好的功夫,是要拔得頭籌的。”


  他是習武的,其實也上馬能戰,趙盈回神再往校場去看,玄衣男子高頭大馬之下,已又跌落一人。


  她咂舌:“這麽會兒的功夫,這是第二個嗎?”


  “第三個。”薛閑亭側目看她,“怎麽走神?”


  趙盈心道好家夥。


  徐二是跟在她身後的,喬裝了一番,扮做司隸院巡查的模樣。


  趙盈沒回頭,隻是冷聲問他:“是這人功夫太好,還是與他對戰的皆不堪一擊?”


  身後人似有遲疑。


  趙盈才回頭看他一眼,見他全神貫注,目光緊緊盯著場上玄衣男子,似連她問話都沒聽見。


  “你在看什麽?”


  徐二思緒才被她拉回來:“那人身手……我看著很眼熟。”


  眼熟?


  趙盈眯了眼:“曾在江湖上打過照麵?”


  徐二抿緊了唇角:“他身手與路數,出招之狠戾,都像極了玉麵貔貅。”


  再聽到這個名字,趙盈也吃了一驚的。


  一旁薛閑亭下意識把胳膊往趙盈身前護了一把。


  趙盈按在他手背上,推開他的胳膊:“能確定嗎?”


  當日劉榮口中說出這個名字後,她也囑咐過徐冽,派人留心探查,無論京中還是外阜,試圖尋到玉麵貔貅的蛛絲馬跡,但徐冽派出去幾波人手,杜知邑也在那三教九流的場所裏命人探查,竟三月無果。


  後朝中多事,她才暫且將玉麵貔貅之事擱置下來。


  卻不曾想,今天,在朝廷武舉選拔的校場上,從徐二口中,她竟又聽到這個名字!

  徐二仍猶豫:“我隻是數年前和玉麵貔貅交手過兩次,之後他自江湖銷聲匿跡,經年過去,單就這樣看著,我……不敢確定。”


  “安排你上場去與他過上幾招,有更多的把握確定嗎?”


  徐二一咬牙:“有,能確定個七八成!”


  七八成也夠了。


  趙盈站起身來,這回換了薛閑亭按下她:“我去跟高良騫說。”


  她腳步收住,眼珠一滾,默許了薛閑亭的話。


  她重坐回去,眼看著薛閑亭快步往點將台方向去,也沒上去,站在下頭招手叫高良騫,高良騫遲疑一瞬便真的就起身下高台,二人低語一陣,高良騫又匆匆回位去,附在薑承德耳邊又嘀咕了一番什麽話。


  薑承德回頭,正是朝她這個方向看過來的,趙盈稍眯眼,試圖看的更真切一些。


  薛閑亭去而複返,叫徐二:“你去吧,卻要記得點到即止,別惹出事端。”


  徐二說好,要走時趙盈才把人叫住:“不必點到即止。”


  “你要幹什麽?”


  “玉麵貔貅既是武藝超群的絕頂高手,點到即止未必試得出,徐二又不打算武考中名,出手狠辣一些沒什麽,有我擔著,高良騫不會多言。若真是玉麵貔貅——”


  她站起身,身量還是矮了些,但氣勢端的足,橫一眼掃過去:“若真是他,逼他出了殺招,你能全身而退嗎?”


  徐二點頭說能:“他傷不了我。”


  趙盈這才說好:“那就去吧,我就在這兒看著。”


  薛閑亭還是覺得此事不妥,但徐二已經提步下高台往校場去,他擰眉:“高良騫不敢多言,薑承德可敢。”


  “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麽?”


  趙盈雙手環胸又坐了回去。


  劉家早就倒了,肅國公府也不複存焉,如果場上黑衣男人真是玉麵貔貅,他自江湖銷聲匿跡數年,朝廷幾次發下海捕文書他都安然躲過,甚至就躲在京城,現如今還敢大搖大擺來參加武舉。


  到底是什麽人藏著他,養著他?

  趙盈的視線飄向薑承德坐的位置去,如果是他,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她在軍中有了一個徐冽,他就要推出另一個“徐冽”來。


  武舉入朝,軍中建功,一切都自然又順利。


  徐二是用劍的,馬上對戰玄衣男人用槍,他顯得吃虧些。


  二人坐於高頭大馬上,一左一右成對峙之勢。


  不多時卻見玄衣男人棄槍取劍,薛閑亭嘖聲:“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這活脫不就是又一個徐冽嗎?”


  趙盈對武功一道不通,但場上形勢明顯比之前所有對戰都要激烈,連場下等待上場的眾人也時時喝彩。


  她問薛閑亭:“你能看出什麽門道嗎?”


  喝彩聲突然就沒了,四周靜謐的可怕。


  她再往場上去看,徐二雙腿照著馬肚子重重一夾,手中長劍轉了勢,朝玄衣男人麵門而去。


  怪不得周遭噤聲。


  點將台上高良騫拍案而起,薑承德卻不動如鍾。


  男人向後閃身,正是要躲過這一劍,徐二劍鋒再轉,自上而下,劍鋒帶著攝人寒芒刺向男人腰間。


  步步緊逼,玄衣男人顯然也惱了。


  手中長劍出,竟連徐二那一劍也不躲,徑直刺向徐二心口去。


  就這?

  趙盈訝然:“江湖上的高手,便是殺招,也不該如此吧?”


  薛閑亭卻眉頭緊鎖。


  果然徐二先收劍勢,玄衣男人劍尖向上一挑,方向雖變,可長劍仍舊擦著徐二左臂過去。


  “劍氣也是能傷人的。”


  薛閑亭握拳,把徐二拉動韁繩的動作看在眼底,呼吸微滯:“他受傷了。”


  趙盈聞言心中一緊,再看徐二還要再動,她坐高台上,沒辦法插手場上對戰之勢,聲一冷:“你去告訴高良騫,讓徐二退下來!”


  薛閑亭正要起身,那頭薑承德已經站起來,往點將台前端挪去幾步,朗聲笑著打斷了對戰局麵:“司隸院的小校尉想下場試上一試,卻也要遵循點到即止的規矩,永嘉殿下還在高台上坐著,這樣殺招畢露,豈不丟了你上司的臉?還是一旁退下吧。”


  徐二深吸口氣,見如此自不好再提劍去戰,放朗聲回了一個是,駕馬退到一旁下了場。


  他回趙盈身邊去的時候看起來一切如常,趙盈麵色微寒,待他站定,她一抬手,在玄衣男人長劍擦過之處輕拍一把。


  徐二果然吃痛倒吸了口氣。


  趙盈冷笑:“逞能?”


  “是我一時大意,疏忽了。”


  死鴨子嘴硬。


  “先回去看你的傷勢。”


  她作勢要走,徐二卻叫住她:“殿下不看了?”


  趙盈橫他:“不看了。”


  徐二唇角拉平,情緒低落。


  薛閑亭路過他身邊時在他肩膀上輕拍一回:“沒事,回去再說。”


  ·

  周衍本以為趙盈要在西郊練武場最少待上半日,沒想到不到午飯時就回了司隸院,而且瞧著她身後的徐二情緒不高的樣子,他迎上去兩步:“是出什麽意外了嗎?”


  “讓人去請個大夫來……”


  “殿下,隻是劍氣所傷,擦破了一層皮,不用請大夫,我自己有金瘡藥,上了藥養兩天就沒事了。”


  趙盈冷哼一聲提步往正堂去。


  周衍驚詫:“你受傷了?”


  徐二眉眼低垂不吭聲。


  薛閑亭搖了搖頭,領他二人跟上了趙盈的腳步。


  等進了門,見趙盈麵色不善,翹著二郎腿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架勢,他心下無奈:“江湖人,大多如此,你置什麽氣?”


  趙盈卻不理會,徑直把目光投向緊跟進來的徐二:“跟了我,你還算江湖人嗎?”


  “不算。”徐二聲也是沉悶的,“是我大意,讓殿下擔心了。”


  他想通了趙盈在惱什麽,轉而叫周大人:“煩請周大人幫我請個大夫來。”


  周衍一時也覺得無奈,一麵說好,一麵出門去交辦。


  趙盈這才滿意一些:“看來我縱著徐冽,的確也說過,你們自江湖來,我不拿規矩拘著你們,但我怎麽瞧著,這幾個月你們幾個跟著他,是放縱的過頭了?”


  徐冽跟他們說過,趙盈最不慣底下人忤逆,他今天應該算是……兩次吧?


  逞強說不會受傷算一次,她要請大夫,話沒說完被他打斷了是第二次。


  趙盈見他一臉受教,想他有傷在身,才沒苛責:“你坐下說話吧。”


  徐二這倒不扭捏,真的就去坐。


  “是玉麵貔貅嗎?”


  “有六七成像,餘下那幾分……確實太多年沒見過更沒交過手了,真的交上手,一則我不是校場上那些草包,被他一槍挑翻,二則出了殺招,他招式路數還是有變化的。”


  徐二深吸了口氣:“但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我認為他是。”


  趙盈沉默不語。


  徐二其實也拿不準。


  “殿下,二狗和玉麵貔貅,更熟悉。”


  趙盈嘴角抽了抽。


  這名字,真是徐冽的惡趣味。


  當日刺殺案了結後,她早答應過劉榮,事後留他性命,給他一條出路。


  是以那之後他便也留在了徐冽手下聽用。


  趙盈是好些天之後才知道,徐冽給他改了個名,叫徐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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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過徐冽好幾次,徐冽不聽,本來按照當時徐冽收歸麾下的江湖人來排序,劉榮應該是徐五,現在成了一個遊離於這些名號之外的徐二狗。


  偏偏劉榮打不過徐冽,也就認了命。


  薛閑亭側目看她:“入夜後讓二……讓他再去試試?”


  趙盈反手摸著鼻頭:“二狗的功夫不是在你之下嗎?”


  徐二啊了一聲:“不妨事,過招二狗差一些,但他做慣了殺手,跑路的本事比我強得多,滑的跟泥鰍似的,不會被逮著。”


  不會……嗎?


  他第一次來刺殺,可是被徐冽打了個半死,活捉回燕王府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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