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愧疚嗎
範齊斌笑了,“大概真的是我眼睛有問題了吧,我看不出別人不歡迎,我隻知道你在想方設法地躲我。怎麽?還是對我心存愧疚嗎?”
“嗬……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範齊斌,你的臉皮從地球厚到外太空了吧?愧疚?這兩個字虧你說得出口。”餘若妍氣急反笑,“你說是我自己不歡迎你?你現在跟老太爺一夥,老太爺對穆少和子晴都做過什麽,你勢必有所耳聞,你覺得他們兩個會歡迎你麽?”
“火火,五年不見,你還是那麽自作聰明。”範齊斌雙眼微眯,語氣裏的輕蔑顯而易見,“誰告訴你,我是跟老太爺一夥的?”
“我管你跟誰一夥!”餘若妍火氣衝天,“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說完,餘若妍就抱著範範往她住的地方走去。
自從見到範齊斌之後,她就在安慰自己,要淡定,對敵人的漠視才是對敵人真正的蔑視。
可他一來就挑起戰火……
白色裙擺在風中飛舞,餘若妍一如五年前那樣走的決絕,範範趴在她的肩頭,烏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範齊斌,眼神宛如璞玉,不染一絲塵埃。
蘇子晴本來是好心,沒想到會弄巧成拙,皺著眉頭瞪了範齊斌一眼,又匆匆忙忙追著餘若妍離開。
穆琛並沒有阻攔,反而是看向表情發僵的範齊斌,唇角噙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範會長,後悔當年的所作所為了?”穆琛一邊揶揄那個神色無奈的男人,一邊與他並肩往客廳方向走去。
範齊斌看了穆琛一眼,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我這次來是為了挽回火火的?”
“難道不是嗎?”
“本來確實不是,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範齊斌的回答出乎意料,穆琛請他坐在會客廳的沙發,又讓人泡了一壺白茶給他。
其實範齊斌和餘若妍的愛情故事,穆琛才不關心,他沒有把人趕出去的原因無非是範齊斌說他不跟老太爺一夥。
“你這次來不是幫老太爺的?”
範齊斌的唇抵在杯沿,輕輕吹動著浮在水麵的茶葉,淺酌一口才緩緩問道,“你到現在還把老太爺放在敵方陣營裏?”
“說是敵方陣營有點嚴重,但我可以確定,他讓我們留下是另有目的。”而且這個目的還跟那個離奇死亡的老人有關。
範齊斌不置可否地看了穆琛一眼,點點頭,“老太爺確實另有目的,但不是出於惡意。”頓了頓,他又繼續說,“我知道你肯定好奇我為什麽說我跟老太爺不是一夥的,事實上,在今天中午之前,我都還覺得我欠老太爺一個人情。”
“欠他人情?”穆琛不太明白,老太爺還能做出什麽好事讓人記得他的好嗎?這簡直不合常理啊。
範齊斌決定留下來,似乎就決定了跟穆琛開誠布公地談。
“五年前……我讓火火離開協會,跟她分手,不僅僅是因為我妹妹。”範齊斌眉頭微皺,那段黑暗傷人的過去裏隱藏著他和餘若妍的一個秘密。
“當時火火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她是為了保住孩子才失手殺了我妹妹的,殺人之後,她也陷入了深度昏迷的狀態,當時我把她送到了這裏向你爺爺求助,老太爺手底下有世界頂級的醫生,但是火火當時情況危險,醫生問我保大保小,我選擇了保住火火。據醫生說,孩子雖然已經成型,但是變成了死胎,我不忍心自己去處理那孩子的屍體,所以全權交給了老太爺。”
“他先是讓人救下了火火,還安排了那孩子的海葬,我一直很感激老太爺的幫助。可現在看來,我似乎被騙了。”範齊斌苦笑一聲,抬眸看向沉默不語的穆琛,“穆少,那個孩子還活著。”
穆琛眸光微斂,他隱約猜到了那個孩子——“是範範?”
範……範……
這不就是範齊斌的姓氏麽。
可是,不解地看向範齊斌,“你怎麽知道他就是你的孩子?”
“老太爺的反應不對勁。”其實他看到範範第一眼的時候,就感覺他跟自己小時候很像,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再看老太爺的反應,竟然對他不聞不問,像是可以忽視他的存在一樣。
看上去很自然,但偏偏,這才是最不對勁的地方。
平白無故多出個孩子,老太爺怎麽會無動於衷連問也不問?
穆琛承認範齊斌的猜測,仔細想想,範範和範齊斌的眉眼像極了,“你打算帶他走?”
“他現在跟火火在一起,我要帶他們兩個走。”
“你覺得他們會跟你走嗎?”
範齊斌搖搖頭,又看著穆琛,“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
穆琛失笑,“你怎麽就確定,我會幫你呢?”
“我可以用老太爺的秘密跟交換。”範齊斌的手指搭在木製座椅的扶手上,粉色唇畔的笑意越來越濃,早已恢複了往常的泰然自若。
顯然,老太爺的秘密價值一定很高,他有信心用它來換取他想要的。
穆琛也是微微勾唇,對於範齊斌的提議,很感興趣。
兩個睿智的男人聊天,無需多說,這筆交易,值得做。
春末初夏的正午陽光非常燦爛,透過白色的窗簾,在窗台下投下一抹金邊,蘇子晴抱著範範坐在窗邊的搖椅裏,不遠處,餘若妍旁若無人地脫下了那條白色長裙,然後,扔掉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蘇子晴瞪了瞪眼睛,不甚理解地問她,“妍妍,挺好的一條裙子,你怎麽不要啦?”
“這條裙子太晦氣。”餘若妍的口氣非常憤懣,從衣櫃裏拿出一條大紅及踝長裙套到身上,轉身看向低著頭玩手指頭的範範,似乎悶悶不樂的。
她忽然覺得自己這麽說有點過分,快步走過去,把範範接過來,不太自在地解釋了一句,“每次穿這條裙子,總能見到不想見的人。”
蘇子晴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餘若妍和範齊斌之間的故事,太過於複雜了,她自己也沒什麽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