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鐵血
戰爭的號角來得太快，但對於有所準備的人來說，再突然的戰爭也隻不過是對於自身的最好考驗。
或許這就是對戰爭的詮釋，如同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隕落的真義。戰爭原本就沒有對錯，有的隻是對勝利的渴望。
天空的戰鬥異常慘烈，當機關獸和西方魔龍麵對麵之後，隻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存活。而失敗者，就隻能跌落凡塵。
無數的衝撞讓機關獸和魔龍在天空打成了一鍋粥，機關獸上的弓弩和暗器讓魔龍非常忌憚，而魔龍嘴裏吐出的火球，也讓很多猝不及防的機關獸墜落天空。
生與死的距離，居然如此接近。
“看到了吧，這就是戰爭。”樓蘭的最高處，高漸離邁著步子來到了白雲身後。他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但他卻已經不再想握劍。他唯一的水寒劍，已經留給了白雲。
白雲是他的朋友，而且很適合水寒劍。哪怕他現在的模樣是白鳳，他也不介意。因為無論白雲怎麽變，他還是白雲。
這裏是樓蘭的最高處，也是唯一能夠看到整個全局的地方。
眾人都已經出動，唯有他和白雲以及幾女沒有出動。白雲是在等待，等待高手出現。隻有真正能夠威脅到手下的高手出現，他這個至尊強者才會出動。
而他，則是無能為力。他的內傷雖然好了，但武功卻大不如前。他無法像荊軻以及蓋聶那樣為戰爭效力，他也無法像端木蓉那樣在樓蘭準備救治可能送來的傷員。他甚至連作為張良那樣的謀士都不行，因為他是一個劍客，純粹的江湖中人。
樓蘭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就連他手下的轉魂滅魄和傾城都去幫助端木蓉收攏傷員，而他自己，卻隻能來到這裏旁觀。如果不是還有一個白雲在這裏，他甚至都沒有來這裏的心情。
除了樓蘭這裏，嬴政那裏也麵臨了巨大的威脅。那些西方的軍隊幾乎分出了一半衝向了他們那裏，如果不是他們為嬴政分擔了一半的敵人，現在嬴政肯定很鬱悶吧。著西方的龍騎士太強了，而且龍騎士腳下的魔龍也非常可怕。
如果不是他們擁有無窮無盡的機關獸，這場戰爭絕對很難打。
“戰爭原本就沒有什麽勝負，你看那些死去了將士，他們已經再也無法看到明天的晨曦了。但我們不怕，因為我們有女媧石…白雲抱著手微微一笑，他整個人的行為舉止已經越來越像白鳳。或許是因為他原本就是白鳳吧，他很喜歡這種佇立在巔峰的感覺。
“這就是你特意讓他們將屍體沒有損壞的士兵抬到大殿的原因？看起來你真是什麽都想到了。我還以為，你是個……”
高漸離側目而視，他說到嘴邊的話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你覺得是個甩手掌櫃是吧？其實我也想這麽做的。但我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是勞碌命，總是閑不下來。”
白雲苦澀地笑了笑。他又何嚐不想閑來無事逍遙自在，隻可惜命數如此。
天際的殺戮沒有停止，當空軍和西方的龍騎團衝擊在一團之後，地平線上也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鐵蹄聲。
那是西方的騎兵團，隻可惜他們到來時看到的不是迎接他們的軍隊，而是一門門吐出黃沙堡壘的巨大炮口。
“坐標二五四，四十五度角，投石車準備，所有炮口上調三點，放！！！”
韓信佇立在沙堡城樓的最高處，他高聲的呐喊幾乎傳遍了整個前鋒炮兵營。
隨著他一聲令下，黃沙城牆上的巨大炮口轟然爆發了一團團耀目的光團。而緊隨著這些光團向著敵軍飛射而去的還有大營之中的一座座投石車。
這些裝載了炸藥桶的投石車帶著呼嘯而過的風聲向著敵軍落下，隨後整個大漠裏就爆發了滿天的黃沙。那是被炸彈炸得四散飛射的沙粒，而在這些黃沙之中，甚至還能看到一朵朵血色的花朵爆開。
戰爭的殘酷，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讓世人明白。隻可惜陷入戰爭的人們，從來都沒有意識到這點。或許就算是意識到了，他們也已經無法自拔了吧。
西方的軍隊無窮無盡，尤其是在他們得知了這裏的抵抗最強的時候，後續的援軍幾乎都向著樓蘭衝了過來。而迎接他們的，就是那黑洞洞的炮口和滿天的機關獸。
“很慘烈，我不想再看了。”高漸離無奈一笑。隨即邁步輕輕離去。
他說的是心裏話，他真的不想再看到這種慘烈戰爭。
“慘烈嗎？或許是吧。”白雲看著天際的狼煙，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因為敵人的精銳並沒有來，這是他的直覺。
通常他擁有這種直覺的時候，情況都會比他預料之中的還要糟糕。所以他留下了兵魔神，他要給敵人一個驚喜。
“孩子們加入了戰鬥，你就不擔心嗎。”雪女突然出現在了白雲身邊，她的眸子很平靜，但卻充滿了擔憂。
這場戰爭原本就不是孩子們的事，但白雲卻讓她們也卷進了其中。雖然有蒼龍那個老妖怪守護她們，但雪女還是很擔心。無論是天羽還是妃雪，她都很擔心。她唯一不擔心的就是小黎，因為小黎有著她的戰爭記憶，而她，原本就是戰爭女神。
更可況小黎還有七把神劍護體，她完全能夠麵臨目前的局麵。
“孩子們有著自己的天空，我們不該折了她們飛翔的翅膀。所以，你不必擔心。”白雲伸手抱著雪女，他的眼眸卻淡淡地看著地平線盡頭的戰爭。
雪女沒有推開他，任由他緊緊地抱著。她不知道，在遠處的某個角落，一個黯然神傷的身影正望著她和白雲。
“你，終究不是屬於我的。原來我不是放不下過去，而是放不下執著而已……”
高漸離悄然墜落了一滴淚痕，隨即闌珊著步履悄然離去。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放下了心中的那份回憶。
白雲和雪女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天際的硝煙，這場戰鬥還遠遠沒有開始，或許很多人都覺得這場戰爭會很快了結，但白雲卻知道它會持續很久。
因為空間裂縫的那頭，是一個浩瀚的國度。而且能夠讓道祖都覺得謹慎的戰爭，絕對不是現在看到的這麽簡單。縱然他們擁有能夠重生一次的女媧石，他們也不敢說絕對能夠打贏這場戰爭。
因為這不是國家之間的戰爭，而是一場世界大戰，東方世界與西方世界的戰爭。也許仙界那邊，會更加慘烈吧。
白雲抬頭看著蒼穹微微一笑，他的心其實早就飛到了那飄渺的九重天之上。
仙界的戰爭肯定非常可怕，亦或者已經打得驚天動地的程度。但這些都離他很遙遠，至少他在沒有徹底解決人間的麻煩之前，他不會去考慮仙界的事。就算天塌下來，不是還有鴻鈞老祖和幾位聖人頂著嗎。他現在隻需要守護好人間就好，而其他的事，就留給以後再說吧。
白雲和雪女從晌午一直看到日落，而戰鬥也打到了夜裏。當夕陽徹底從天際落下之後，兩方人馬這才徹底脫離戰鬥。
西方的人馬在距離樓蘭百裏之外的黃沙裏駐紮下了營地，而樓蘭的軍隊也隻能收拾殘局和維護大炮。
除了這些，還有很多傷員和完好的屍體需要運送回樓蘭國。所以這一夜，注定會是個不眠之夜。無論是他們還是嬴政，亦或者是西方的軍隊都是如此。
“雪，去吧。還有，別忘了嬴政那邊。現在他是我們的盟友，我們不能因小失大。我已經傳信給了他，讓他留著完好的屍體。想來他也明白我的意思……”
白雲低頭在雪女臉上輕輕啄了一口後，這才輕聲細語地說道。
他的話語很溫柔，因為他擔心雪女不會去嬴政那裏。
但他明顯有些多慮，雪女比他更加明白眼前的局勢。而且，她並不是小氣的人。
“色胚，就你會做好人。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你回去吧，我很快就會回來。今夜，我等你……”
雪女側目望著白雲，頓時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和掐了他兩下。不過她臨走時最後那句話，卻讓白雲覺得一切都值得。
雪女掙脫了白雲的懷抱之後就去了大殿，片刻之後她又孤身一人離開了樓蘭。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甚至連張良都不知道。他隻知道雪女去了很久才回來，而隨後他就收到了嬴政送來的親筆書信，上麵隻寫了短短兩個字：謝謝。
“嗬嗬，好沉重的謝謝。難得從你口中看到這兩個字，其實我本不想這麽做的。但為了整個人間，我也隻能這麽做。我這種做法，算不算資敵行為呢…”
躺在床榻上摟著佳人的白雲看著嬴政的信件頓時無奈一笑。
似乎嬴政這個人很有意思，明明能夠使用玉簡傳書的時代，他卻依舊親筆書寫信件。或許這代表了他的心意吧，他這個人是很少對別人說謝謝的。
至少在白雲的記憶裏，沒有這種情況。
“摳門的家夥，本姑娘救了他八萬人，結果就換來兩個破字。這個嬴政，和你一樣摳門兒…”雪女伸出玉手接過信件看了看後，頓時滿臉鬱悶。
“你啊你，還想他怎麽謝謝啊。要我看，這死了的八萬將士就是對我們最好的感謝了。嬴政這個人雖然暴虐，但在民族大義這方麵還是很得人敬佩的…”
白雲無奈搖搖頭，他沒有想到嬴政傷亡居然這麽大。看起來這場戰鬥真的很難，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麵臨什麽。
“哼，一丘之貉。告訴你個好消息，本姑娘的女媧石又解封了很多功能，這次可不隻是能夠複活兩次，可以無限複活比我修為小的生命了。但最無奈的是，一天還是隻能使用三次。討厭的限製……”雪女嘟囔著小嘴，狠狠地在白雲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嘶，你是屬小狗的嗎。”白雲疼得嘴唇抽筋，他完全沒有防備雪女會咬他。看起來這下痛苦，又得白挨。
“去死，本姑娘是屬虎的。才不是小狗，你才是小狗！哈趴狗……”
雪女聽出了白雲話語裏的調侃，頓時氣的牙癢癢。隨即她就拉過被子開始折磨起了白雲，而後者隻能無語淚流。
“果然，是屬虎的啊。而且還是母老虎啊……”白雲仰天長歎道。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