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父子間的談話
古少強跟父親,劉斐章:正在閑話家常,就聽到大門口有車的聲音,跟著就聽到有人說太太回來了,大家都往門口看去。
隻見一個衣衫華麗的中年女子走了進來,她的樣子很是高傲,就是通常那種闊太太的感覺,頭發烏黑油亮的在腦後盤了一個發髻,上麵是一個珍珠的發飾,臉上保養得非常的好,沒有什麽皺紋,戴著一副黑色琺琅質的眼鏡,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細長的眼睛從眼鏡的後麵射出一道嚴厲的光,看上去很嚴肅很冷傲。
這就是古少強的繼母,那個以能力和手腕著稱的馮悅宸,看到這三個人,馮悅宸有點小小的吃驚,但是轉瞬即逝,她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不自然,但是也隻是一瞬問的事情,她就恢複了自若的神態,款款的走到了飯桌前,看著古少強,輕輕的笑了笑。
古少強站起來,對她彎了彎腰,喊了一聲:“你好,阿姨。”
因為從小到大,古少強都不喜歡叫馮悅宸媽媽,這件事情他非常的執著,跟家裏的大人們抗爭了很多很多年以後,大家也就隨著他去了,馮悅宸一開始還有點耿耿於懷,後來就幹脆接受了,反正她也不怎麽喜歡這個孩子,也不想給他當媽。特別是她自己沒有了生育,多年以後也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她就更加不喜歡誰在她麵前叫什麽媽媽,所以古少強要怎麽叫她,她都無所謂。
馮悅宸看到古少強叫自己,也點了點頭,說了一句:“你回來啦?”語氣淡淡的沒有什麽起伏,她多年的磨練已經可以讓自己不再把任何的情緒表露在外麵,所以古少強不知道這個馮悅宸是否對自己的回家感到驚訝或者是早就了然於胸,根本就沒有感到奇怪。
顧龍淵倒是很高興,不過他的內斂也讓他沒有做出什麽過多的表示,他隻是對馮悅宸說:“你吃飯沒有,如果沒有,坐下來一起吃吧。”
馮悅宸輕輕地笑了一下,說:“我吃過了,你們請便。”
說完便轉身向臥室走去。
劉斐章:看著古少強,覺得他有點不自在,就舉起杯中的酒,笑著說:“來,飛揚,跟劉叔叔再喝一杯,多少年了,我就盼著你成年,然後可以跟我一起喝酒呢!”古少強訕訕的笑了一下,也就端起酒杯說:“我也是,劉叔叔,我敬你一杯。”
說完,跟劉斐章:碰了一下杯子,兩個人一飲而盡。
看著這兩個人,顧龍淵心裏還是很有感觸的,他的兒子,終於在這麽多年以後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怎麽說也要問一下他的近況才是。
於是顧龍淵看著古少強,問道:“飛揚,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劉斐章:比古少強還要緊張,他多擔心這一刻的歡愉就要被古少強的回答給打破,於是他笑著跟顧龍淵說:“顧總,我們把飯吃完了,就去書房談吧,許媽還等著收拾呢。”
“那也好,就這樣吧,來,先喝了這杯酒,然後吃點東西,我們去書房談,飛揚,我也有很多話要問你。”
顧龍淵說著,喝掉了杯子裏的酒,然後吩咐許媽盛飯添湯,幾個人吃完了飯,就讓許媽送幾杯荼進來書房,然後父子二人和劉斐章:就起身離席,向著書房走去。
顧龍淵走在前麵,劉斐章:悄悄的對古少強說:“飛揚啊,盡量不要讓你父親是生氣,不要說些他不愛聽的話。”
古少強心裏想,沒有辦法啊,今天晚上必須要把楚若晴的事情給解決了,不然齊遠還在等著消息呢,要是明天公司一宣布,楚若晴的前途可就是要毀掉了。劉叔叔,隻能跟你說聲對不起了,我肯定會把這事說出來,而父親的反應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他會很平靜,也許會很生氣,誰知道呢,一切都是未知的。
不過他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不想要劉斐章:擔心,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劉叔叔,都是為了讓自己跟父親和睦相處,從小到大,他都做了不少努力,無奈兩父子的個性都那麽的突出,誰也不肯讓步,所以沒有辦法好好地說話,一直都是這樣子,也不知道時隔多年,誰的鋒芒會比較收斂一點。
劉斐章:滿意的笑了笑,這個笑容讓古少強的心裏非常的不安,等一會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局麵,這可不是自己可以控製的,要是讓你失望了,請不要計較。
到了書房,幾個人分別坐下以後,顧龍淵遞給劉斐章:一隻雪茄,然後憂鬱了一下,把雪茄盒子推到古少強麵前,說:“你也長大了,既然能喝酒,當然也能抽煙。”
古少強不說話,隻是從盒子裏拿了一隻雪茄出來,然後他站起來,給父親和劉斐章:剪去雪茄尾,再用父親書桌上的那個打火機給他們都點燃了,再給自己點著了,默默的坐下,等著顧龍淵問他的話,他打定主意了,不會自己主動去接觸那個話題,反正父親總歸會問到的,就這樣靜靜的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吧。
果然,顧龍淵抽了一口雪茄,把自己的位置坐的舒服一點,開口問古少強:“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嗎?”古少強也抽著煙,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一直都是抽這個牌子的雪茄,現在依然是,那麽他的性格呢,一定還是那樣,不會變的了吧,他斟酌了一下,覺得老老實實的說話,這樣的效果也許會好一點,顧龍淵最討厭兒子說謊,從小到大,古少強受到的懲罰當中,最最嚴厲的就是因為撒謊造成的。
“爸爸,我早就回來了。我也沒有去別的地方念書,我還是在哈佛,就是你最希望我去的那個學校,不過我沒有進商學院。”
古少強的回答讓顧龍淵大吃一驚,自己找了兒子這幾年,都沒有想到過他竟然還是去了自己指定的學校,這是什麽意思,原來他是認定了自己的心理,專門跑去了那個自己最希望他去的學校,而自己卻偏偏放棄了對這個學校的詢問,因為一直以為兒子的反叛,會拒絕去自己讓他去的學校讀書呢,這小子,還真是有點心理學上的天分,竟然給他騙過去了。
不過顧龍淵反而覺得心裏很高興,說明這小子還挺聰明,知道偵查和反偵察這一手。他驚奇的問:“是嗎?原來你還是在哈佛,你沒有讀商學院,那你學的什麽?”“我就是隨著自己的興趣讀書,學了很多知識,而且我也確實遊曆了很多的國家,長了不少的見識,這幾年沒有白過。”
古少強還是不願意妥協,說自己念了工商管理這些學科,他不希望父親得知以後就要把自己留在自己家的公司裏做事,最好還是放自己出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是嗎,這個我不跟你計較,隻要你在增長見識也是一件好事。那麽你回國很久了,是在做什麽,為什麽沒有先回到家裏來呢?你還是在跟我和你馮阿姨賭氣嗎?”顧龍淵這些年來也釋然了,隻要他沒有在外麵學壞,隻要他現在回來老老實實跟著自己,那麽一切都可以不計較,從頭再來,反正自己也不老,兒子也年輕,過去的就讓他過去算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這次可不能讓他隨便離開自己身邊了。
兩父子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心思,這一點被劉斐章:看在眼裏,他多麽擔心古少強激怒顧龍淵,那兩個人就又是多年前的那種狀態了,都不肯妥協,都爭鋒相對。他知道顧龍淵的想法,這下子終於等到了接班人回來了,當然是要好好的留在身邊細心的培養,可是古少強卻依然向往自由的生活,都不願意留在家裏,想要繼續去外麵過那種無拘無束的日子,一旦兩個人說道這樣的問題,肯定又是不歡而散,他又不能在插嘴,萬一兩個人都有所退步呢,還是靜觀其變吧。
“爸爸,我沒有跟你賭氣,我當初離開家,也不過是因為我想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一個沒有人知道我是顧龍淵的兒子的地方生活,我回國以後,之所以不回家,也是這一個原因,我要看看我作為一個普通人,是過著什麽樣的日子。不在你的庇護下,我能不能走出自己的道路來。”
古少強說得很含蓄,但是還是有著隱隱的倔強。
“是嗎?那麽你不是顧龍淵的兒子,你又得到了什麽?自由?快樂?舒暢?”顧龍淵其實已經有點不快了,這個孩子好像覺得給我顧龍淵做兒子反而限製了他的自由了嗎?離開自己的身邊,他好像覺得是一種解脫,這可是一種對他顧龍淵的侮辱,難道做我的兒子很憋屈嗎,很讓你受不了嗎?他的口氣裏麵開始有了一些小小的鋒芒。
“是的,我確實過得自由,快樂,舒暢,我感到自己是按照我自己的方式生活著的,而不是在一個軌道上,一圈圈的按照既定的程序機械的轉動著。”
古少強的口氣絲毫不讓步,這個父親,這麽多年以後還是這樣,覺得自己的兒子離開家,隻是一個不孝順的小子,根本就沒有好好地想一想,跟自己是否有什麽關係,難道長輩就是不犯錯的嗎,為什麽說著話就開始帶刺了呢,哎,江山易改,本性終究是難移的啊。
“飛揚,好好說話。”
劉斐章:趕緊製止了古少強,他知道這兩個人都是急脾氣,弄不好才剛剛開始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說話,就會爆發了。
“劉斐章:,你讓他說,離開我顧龍淵以後,他就能過得自由舒服,那麽你幹了些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顧龍淵把雪茄的煙霧吐出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得出來,他在控製自己,這個時候的劉斐章:多麽緊張啊,他希望古少強不要跟自己的父親這樣說話了,這樣下去肯定就會鬧崩了,兩個人又隻能不歡而散。
“我擦玻璃了!”古少強看著父親,突然笑了一下。
“什麽?你擦玻璃,擦什麽玻璃?”顧龍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兒子,一個富可敵國的超級財團的繼承人,還跑去擦玻璃了,什麽樣的公司能夠請得起身家這麽龐大的一個清潔工?古少強也抽了一口煙,然後慢慢的說:“就是擦那些高樓的外牆玻璃,也許這些牆上都有著顧氏的錢,這些樓都是顧氏投資承建的,我不知道,我就是掛在那些高樓外麵,一塊塊的擦玻璃,然後看著裏麵的人在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或者我就看著身邊的小鳥自由的飛翔,我腳下的人們像螞蟻一樣的渺小,但是勤勞的奔走著,我覺得很快樂,這是一個很有意義的工作。”
顧龍淵都要氣死了,自己的兒子,跑去給自己家的大樓擦玻璃還這麽得意,這是一個一晚資產的擁有者的生活態度嗎?太沒有出息,太沒有上進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