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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女童走失案

  第一百六十七章女童走失案

  中飯時候的涮羊肉是吃上了,而且還多了兩個人。


  薛閑亭和宋雲嘉都是算著時辰來的一樣,剛好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他們兩個還不約而同登門來,見誰不見誰都不好,趙盈本來說幹脆兩個都別進門,宋樂儀勸了兩句,她才叫把二人都請進了府。


  趙盈夾了一筷子的肉送到宋樂儀麵前的碟子裏,撇了撇嘴“也不知你們哪裏得的耳報神,沈殿臣前腳走,你們後腳就上門。”


  宋雲嘉看她那態度,對這事兒顯然是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他筷子都沒動“你那天去赴約,就是為了看他受罰嗎?”


  趙盈笑嗬嗬的“表哥這可就冤枉人了,人家對我一往情深,我害人家做什麽?

  況且我現在還站在朝堂上呢,這麽坑沈明仁,沈閣老能放過我?”


  可她究竟想做什麽呢?


  那個約大可不必去赴,既然去了,就算對沈明仁的所作所為不喜歡,也沒必要甩臉子就走。


  後來鬧的滿城風雨,那必不是沈明仁宣揚出去的,就隻有她自己。


  從頭到尾薛閑亭一言不發,直到宋雲嘉又要把話接過來,他才橫過去一眼“你不是來吃飯的嗎?”


  宋雲嘉?

  他缺這一口吃的嗎跑來吃飯!


  宋樂儀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薛閑亭也給她夾了一筷子肉,剜了她一眼她才生生忍下去的。


  叫薛閑亭搶白這麽一句,趙盈的態度又極其不配合,宋雲嘉縱是有一肚子的話,也什麽都說不出了。


  一頓飯吃下來氣氛倒還不錯,至少趙盈和宋樂儀的心情都不錯。


  宋雲嘉是有些氣性上了頭,眼見趙盈也不願意與他好好談一談,那頭薛閑亭又像是真的就來吃頓飯,吃完了,起了身便說要走。


  如此他更不好留下,隻能與薛閑亭一道離了府不提。


  宋樂儀等人出了門,才戳趙盈肩膀“薛閑亭一會兒肯定回來,我前兒看上一塊兒紅碧璽石,你輸了買給我。”


  趙盈捉了她的手,二人攜手出了小花廳轉往西廂房方向去“表姐不如讓我直接買給你算了。”


  她便咯咯的笑“但宋雲嘉來幹嘛啊?”


  其實有日子不說話了的。


  宋雲嘉對她的態度是說不清的,既不像初時那麽抵觸,但又不像是前世那般轉為懷柔政策,以退為進。


  就那麽吊著。


  他總想來管教她,可也不知是不是連他自己都還沒掌握好那個分寸。


  反正趙盈是不會往他那兒去撞就是了。


  宋樂儀說的一點也不錯,薛閑亭就是去而複返,前後算著時辰,估摸是出了司隸院長街就又折返回來的,也不知他是怎麽甩開的宋雲嘉。


  他前腳進了門,宋樂儀後腳就笑著挽上趙盈胳膊“可說好了,那塊兒紅碧璽石你買給我。”


  趙盈在她手背上輕打了一下,才去看薛閑亭“雲嘉表哥就不盯著你?”


  “他是知道你懶得理他,不來自討沒趣罷了,我好心陪他做出戲,給他台階下,陪著他離府,他感激我還來不及。”


  趙盈呿了聲,宋雲嘉才不會感激他呢。


  他拉了椅子在二人對麵坐下去“但你到底怎麽想的?這麽對沈明仁有什麽好處?”


  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我越是這麽對他,他對我才越是死心塌地,你信嗎?”


  這是什麽奇怪的理論?


  連宋樂儀也聽愣了。


  她原沒想那麽多,隻當趙盈是真不待見沈明仁這個人,眼下形勢一片大好,她揚州府一行後又實在算得上大獲全勝,姑且想要任性一次,是以才這樣對沈明仁。


  可眼下聽她的意思……


  宋樂儀目瞪口呆,朱唇微啟“合著你是說,你這麽磋磨他,他反而越發認定了你不可嗎?”


  她問完了,抬了一隻手遞到趙盈麵前,拿手背貼在她額頭上,探了探溫度“沒發熱啊,怎麽說胡話?”


  沈明仁是什麽人?


  他的出身樣貌,品行才學,哪一樣不是叫人挑在大拇哥上的?


  他受人追捧慣了,尤其是那些待字閨中的少女,每每提起他,一個個少女懷春,把心思全寫在臉上,於此事上,他真是比宋雲嘉薛閑亭他們還要風光,他要什麽樣的高門貴女娶不到呢?


  況且趙婉對他還有那樣的心思,先前薑家還把這事兒擺在明麵上搞過幾次小動作,哪怕後來趙盈查得,那隻是個幌子而已。


  可是眼下辛六郎指望不上了,薑承德那裏也是沈明仁先把人家惹惱的,萬一沈明仁醒悟了,回過頭來去巴結討好,薑承德可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


  “元元,我看你這回是打錯主意了。”


  趙盈卻始終噙著笑“我怎麽會打錯主意。”


  是他們不了解沈明仁。


  薛閑亭倒沒問那麽多,他沉默了很久,把趙盈眼底的自信全都看在眼中,良久沉聲問了句“你有把握嗎?”


  趙盈歪頭看他“沒把握的事我從來都不做。”


  之後關於沈明仁的事情他居然真的什麽都不再說。


  宋樂儀在一旁幹著急,實在是想不明白,趙盈是從哪裏來的底氣和把握?

  她抿唇側目去看,女孩兒姣好的麵容上溢滿了自信。


  趙盈是要翱翔九天的鳳,她說有把握便是一定有把握。


  於是宋樂儀也收了聲,不再提這一茬事。


  薛閑亭的臉色還是不好看。


  趙盈點著手背,慢悠悠問他“從剛才吃飯的時候你就一臉凝重,應該是礙著雲嘉表哥也在才什麽都沒說,你今天來找我,不是單為了沈明仁的事吧?”


  他果然嗯了一聲“今天早上順天府接到了第三起報案,走丟的女童你猜是什麽人?”


  趙盈麵色一肅。


  這件事情也鬧了有小半個月。


  初雪降下之前的幾日,順天府在黃昏時接到的第一起報案,城南劉屠戶家的小孫女走丟了。


  那孩子今年才七歲,乖巧伶俐,劉屠戶這些年殺豬賣肉也攢下少銀子,就得了這麽一個小孫女,便把什麽好的都緊著她。


  小姑娘又是最活潑的年紀,平日裏也不在家待著,街坊四鄰誰家都會去。


  結果那天一直快到黃昏,小姑娘也沒回家,劉屠戶就挨家挨戶去敲門,打算接孩子回家,可是把街坊四鄰的門都敲了個遍,這才知道小姑娘從下午起就不見了蹤影,誰家也不在。


  一家子慌了神,當即到順天府去報了官。


  劉屠戶家的孩子還沒找回來,隔了六天,城北孫鐵匠家七歲的小孫女也走失了。


  兩件案子聯係在一起,順天府才更重視起來。


  可即便如此,這都快半個月了,眼看著年關將至,一點兒線索也沒查出來。


  今天又有孩子走失,且一大早到順天府去報案,還值得薛閑亭這樣鄭重其事——


  趙盈呼吸一沉“你直說。”


  薛閑亭麵色不虞,下意識的往屋外方向看了一眼,緩了口氣“徐統領家的二姑娘,昨日黃昏小姑娘貪玩,跟著她兄長鑽狗洞溜出府去玩,人就沒再回去,徐統領一早告了假,去敲了順天府的鳴冤鼓。”


  徐照家的小孫女!

  趙盈知道那個孩子。


  徐照膝下三子三女,三個女兒皆是嫡出,但嫡出的兒子卻隻有他的長子一個。


  徐家三女早已婚配,隻他家二姑奶奶是嫁在了京城的。


  四年前生了一場大病,徐照的那個庶次子大病一場沒能留下,再加上叛家出走的徐冽,如今徐照身邊的孩子也隻有他的嫡長子徐霖而已。


  徐霖八年前成婚,娶的是樞密使韋一行的獨女,婚後兩年這位大奶奶生下一對兒龍鳳胎,男孩先落地為兄,徐照為他取名珞,女孩兒晚了那麽一會兒降生,是妹妹,彼時徐照對小孫女喜愛的不得了,取了名字喚做徐熙,自此後當做掌上明珠一般疼愛。


  徐熙今年……正好七歲。


  怪不得薛閑亭方才往屋外看那一眼。


  趙盈叫徐冽,徐冽閃身進門時候麵色鐵青。


  不用問了,他一點兒也不知道。


  趙盈看他那樣子,知他心中牽掛,緩了緩語調,先交代他“這些天我不常出門,再過幾日要暫且搬回上陽宮,等除夕宮宴後才會搬回來,你……”


  “不必。”徐冽沒等她說完,冷聲打斷了,“徐家人和我沒關係。”


  他嘴上說沒關係,掩在袖口的手卻骨節都泛了白。


  趙盈見狀,咂舌嘖了一聲。


  徐冽話不多,轉身出了門,腳下生風,背影冷硬。


  何必呢,都是一家人。


  宋樂儀看他背影再瞧不見,才壓了聲問趙盈“他沒事吧?”


  趙盈搖頭“他會私下去追查的,既不想讓咱們多問,就不要在他麵前特意提了,隨他去吧。”


  反正她手下可用什麽人,徐冽向來都能調用。


  “順天府現在是怎麽說?”


  薛閑亭搖頭“一點頭緒都沒有,但也知道這案子複雜。


  而且我聽到的消息是,前些天孫家小女走丟時,順天府就有一個小推官去曹墉之那兒回過話,他以為此案複雜,該在城中加派人手巡邏,以防再有此類事情發生,尤其是朝臣府邸,家中有七歲女孩兒的更要小心防備,希望曹墉之以順天府的名義出個告示,令各家重視,嚴加看護家中女孩兒。”


  宋樂儀氣的拍扶手“連個小小推官都有如此警覺性,曹墉之這個順天府尹是幹什麽吃的!”


  趙盈也冷笑“曹墉之所求向來是無功無過,能在順天府尹這個位置上一幹八年,他靠的不就是這點左右逢源的本事,他要是個有真才實學的,早該慧眼提拔奉功。


  底下的人向他進言,他非但不會聽,恐怕還覺得手底下人多事,徒生事端。”


  薛閑亭接了句不錯“但眼下他可急了。”


  能不急了。


  徐熙既是徐照的掌上明珠,她親媽還是韋一行的掌上明珠呢。


  韋一行嫡子庶子生了不少,女兒卻就得了一個,當年許婚,那真是千挑萬選才選定了徐霖,十裏紅妝,風光大嫁。


  他做樞密使,在京城中,一點兒不掩鋒芒。


  現在去街上隨便抓個老百姓來問,誰都記得八年前樞密使府嫁女的景象。


  那排場,那陣仗。


  閨中女出嫁嫁妝多為六十四抬,便是再富貴些,有權勢些的人家,添上幾抬,至多也不會超過八十八抬。


  天子腳下,韋一行硬是把他女兒的陪嫁嫁妝添到了一百二十八抬,足足翻了一番兒。


  曹墉之有多少膽子夠韋一行去嚇唬的。


  一個是分掌軍政的樞密使,一個是天子倚重的禁軍統領,薛閑亭都能聽到的消息,這陣風隻怕早晚傳到徐府和韋府。


  “他是活該。”趙盈往屋外看,簷下冰淩正好掉下一掛,落地而碎,晶瑩散了一地,“權貴之家出了事,他才肯重視,這樣的人為順天府尹,簡直是荼害京中百姓。”


  宋樂儀說是啊“如果不是徐熙走失,那劉屠戶和孫鐵匠家的孩子,曹墉之隻怕未必費心去找,連案子也一並擱置。馬上要過年了,等到複朝就得到十六,又要拖上一個月。”


  “可究竟是什麽人,在京城中如此行事,擄走七歲女童又因為什麽?”趙盈捏著眉骨,“把手伸向徐家,不像是擄錯了人,鬧出的烏龍。”


  徐熙那樣的小寶貝,錦衣華服,如果是尋常拍花子的,在京師之中絕不會動這樣的孩子。


  對方顯然是特意挑她下手的。


  “這案子隻怕還要動用大理寺和刑部去追查。”


  薛閑亭眉心一攏“你也想插上一腳?”


  “沒興趣。”趙盈人往椅背上懶懶一靠,“徐冽要是著急,我倒是不介意替他查一查,他不急,管我什麽事。倒是你說的那個順天府推官,順天府中藏龍臥虎,人才濟濟啊。”


  她笑著叫書夏去前頭請周衍來,轉而才又去問薛閑亭“你對這事兒有興趣嗎?”


  薛閑亭黑著一張臉,咬牙切齒說有興趣“我一會兒就去找杜三。”


  “其實你可以試著去找找嚴尚書,不如去問一問,徐珞那天是怎麽想到帶著妹妹鑽狗洞溜出府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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