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白日夢？冰凰戒內
客廳的那片竹林，嫩芽破土的聲音，玄關處魚兒戲水的聲音，雖然視覺被剝奪但一切又都以聲音的方式浮現在宋墨沄的心神裏。待這一切聲音都達到頂峰時，瞬間又在心神裏消失，變為了絕對的寂靜，宋墨沄並未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影響。
暗中觀察的凝霜點了點頭。
“不錯，我還以為你會在這一步失敗呢。”
隨著視覺和聽覺被剝奪後其他的感官也相繼消失。
在不知道是經過了一瞬間還是千百年後他的眼前豁然開朗。
他看到了自己，一個巨大的自己。巨大到自己根本不能看清全貌，但他知道這就是自己。
這是在自己最深處最原始的絕對認識下的特殊感應。
他開始試著將自己和眼前巨大的自己融合起來，這並不是歸源冥想經上的記載，因為這根本不需要記載，凡是來到這都會本能地想要進行融合。
但經過不知道多久的嚐試後，他失敗了。這並不是他現在能夠做到的。
倘若有一天他能成功的進行融合，那他也就踏入了神魂的修煉中了。若是能控製巨大的自己睜開眼睛，恢複感官，那將是他本質上巨大的蛻變。
其實自從感官被剝奪的同時他的精神力就已經開始得到相應的提升了。能夠到達這裏已經不是悟性的範疇了，這是連踩十次狗屎運都比不上的好運氣的結果。
精神力的修煉要比肉體上的修煉複雜許多，更不能貪婪求快，必須穩固根基循序漸進。太快了反而會造成精神力的虛浮，在日後造成大患。
這一點是歸源冥想經上的明確記載。
宋墨沄對此也是很謹慎，準備就此離去，鞏固提升的精神力。
就在他想要退出冥想狀態時，眼前巨大的自己突然睜開了雙眼，巨大的瞳孔靠近他，占據了他的一切視野，在這瞳孔中他感到了煩惱，感到了無奈與無助。
隨後黑色瞳孔中發出刺眼的光芒將宋墨沄覆蓋包裹。
刺眼的光芒散去後宋墨沄來到了另一片空間，眼前是一群巨大的存在，比剛才看到的自己還要巨大宏偉。
他們通體散發著神輝，宋墨沄看不清他們的容貌。
他們在以一種宋墨沄根本無法理解的方式戰鬥著，任何一位這樣的存在隻要手指輕輕一揮，千萬裏空間破裂又恢複然後再破裂再恢複。
他們戰得驚天動地，隻是散發出來的餘波就能對周圍造成不可恢複的巨大破壞。
宋墨沄對渺小這個詞有了新的定義，他有這樣一種感覺，若是這些存在想殺死自己甚至都不需要看自己一眼，隻是一個念頭就能讓自己死上一萬次。
如果不是現在的他處於靈魂狀態，恐怕早已經被戰鬥的餘波摧毀得連渣都不存在了。
在這些恐怖的存在之上，漂浮著一個金色的光團，光團中沒有任何危險的感覺傳出來，隻是從其中傳出陣陣的金色能量，修複著被戰鬥餘波摧毀的空間和萬物。
不等他進一步觀察光團他所在的空間再次發生變換，這次他來到了一片蔥鬱的世界，到處都是鳥語花香，草木蔥鬱，各種他從來沒見過的奇異鳥獸自在地生活著，這種舒服的感覺就像是回到自己命宮中一樣，隻是這裏無邊無際。
在前方一位身材佝僂的老者正拿著形狀奇怪的器具澆灌著一株剛剛破土的纖細枝丫。
老者身上沒有任何的靈氣波動，完全就是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老人。隻是他的穿著極其繁瑣是宋墨沄沒有見過的。
老者放下澆灌的器物，轉過身來麵向宋墨沄，對他露出笑容，招手示意他過去。
不知所措的宋墨沄隻能照辦，走到老者近前後老者蹲下了身子，俯首看向那株枝丫，並示意宋墨沄也蹲下來。
宋墨沄沒有在老者身上感受到靈氣，但卻感受到了與自己相似的熟悉感。這種感覺很奇妙，雖然具體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裏相似，但確實存在某些關聯。
於是他也蹲了下來，老者盯著枝丫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一株新生枝丫。”宋墨沄隻能這樣回答。
“嗯，同樣也是一個新的生命，一個新的希望。”老者輕輕地撫摸著嫩綠的枝丫，拿起器具繼續向枝丫澆水道，“這次，我沒有幹預這個生命的誕生。我隻是將最原始的生命剝離了出來，它自己化成了這株枝丫。我不知道它以後會是什麽，沒人知道。也許我在創造其他生命時也不應該進行幹涉。”
老者歎了一口氣，“一切的起源皆源於我們的錯誤。我們本來想創造希望，卻孕育了絕望。我們的過錯給整個主位麵帶來了危機。如今隻能盡量地進行彌補了。辛苦你了孩子，但這是我們一族必須完成的使命。我會把鑰匙給你，以後的路就靠你了。”
說完老者在宋墨沄的額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一個金色的圓點被印在了他的額頭上，隨後融入血肉消失不見。
這時一股充滿毀滅氣息的黑暗能量浮現在兩人身前化作了一個人形，人形外圍有黑霧環繞看不清他的長相。
黑霧中傳出聲音：“老家夥，你居然將鑰匙給了這個乳臭未幹的孩子，那是屬於我的。”
對於黑霧的出現老者並未感到吃驚淡淡道：“你果然有辦法跟過來，不過也隻是一縷念想而已，決定未來的種子已經種下，你我隻需要耐心等待它開花結果就好了。”
“哼，那種子將由我來孕育。”黑影說著就想對宋墨沄動手，卻被老者攔下。
“你我都是一縷念想，還是一起消散吧，讓這種子自己生長看看它究竟會是那種結果。”
說完老者便向黑影發起了攻擊，黑影並不躲閃，也不恐懼，隻是淡淡說道：
“老東西，你太低估我了，最後還是我勝你一手。哈哈哈……”在黑影的狂笑下他和老者一同消散了。
處於現實世界的宋墨沄睜開了雙眼，對於剛剛發生的一切他並沒有向凝霜講述，因為他不清楚那是自己的夢境還是現實。對於剛剛經曆的那一切的記憶都有些模糊了，在宋墨沄心裏這是典型的白日夢現象。
會不會是冥想過度導致自己睡著了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並沒有感到奇怪的地方，於是更加確定了剛剛那是一場夢的想法。
不過他的精神力還是得到了不小的提升，這與他是第一次提升精神力有關，以後這種提升會變得平緩。
“你的精神力提升很顯著，以你現在的精神力強度已經可以初步使用探測和幹涉了，你現在就可以嚐試一下。”凝霜提醒道。
“嗯。”
他緩緩地將自己的精神力按照記載的方法釋放出來，以宋墨沄自身為中心淡淡的精神力向著四周擴散，被精神力覆蓋的地方都籠罩上了一層淡藍色。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被精神力覆蓋住的區域自動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即使閉上眼睛他也可以無死角清楚地看到被覆蓋區域的事物，而且他的視角可以隨著念想隨意遊蕩，如果他願意甚至可以看到家具後麵因為長期得不到打掃而積累的灰塵。
他也可以看清竹林土壤下努力翻動土壤的小昆蟲，沙發後一臉不懷好意眼神盯著自己的橘公子。
隻要是在精神覆蓋的區域任何一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而且這種監視是具有穿透性的，任何阻隔在探視下都是打開的。
“好神奇。”宋墨沄心中感歎。
隻是探視的範圍並不是很大，以他為圓點大概半徑三到四米的圓形範圍。
歸源冥想經上有記載，探視的範圍可以隨著精神力的提升而增加範圍。
至於精神幹涉他現在並不能進行測試，因為沒有目標，自己又不能隨便找一個無辜的路人進行測試，心地還算善良的宋墨沄是做不出這種事的。
不過也不是沒有測試目標，他腦海中浮現出最合適的測試目標，那就是他的室友。畢竟最親密的死黨都是用來坑的嘛，隻是稍微進行測試他們應該不會介意的，宋墨沄腦補著。
精神探測大約維持十分鍾後宋墨沄明顯感覺自己腦袋有些發昏，就像熬了一宿寫五千字的論文似的。探測也愈發模糊，宋墨沄以為出現了什麽錯誤趕緊關閉了探測並詢問凝霜。
“沒關係，隻是精神力快速消耗有些不適應休息一下就好了。”凝霜回答道，“精神力存儲在神識之海中，和靈氣一樣是有限的，你初次使用探測並不熟悉所以消耗的快了些，通過休息或冥想會自行恢複。”
通過凝霜的解釋宋墨沄放鬆下來，稍作休息後這種發昏感逐漸消失。
接下來就是進行古琴法器的練習了，宋墨沄舉起右手想從冰凰戒裏拿出古琴。
這個念頭一產生宋墨沄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冰凰戒內部的樣子，和上次夢中見到的宮殿截然不同，這裏麵是一片平攤的空間沒有發光源但所有地方都能清晰看到，因為缺少判斷依據所以不能具體感知到底有多大。其中擺滿了一些不知名的物品。
之前在使用冰凰戒進行存儲時宋墨沄雖然可以感應到物品的存在，但卻不能看到裏麵的場景，這因為曾經的他並沒有修煉過精神力，不能進行探測。如今經過修煉加上得知了控製方法，所以自然可以達到這種效果。
“師父，那座宮殿怎麽不見了？”宋墨沄對於那座宏偉的宮殿印象還是蠻深刻的。
“那座宮殿隻是一道幻象，並不是真實存在於冰凰戒中的。”可能是勾起了一些回憶，不難聽出凝霜的聲音有點黯然。
那應該是師父以前住的地方吧，對此宋墨沄並沒多說什麽，隻是將此事記在了心裏，幻想著如果有一天自己命宮足夠大了，那就在命宮中把鳳鳴宮蓋出來。
那張黑色古琴平靜地懸浮在空間內，在它的周圍還有眾多不知名物品。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一柄有些暗淡的長劍，看上去實在是有些怪異。
長劍的劍鞘是紅色的，這種紅色並不是正常的淡紅，而是很奇怪的一種很暗淡的紅。這種暗紅也不均勻，一些區域會稍微的光鮮一些，有些地方則更加的暗淡。就像是劣質的油漆，因為長時間在太陽底下暴曬起皮，逐漸脫落。透出原來灰朦的本質。
第一眼看上去會使人沒來由地在心底生出一種悲涼感。
長劍的劍柄是冰藍色的，但同樣也缺少光澤的質感，顯得有些鈍。
也不知道它的劍刃是什麽樣子，會不會在普通的甚至有些破敗的外表下隱藏著一柄絕世利劍呢，對此宋墨沄有些期待，他認為像師父這樣的高手收藏的劍肯定不會太普通。
靠近暗劍周圍還有幾件物品懸浮著，他們分別是幾件木質的盒子，盒子看上去並不是很大，也就拳頭般大小，樣式很精美，在盒子內傳出來陣陣的藥香味吸引了宋墨沄的注意。
“師父，這幾個盒子裏裝的都是什麽啊？”宋墨沄好奇問道。
“隻是一些低級丹藥和一些無用之物，你可以自己打開看看。”凝霜回答道。
聽到師父的回答後宋墨沄已經抑製不住心裏的好奇心了。他用精神力控製著盒子一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