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淡漠
“據說，是蘭斯帝國的王子回去了。”
“王子雖然正統，可按照蘭斯帝國的傳統，他沒有繼承王位的權利，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文悅青擺了擺手，“他們想要支援，就給他們支援好了，能啃下蘭斯帝國這塊肥肉，我那親愛的文皓弟弟也該放下接手幻狼的妄想了。嗬嗬……”
—蘇子晴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期間有半夢半醒間說過夢話，直到第三天才徹底清醒過來。
脖子上的傷口是最不容易長合的，即便是扭頭這樣的動作也會撕扯到，蘇子晴輕輕一動就覺得刺痛傳來，忍不住“嘶”了一聲。
守在房間的人聽到動靜，連忙聚了過來。
蘇子晴看著自己床邊這一圈人——愧疚的穆辰川，滿臉心疼的莫凡，驚喜溢於言表的路敏敏，還有……表情晦暗不明的穆琛。
那個男人就站在床尾，高大的身軀在她眼底投下一抹陰影，她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盡是淡漠與疏離。
視線落到穆辰川身上，她微微皺眉，朝穆辰川伸出了手。
“幫我……倒杯水吧。”
穆辰川沒想到，蘇子晴醒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是對他說的。
愣了足有半分鍾才激動地點頭，“好，好，我去幫你倒水。”
看到這一幕，莫凡有些憂慮地看向穆琛，果然，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隻是，眼眸裏的失落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這兩個人呐——該不會真的緣分至此了吧？
路敏敏可沒有留心觀察她曾經最為崇拜的少爺，一個猛子撲到蘇子晴臉前，有些恐慌地看著她，“師父，師父，你是看不到我嗎？還是……你又不認識我了？”
看到路敏敏可憐巴巴的眼神，蘇子晴勉力扯了抹微笑，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冰涼的小臉，輕聲道，“我腦子又沒壞，當然認識你。”說完，又看向莫凡，“莫凡哥哥，你們怎麽來了？”
“想你了啊，就過來看看你。”莫凡也躬身看著蘇子晴，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弧度，心疼地嗔怪，“這才多久沒見，怎麽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幅樣子？我印象中，離開的時候，你可是元氣滿滿的呢。”
蘇子晴垂了垂眼瞼，不好意思地笑了，“一時犯蠢，辦了點傻事。”
“是啊。還真是做了件傻事。”莫凡伸手揉了揉蘇子晴的小腦袋，“有什麽事非得想不開呢？萬一你這次真出了什麽事，我後半輩子都得哭死。”
正在此時，穆辰川倒水回來了。
麵對蘇子晴，他真的手足無措。
如果不是他跟文悅青聯手，子晴不會走到這一步。
蘇子晴看穆辰川舉著水杯呆呆地站在一旁，安慰性地朝他微笑，“穆辰川，扶我起來吧。”
“師父，師父，我來吧。”路敏敏現在對穆家這對兄弟都沒有好感了，如果說對穆琛還有一絲敬畏，那麽對陌生的穆辰川就真的是毫不客氣了，朝他伸手，“來，水杯給我，我來喂師父。”
穆辰川一臉尷尬，卻還是當真要把水杯遞過來。
誰知，蘇子晴開口了，“敏敏，來，你再湊過來點，我跟你說個秘密。”
路敏敏眨巴眨巴眼睛，把耳朵遞過去。
周圍一堆男人都好奇地看著蘇子晴和路敏敏，對她要說的秘密十分感興趣，尤其是，依然站在床尾卻被蘇子晴當做空氣的穆琛，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了。
這女人，自殺前還說死都不會嫁給穆辰川，現在這是……轉性了？
就算之前總是說讓她不要來煩自己，可她現在對自己視而不見是幾個意思？
為什麽心裏——會那麽難受呢？
“師父？真的假的？！”聽完秘密的路敏敏反應有點激烈，搞得一旁三個男人更奇怪了。
蘇子晴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真的。”
路敏敏嘟著嘴巴，先是眼神錯綜複雜地看了床尾的穆琛一眼，又看了莫凡一眼，最後才朝著穆辰川揚揚下巴，“好嘛，師父讓你扶，你還愣著幹嘛？”
聽路敏敏這麽說，另外三個人更奇怪了——蘇子晴到底說了啥？
莫非忍不住好奇心，捅著路敏敏的腰跟她使眼色，結果路敏敏自豪地仰臉，“這是我跟師父的秘密，誰都不說！”
挫敗的視線落在蘇子晴臉上，她也隻是掛著淺淺的微笑。
可是，莫凡看得出，蘇子晴笑的很空洞，像沒有靈魂的娃娃。
看到蘇子晴靠在穆辰川肩頭，穆琛的臉色簡直不能更臭，擰著眉頭轉身打算離開。
莫凡看穆琛情緒不對，連忙伸手拉他的胳膊，但見他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幹脆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蘇子晴捧著水杯，一口一口喝的很安靜，隻是餘光裏，那抹黑色的身影逐漸遠去，她勉強掛出的笑意也漸漸黯淡下來。
“子晴，那個藥……是文悅青下的，不是我哥，你誤會他了。”穆辰川趁著穆琛沒在，連忙替他解釋。
蘇子晴一言不發地繼續喝水，原本靠著他肩膀的身體也挺直了腰杆坐著。
那是在故意疏遠，這也意味著，剛才的親密也是故意的。
掀起長睫，蘇子晴看向還留在一旁的路敏敏，眼神裏是濃濃的不解，“敏敏，你怎麽跟莫凡哥哥一起來了？”
“啊？”路敏敏一愣，然後低下頭戳著手指不好意思地跟她解釋，“那個，我們……我們兩個……在一起了。”
“噗……咳咳！”蘇子晴被水嗆了一口，直接噴到了被子上，她擦了一把嘴角，又愣愣地看向路敏敏，“呃……你在跟我開玩笑？”
這兩個人當初都反對聯姻，彼此又是彼此的相親對象，還說假裝在一起彼此應付家人，結果陰差陽錯假戲真做了？
“沒有啊，師父。”路敏敏幹巴巴地笑了笑，也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這件事實在有些蹊蹺，主要是，莫名其妙過了一夜之後，莫凡這家夥說什麽把他睡了就要對他負責什麽的……
看蘇子晴木然地點頭，又木然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