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古琴欲夢
“師父，你能感應到封印後麵是什麽嗎？”
片刻時間後凝霜回答道：“不行，距離有些遠，而且封印的強度也遠超我的想象。以我現在的神魂根本不能窺探裏麵的事物。”
“真的是，見過兒子坑爹的還沒見過當爹的這麽坑兒子的呢，給看不給吃。要不是師父提醒差點被雷劈。”宋墨沄絮絮叨叨地遠離了雷陣。
又經過一段時間的探索後宋墨沄確定了這片空間根本沒有可以利用的東西後退了出去。
回到現實中他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一點多距離上課其實還有些時間。
看來時間還夠，要抓緊開始練習古琴了，一會還要布置聚靈陣。
他將古琴從冰凰戒中取出，再次麵對這張古琴他才從上麵感受到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一種不用言語，即使之前從未見過但隻要遇見一次就會在心裏百分百確認的安全感。
躲在沙發後暗中觀察的橘公子已經被宋墨沄這一波操作看呆了，先是變出一柄長劍，又變出一張古琴，時不時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今天這鏟屎的做的一切事都那麽不合理。
結合這些事橘公子更加確信剛才感應到的那股極其濃烈的生命能量不是錯覺，這鏟屎的一定有什麽好東XC著不給它吃，於是它緊盯著宋墨沄希望能發現什麽。
午後的太陽剛好轉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強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耀在黑色古琴上。
在陽光的照射下古琴反射出微弱的光芒，這光芒也像古琴一樣神秘，居然也是微微的黑色。環繞在古琴周圍就像在神秘本身又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輕紗。
對於普通人來講這層光韻是無形的，因為木質的琴身可以反射的光是很有限的，而且古琴的質感也不屬於細膩的那種。
那層黑色輕紗其實是古琴自行引動周圍靈氣而導致的，這是完整陣紋的功勞。即使不被使用也依然可以在某種特殊條件下自行運轉。
古琴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特殊聯係，周圍的黑色靈氣自行向下方匯聚，將古琴托起形成了天然的琴桌。宋墨沄在古琴前盤膝而坐，他沒有著急演奏曲子，而是閉上了眼睛。
用手輕輕撫摸琴弦，閃爍著銀光的琴弦與墨黑的琴身形成了明顯的對比。它的質感細膩柔軟，由粗到細九根銀線依次排列。明顯比其他古琴更為柔軟的琴弦給宋墨沄帶來了一種溫暖的感覺。
“母親的手曾經也在這張琴上彈奏過吧。”雖然隻是猜測但他很確信。
他輕輕地撥弄了一下琴弦，一種從未聽過可以直擊心靈的輕盈聲響在指尖傳出，黑色靈氣伴隨著聲響瞬間彌漫開來飄向四周逐漸消散。
沙發後的橘公子剛好處於彌漫範圍內，看到如此特殊的靈氣忍不住張開貓嘴狠狠地吸了一口，不過並沒有什麽奇特的事情發生。
宋墨沄卻不一樣，他仿佛可以看到，母親細膩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撥弄跳躍。他也可以聽到母親彈奏出的悠揚旋律，在此時母子倆跨越時空產生了共鳴。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正蜷縮在一片白色世界裏，這裏有好聞的味道，他不知道這種味道是從什麽地方發出來的，但他可以肯定這是他自出生到現在聞到的第一種味道。這個想法就是毫無準備也不需要任何懷疑地出現在他的腦袋裏。
他抵抗巨大的困意努力睜開雙眼，在細小的縫隙後隻是一片模糊的白色世界，他的視覺還沒有完全發育完成。
但他依然可以模糊地看到遠處有一張巨大的模糊五官在望著自己。在那雙模糊的巨大眼睛中有一滴溫暖流出。
溫暖順著臉頰慢慢滑落直到下巴，然後滴落到他的嘴巴旁邊。
在本能的驅使下他伸出粉嫩的舌頭，嗯。這是他嚐到的第二種味道，比起第一種味道來說要明顯得多。不過他不喜歡，他還是喜歡吮吸過後的甜蜜味道。
溫柔的觸感在他的嘴邊出現，為他擦去那滴溫暖。
一同出現的還有許多細軟的黑色青絲，碰觸到他的臉上——很癢。讓他不自覺地露出了開心的微笑。
但他很快就後悔了，因為有更多滾燙的感覺出現在自己的臉上，當然隻是比剛才的溫暖更明顯一點而已，這讓他回想起那種有些刺激的味道他不喜歡，於是他在本能的驅使下咧起了嘴。
巨大的存在連忙為他擦去滾燙，可邊擦邊有更多的滾燙滴落。
巨大的存在隻能輕輕地將他貼在胸口溫柔地安撫他。
淡甜的味道隨著吮吸流入口中，清香的氣味順在鼻子吸入體內。這是無法抵抗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在這兩種濃厚的感覺下他隻能任隨倦意的侵襲，他微不足道的力量已經無法抗拒雙眼的閉合。於是他心安理得地睡著了。
巨大的存在見他已經安然入睡依依不舍地將他放到冰冷的床上，這個本來很簡單的過程連續幾次險些失敗。溫熱一直持續跌落在包裹他的絲緞上。
強行忍住淚水的巨大存在在他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眼中的溫熱再次忍不住想要流淌出來。
她趕緊抬起頭來以免跌落到他細嫩的臉上將他吵醒，她怕再次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後又一次失敗。
“沄兒，媽媽走了。對不起請原諒媽媽的狠心。這裏很安全，你和姐姐就留在這吧。我們會盡快回來……我保證.……”說到這裏她因為哽咽再也無法說出一句話。
女子想再看一眼熟睡的嬰兒卻因為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隻能放棄。
她再也無法忍受這一直撕扯心髒的巨大痛苦轉身投入身後男子懷中，無聲痛哭，纖嫩的身軀一直在明顯抽吸顫抖。
男子用他的大手溫柔安撫著她，感受到胸膛處的濕潤後他的眼中也流出一滴淚，但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響或抽吸。現在的他是支撐崩塌的柱子。
許久後女子像是用光力氣似的停止了哭泣，朦朧狀態下被男子扶出屋內。
片刻後男子返了回來，走到床邊看著已經熟睡的嬰孩，本來也想親一下他，但因為害怕碎胡渣把嬰孩紮醒也隻能作罷。
他將一塊玉墜輕輕放到嬰孩的額頭上，神奇的是玉墜一碰觸到嬰孩的皮膚就化作白光融入到了白嫩的皮膚內。
“墨沄，我在傳訊玉中留下了可以幫助你們變強的力量，但我卻希望你們永遠也不要有用到它的那一天，因此我們會盡快趕回來。”自知女子不在這裏後他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隨著眼淚的流下聲音也變得哽咽。
“我多麽希望我們隻是普通凡人，可以一家四口過安穩的日子。我和媽媽可以看著你們一點點長大，直到有一天我驀然抬頭發現你的身高已經超過我，你姐姐也到了該出嫁的年齡。我們才突然意識到你們已經長大成人。”
“你們結婚育子，為我們的家庭添加新的成員。”
“在最後彌留之際我可以伸出顫抖手用老化僵硬的皮膚觸摸你的臉頰，希望我手上的皮膚還足夠靈敏可以最後記住你們的輪廓。微笑著結束這短暫的一生。”
可是……
這句話並沒有說出口，他也害怕了，那種潛藏在腦海蠢蠢欲動的一直在呐喊著留下來的聲音愈加明顯。
他怕再說下去欲望就會戰勝責任，一股莫名的涼意湧上心頭，再由心髒輸送到全身各處。
他站起身，逃似的離開了這裏。
許久之後，一位身體嬌小，麵容可愛的小女孩低著頭慢慢地走進嬰孩，在她稚嫩的臉頰上明顯有淚水滑過的痕跡。
她坐到嬰孩身邊，像是受到責怪後無辜的孩子一樣手中無意識地玩弄著一塊玉墜。
“爸爸媽媽說晚幾天回來，但我總覺得他們在騙我，我看見他們流淚了。那位老爺爺說過大人流淚就是會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看著弟弟熟睡的小臉在微弱的黃色燈光下就像一顆汁水飽滿的黃梨。曾經黃梨甜蜜的汁水味道在她的腦海浮現。以至於她本能地分泌了一些口水。
神奇的是那種味道居然真的在她的嘴中出現，順著她的喉嚨滑入體內，溫潤著她的心靈。
她想，至少自己在他們臨走之前一直隱忍住淚水，用最美的笑容回應他們自己能完成對他們的諾言——照顧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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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瞬間這些莫名的記憶被灌輸到自己的腦海中，一股恍惚的感覺夾雜著尖銳的耳鳴聲同時還伴隨著陣陣劇痛，就像有人在自己腦袋上開了一個洞，然後像攪拌咖啡一樣用勺子進行攪拌。
三種感覺匯聚在腦袋裏短暫停留。
不過還好，來得快去得也快。隻是幾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宋墨沄記起來了，這是他最早的一段記憶。那是他父母臨走時的那個夜晚。是有關於父母的唯一記憶，在此之後就隻剩他和姐姐與那位爺爺的記憶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離去，但看到他們如此傷心後宋墨沄隱藏在心底的一絲怨恨也隨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溫暖的種子，隻等著嗬護和灌溉，然後生根發芽，這是他父母和姐姐親手種下的——這是親情的力量。
緩過神來後，宋墨沄並沒有因為剛剛的記憶而悲傷，他的眼裏充滿堅定。一切盡在不言中。
悲傷是留給弱者的安慰劑，而我要做的是改變悲傷後的結局。
他回想了一下顧詩韻創作的曲子，他不想再次練習引幻曲。他想試一下能否根據曲子中的意境自行構建一幅幻想。這是九弦音韻第一境，入微境上明確記載的：
“修煉精神力後修士可以借助曲子的意境自行構建幻境。幻境的真實度與精神力的強度有關。同時修士可以借助靈氣輔助使幻境可以影響現實，影響的程度可以隨著自身實力的增長而變強，完全掌握此法後便可修煉下一境。”
經過回想內容後宋墨沄靜下心來，調整自己的心境。欲想製造幻境首先先要在自己心中聯想出有關的場景。這是宋墨沄自己悟出的竅門。當然未經嚐試也不知道有用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