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曲目與練習
在顧詩韻專心繪製的同時，宋墨沄認真地觀看起了手中的樂譜，並在心中試著演奏。
神奇的是，宋墨沄竟然完全可以以想象的方式在心中彈奏這首曲子。
這要歸功於淬體的成果，生命汁液雖然不是專門用來淬體的靈藥，不過這種靈藥相比於普通的淬體液功效要強大的多，所以宋墨沄被淬煉的不隻是肉體，還有他的精神力也一起被強化了，因此可以在心中與現實沒什麽區別的演奏這首曲子。
宋墨沄專注於演奏曲子也沒有在意這件事。
經過在心中的演奏，宋墨沄不得不感歎顧詩韻的音樂天賦，這首曲子的前麵以一種平靜而逐漸急促的和弦來展開的，平靜的和弦預示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而逐漸快速遞進的節奏則是預示著暴風雨即將到來，哦不，這裏應該是說暴風雪。
在短暫的和弦後突然低沉的旋律響起，先是緩慢地進行鋪墊隨後逐漸加快。就像伴隨著第一片雪花安靜地飄落後，暴風雪才驟然而下。
時不時會有一個突出的重音砸下，就像出發前眾將士在接受檢閱時發出的怒吼聲，在這怒吼中包含著對侵犯家園的敵人的憤怒，還有必勝的信念。
在這之後又是一段相對平靜的旋律，就像軍隊走在厚厚的積雪上奔赴前線，整齊、沉穩。
在此之後，激昂的旋律突然炸響，低沉但震耳欲聾。就像戰士們與敵人浴血廝殺的場景。
激昂維持許久後旋律再次逐漸歸於平靜，就像付出沉重代價後取得勝利的將士們，筋疲力盡地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著帶著血腥的空氣，閉上雙眼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平靜。
最後曲子在兩個長重音下結束。
“好，好啊。氣勢磅礴，波瀾壯闊。”在心中演奏完後遍體發寒由衷感慨道。“不過隻用鋼琴獨奏總覺得少了點什麽，不能完全的將這首曲子豐滿，不夠震撼，還需要其他樂器的輔助才行。”在這個想法誕生後宋墨沄更加期待顧詩韻的古琴曲子是什麽樣的了。
終於，在宋墨沄的煎熬下顧詩韻將古琴部分的曲子完成了。
宋墨沄迫不及待地想去看一下，卻被顧詩韻給攔住了。
“不給你看，待會演奏的時候你自己感受。”說完還露出了有些神秘和興奮的微笑。
對此宋墨沄也是頗為無奈，一幅好的作品總是能勾動人的心神的。忍不住心中的那份急切道：“你就先給我看看吧，這裏又沒有樂器，要演奏還要等到下午去學校後。”
顧詩韻聽後搖搖頭道：“不用等到下午，這裏就有琴啊。”
“啊？在哪啊。”宋墨沄疑惑問道。
顧詩韻有些驚訝道：“你不知道嗎，在二樓的娛樂室就有很多樂器啊，還是爺爺親自吩咐人搬來的。”
宋墨沄這才恍悟，自從住進來後老是想著修煉的事了，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參觀一下這棟別墅呢，隻是大概地了解下別墅的布局。
“額，好吧。我還沒來得及去娛樂室參觀呢。”宋墨沄有些羞澀道。
顧詩韻倒是沒有在意什麽微微一笑，臉上的自信和興奮已經有些掩飾不住了：“走吧，我們去演奏一下，看看效果。”
兩人來到二樓的娛樂室，一進門宋墨沄才發現與其說是娛樂室更不如說是音樂室。
房間很整潔，沒有多餘的裝飾，屋內有各種各樣的樂器，最為顯眼的是最裏麵的黑色鋼琴，位於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前，落地窗被暗色的窗簾遮蓋住，如果打開窗簾可以看到遠處平靜的湖麵，以及蔥蔥綠樹，景色優美。
可以想象出就算呆呆地坐在窗前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寧靜，使心緒平靜下來，如果再彈奏起一曲舒緩的樂曲效果應該更好。
如果人夠多簡直可以在這開一場專業的音樂會了。
在宋墨沄感歎的時候身旁的顧詩韻開始介紹道：“爺爺知道你學習音樂後專門把這間娛樂室改成了現在這樣，這些樂器還是我幫忙挑選的呢，現在正好可以來練習我們的樂曲。”
宋墨沄聽後心中有些感歎道：“謝謝，讓你們費心了。”
“嘿嘿。”對此顧詩韻隻是一笑道，“這沒什麽，來吧我們演奏一下曲子，看效果怎麽樣。”
宋墨沄走到鋼琴前坐下，看著眼前黑色的鋼琴做工細膩，平順的黑色外表可以印出宋墨沄的模糊倒影。
緩緩地將琴蓋抬起，露出了反射著光澤的黑白琴鍵，當然最為引人注意的還是那金色的豎琴標誌，毫無疑問又是一架施坦威鋼琴。
宋墨沄不禁心中感歎，“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
顧詩韻則坐在了位於宋墨沄旁邊的古琴前，那架古琴通體為墨綠色，琴身修長，有清晰的樹木紋絡印於琴身之上，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紋絡正好勾勒出一朵盛開的花朵圖案，至於是那種花對於宋墨沄來說顯然看不出來。七根銀弦橫於琴身上。
值得注意的是古琴下並非是常見的琴桌，而是一個巨大的實心的木質桌子，桌子整體扁平，並不高。桌麵光滑如鏡，桌身則刻畫著如同細水流雲般的圖案。
顧詩韻注意到了宋墨沄的注視解釋道：“這張古琴叫青雲，是師父特意尋一位先生製作，據那位先生說琴身是由位於極高的山峰之巔才生長的一種奇異樹木製作而成，那種樹木通體墨綠，常年受到風雪的侵蝕而不倒，慢慢的就形成了遠高於其他樹木的堅硬，這種特性正好可以使琴聲更加清脆渾厚。”
“而琴弦則是一種生活在清澈水域周圍的一種蠶的蠶絲製作而成，相比於現在的鋼絲材質更加柔和飽滿，韻味悠長醇厚。不過最奇特的還是那位先生所贈的琴桌，叫流雲案。據他說流雲案可以和青雲產生共鳴，使琴聲更具感染力。不過對此我始終沒有什麽感覺。”說著顧詩韻嚐試著撥弄了一下琴弦，清脆的琴聲傳出顧詩韻並未察覺出有什麽不同。
不過在宋墨沄的眼中顯然是不一樣的，在顧詩韻撥弄琴弦時他清楚地看到一股淡淡的靈氣被琴音吸引，匯聚於琴弦處，隨後如流水般順著琴桌上的刻印流落下來，最後慢慢飄散。不過距離並不遠，不能使帶有靈氣的琴音傳入到他人的耳朵裏。
宋墨沄有些震驚，居然不用人為幹涉就可以產生靈氣相輔，顧詩韻的師父——竹羽琴大師？能請人製作這種琴竹大師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吧。
“師父，你看到了嗎，那張古琴居然可以自行產生靈氣輔助琴聲。”宋墨沄在心中問道。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那隻不過是一件普通法器而已，法器之上刻畫的陣紋並不完整且簡單，所以並不能完全的自主引動靈氣，因此隻能很小範圍的擴散靈氣，還是需要一定的方法來增加靈氣擴散的範圍，這對於那個沒有修煉的小丫頭來說和普通的古琴沒什麽區別，最多就是彈奏出來的音質會好一些。”
凝霜解釋著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你父母留下的那架黑色古琴才是刻畫有完整陣紋的法器，有時間你可以用它練習一下。”說完後再次歸於平靜。
“那我們開始吧。”顧詩韻已經在古琴前坐好，雙手輕放於琴弦之上。
“嗯，好。”宋墨沄深呼吸了幾下調整自己的情緒。隨後開始按照樂譜敲擊琴鍵。
平靜但逐漸急促的琴聲響起，和宋墨沄在心中演奏時絲毫不差，在平靜的過渡後是逐漸加快的旋律。
在平緩與急促交替之時顧詩韻的手動了，不是特別清脆但也不是特別厚重的琴音傳出。
鋼琴和古琴的聲音各有特色，雖然相伴但沒有融合在一起，細聽之下既可以分辨出鋼琴的旋律也可以分辨出古琴的旋律。
如果說鋼琴的旋律描繪的是一位即將遠征的戰士，那麽古琴的旋律更像是一位在遠處默默注視著心愛之人的女子，雖然心中滿是不舍與擔心，但卻不能因此而去阻止，隻能雙手合十置於胸前，對著天神祈禱愛人能夠平安歸來。
前者剛正激昂後者則較為柔和舒緩，雖然曲意相反但融合在一起絕不會出現絲毫違和感。
隨著旋律逐漸遞進，突然一個重音響起如同爆炸般引動了後麵高潮部分的旋律。
低沉的鋼琴聲配合著厚重的古琴聲在屋子中長久回蕩，這要歸功於經過了特殊設計的牆壁，在牆壁的內部有特殊的隔音層，可以使琴音在屋內存留的時間變長。
暴風雪下，將士們頂著刺骨寒風前進的場麵再度浮現在宋墨沄的腦海中，隻不過這次有古琴的相伴使得那種寒冷的感覺更加真實，在之前鋼琴和古琴的聲音相輔但不相融，現在兩種聲音已經完全的融合在一起，分辨不出是那種樂器發出的聲音了。
決戰一觸即發，兩軍廝殺在一起的震撼場景猶在眼前。金戈鐵馬鮮血四濺。
在激昂過後相對平靜的旋律響起，融合在一起的琴聲再度分開，兩種不同樂器所發出來的聲音再次彰顯著自己的特色，低沉舒緩透出無盡淒涼。
戰爭過後，大地滿目瘡痍硝煙四起屍橫遍地，慘叫聲如同從地獄中爬出受盡酷刑的惡魔一樣撕扯著眾人心神，兵刃上的血跡流淌到手上風幹之後存留著粘稠感，不止有敵人的血，同樣有自己和戰友的血，濃濃混在一起透過皮肉直至骨血。
許久的激昂過後在兩個重音下結束了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