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落霜劍

  其實在這些物品中，宋墨沄最無法忘記的就是那柄暗紅色的長劍，他在那柄長劍中一直可以感受到一股特殊的聯係，這種聯係像是在呼喚自己，就像是受到傷害的孩子在對母親進行著哭訴。一股強烈的哀鳴從劍中傳出，宋墨沄已經深深的被這股悲傷給感染。


  他本能的想上前進行安撫，可又深深的知道，自己根本從來沒見過這柄劍。


  宋墨沄退出了這片空間，他沒有先將古琴拿出，而是先將那柄暗紅長劍拿了出來。


  對此凝霜並未阻止，隻是微微歎息。


  暗紅長劍握在手上有一點冰涼的觸感，感覺和握住白靈的時候有點像，就是和白靈肚皮軟軟的觸感正好相反，這是一種極其堅韌的金屬觸感，劍身細長，比宋墨沄印象中的劍都要長一點，但不會因此失去整體的協調感。


  他能感到劍鞘內包裹的悲鳴，寒冷。


  宋墨沄握住劍柄緩緩地將劍刃抽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寒意伴隨著劍刃的抽出也從中散發出來，但他並未感到任何寒冷的感覺，他是根據周圍事物的變化判斷出來的。


  在劍刃抽出的瞬間，一股寒冷的白色霧氣就在劍刃上散發出來，更奇怪的是白霧並沒有消散在空氣中，而是凝結為一塊塊很小的冰晶跌落到地上，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在一旁觀察的橘公子見狀像是回想起什麽不好的回憶，連打兩個噴嚏後立馬躲到遠處。心中暗自腹誹，“這鏟屎的奴才究竟在幹什麽，到底有多少秘密在瞞著自己。”


  隨著劍刃被抽出的長度增加，這種現象也在加強。影響的範圍也在變大，宋墨沄周圍直徑半米的範圍都變得極為寒冷，連木質的地板都變得硬邦邦的，在地板上麵還結了一層薄薄的白色冰霜。如果用力踩上去，很可能會化為碎粉。


  一種絕對強大的威壓在劍中封存著。就像一隻隱於暗處的雄獅，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給與致命一擊。


  劍刃被抽出三分之二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後麵的部分了，因為這是一柄殘劍。


  劍刃缺失了最後三分之一的部分，多出來的是一道猙獰的斷痕。


  斷痕處並不光滑，有殘次不齊的棱角，看上去像爆裂開的一樣。影響了它整體的優美感。


  劍刃被完全抽出來後寒氣瞬間消散，一切歸為平靜。


  這柄劍不再閃爍著寒光，不再給人一種銳利感和強烈的威壓，有的隻是無盡的悲涼感。


  此時的這柄劍透露著像是一把由劣質材料打造後，又因為經過了漫長時間侵蝕後黯淡無光的古劍。可因為它的殘破甚至連觀賞性都不存在了。


  在宋墨沄深深陷入劍中的悲涼中時一聲輕歎在他腦海中響起，將他從中拉了出來。


  “哎，這柄劍是我的佩劍，名叫落霜，是我用極北之地萬米寒冰下的玄精打造的，跟隨我多年了。”


  “師父，那為什麽它會斷裂啊，而且我在劍中感受到了一股悲涼感和一股親切感，就好像是一個孩子想要對母親傾訴一樣。”


  宋墨沄確實在劍中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帶有悲涼的傾訴之意，就像一個受到挫折的孩子想要鑽入母親的懷抱毫無顧忌的大聲痛苦。


  雖然聽上去很奇怪，但這種感覺確實是隻能出現在母子之間的感情，毫無遮掩和顧忌的表現出來，他完全不同於父子之間沉重而深藏在心底的感情。


  凝霜停頓了片刻之後語氣明顯帶有一些傷感：

  “任何一位修士在領悟一種大道後都不可避免會創造出生靈，因為大道之力中伴隨著一絲天道之力，如果長時間用大道之力淬煉一件物品就會在其中產生靈智，因為這種靈智並非屬於實體所以我們將其稱之為生靈，隻要創造者不死，這種靈智也是不會消散的。”


  “其中最常見的就是在自己最常用的武器上誕生生靈，因為使用武器進行戰鬥時常常會伴隨大道之力進行攻擊。久而久之下就會誕生生靈，這種在武器上誕生的生靈我們簡稱為器靈。當然為了更好的區分也可以根據武器的類型進行命名，比如劍靈、刀靈、槍靈.……”


  “器靈與主人之間惺惺相惜，相輔相成，使用具有器靈的法寶進行戰鬥時往往可以發揮出更高的戰力，具有器靈的法寶也被稱之為靈寶。”


  “器靈的行為和主觀意識和創造者在很大程度上是相似的，有些邪修的器靈甚至會吞噬主人的意識自行占據肉身。我們稱這種被器靈占據身體的人為噬修，法寶本身稱之為噬器，他們往往是邪惡的弑殺的，以其他人的生命為養料壯大己身。”


  “器靈的生命不會自行消散，他們基本上是永生的，也不用進食。在一副肉身因為時間的侵蝕變得羸弱後，它們會重新回歸到武器中，並散發出異象吸引一些修士前來尋寶，一些修士經不住力量的誘惑，會選擇使用噬器最後被一點點的吞噬。”


  “當然，在重新獲得肉身之前噬器的實力會有很大程度的減弱，一些正道修士在發現無肉身的噬器都會將其消滅。所以噬器在上一個肉身變得羸弱之前都會選好下一個容器，他們的目標大多數是那些強大的修體之人。”


  “我曾經掌握了極冰大道，落霜劍在我掌握大道之力之前就已經伴隨我已久了，掌握大道之後它也在那一絲天道之力的滋養下誕生了器靈。與我一起修煉，戰鬥。”


  “時間久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深，每個器靈都是不一樣的，因為它是落霜劍的器靈，所以我叫它落霜，它和我很親近。”


  “最後的那場戰鬥使它破碎，器靈也受到了很大的損傷，但因為我還有一絲殘魂保留所以它也沒有消散，不過劍體本身的毀壞對於器靈來說是很大的損傷，因此它也陷入了沉睡，我也不知道它是否還能醒來。”


  “我們神魂相連後在本質上其實就是一體的了，因此落霜劍對你的感覺和對我是一樣的，在你探測它的同時它也會本能地對你產生依賴的反應。”


  “雖然劍體本身受到了損壞，不過長時間的大道滋養還是在它體內存留下了一股強大的能量，這股能量大概相當於我全盛時期的一擊。在你遇到應付不了的危險時可以使用它。不過.……”說到這裏凝霜有些顧忌。


  宋墨沄察覺到了凝霜的顧忌問道：“師父，如果我使用了這存留的最後的力量是不是器靈也會消散？”


  聽完凝霜關於器靈的講述後，這一點並不難猜到。


  “是的，因為不再有大道之力進行滋養，受到損傷的器靈會徹底消散。”在說這句話時，明顯可以聽出凝霜的悲傷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