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送親

  在蕭逸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所有人都一陣嘩然。


  豐禦武神色不動，淡淡的說：“那個謠言本就是我夜闖公主的閨閣落下的，我和公主早就兩情相悅，不想竟被世人誤會，這次燕王陛下有意成全，也給兩國的長治久安添了一段佳話”。


  蕭雪初時愕然，可是憶及前幾日豐禦武的話，似乎他早就由此打算，而且顯然已經與父王商量好了，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蕭雲，微微一笑，站起來，環視大家說：“謝謝父王的成全”。


  蕭逸點點頭，看著還在夢中的諸位大臣笑道：“皇家又有婚事，各位愛卿不高興麽？”


  眾人這才如夢方醒，道喜聲不絕於耳，反把之前的不快全部丟置腦後了。


  隻有蕭雲站在眾人之間，如絕世之玉，完全繁華沾不了他分毫，目光清澈，穿過所有的熱鬧喧嘩直直的往蕭雪看來。


  蕭雪並不避開，隻是慘然一笑，眸子是一粒碎成千瓣的明珠。


  大婚，很快就敲定。


  皇室的婚禮，一點都不能馬虎，豐禦武一邊接受著百官的賀喜，一邊打點著回國辦理相關事宜。


  結果，卓鑫的事情反而被暫時擱下了。


  蕭雪暫時和薔薇他們一起住在行宮裏，並不急著趕回京城。


  可是雖然在同一屋簷下，蕭雲和蕭雪卻如同相隔海角天涯一般，遙不可及。


  關於他們之間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無論薔薇怎麽問他們也不說。


  可是不說就表示默認，這個蕭逸自然也明白。


  薔薇所說的成全，他何嚐不想，看著日漸消瘦的兩個孩子，他又怎麽不心疼。


  可是亂倫或者欺騙，兩項罪名燕國都承受不起。


  大婚終於在或期盼或抵觸或黯然的情緒中舉行了，蕭雲作為皇子，作為哥哥，理應成了千裏送親的一名。


  因為是作為和親公主嫁給豐禦武，所以豐禦武並沒有來京，隻是在草原等著蕭雪。


  華貴的轎輦裏，大紅的錦緞將盛裝的蕭雪遮攔的嚴嚴實實，而馬上戎裝的蕭雲也是一臉的默然。


  可是鑼鼓卻敲的很響，一路來觀看的百姓發出歡欣的喧囂。


  在這樣的風光景色中行了幾日，蕭雪終於揭開了旁邊的轎簾，看著馬上英姿颯爽的哥哥，輕聲說：“你說過要送我去草原，沒想到竟然真的兌現了”


  蕭雲的身子一僵，回頭看著蕭雪盛裝美豔的臉。


  她的臉上也說不上是笑還是愁，淡淡的，看不出內心的想法。


  “哥”她低低的喊道，目光迷離如水，靜靜的瞧著他，蕭雲心中酸澀，卻還是策馬靠近她，俯下身，問：“怎麽？”


  “我隻想說，即使我嫁給了別人，雪兒心中，始終隻有哥一人”蕭雪的聲音還是很低，可是卻異常堅定，蕭雲側臉望去，隻陷入一雙明亮璀璨的眸子，心中似遭受了一身很大的悲痛，猛地夾起馬側，趕將前去。


  不是他想逃避，而是他真的無法看蕭雪的眼睛，看一次，都提醒著自己失去的是什麽，也許，將是一生一世的快樂。


  在最後進入豐禦武的領地時，他們在蕭玉處留宿了一夜。


  二叔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麵色比起三叔來也滄桑黝黑許多，卻仍然散發了勃勃英氣。


  侄女遠嫁而來他自然高興，當晚纏著蕭雲一同把酒言歡，蕭雲不好退卻，加之心中抑鬱，竟真的醉了。


  沒有人知道他醉後說過什麽做過什麽，因為蕭雲一直將他留在自己的帳中，次日才讓他離去。


  當天下去，便到了豐禦武的領地。


  豐禦武領著眾將前來迎接大燕最尊貴的公主，蕭雲按照習俗揭開轎簾，伸手扶住蕭雪的手，將她親自交到豐禦武的手中。


  她的手，如雪一般冰冷。


  短短幾步的距離，對於蕭雲來說，卻如一世那麽漫長，他終於要見自己的妹妹交給一個愛她護她的男子手中了，以後，也沒有煩他鬧他了。


  可是，她真的隻是自己的妹妹嗎？


  蕭雲心中絞痛，在豐禦武伸出手接過蕭雪的手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兩人的顫抖。


  心中也不免黯然。


  婚禮的宴席上，大燕公主的美震懾了全場，可是她至始至終都沒有露出笑容。


  倒是豐禦武興致很好，舉杯四顧，一碗一碗的豪飲，博得陣陣喝彩。


  蕭雲今天沒有喝酒，隻是坐在案下品茶，也不抬頭。


  台上盈盈的目光，他隻能當成視而不見，可是即使看不見，他仍然能感覺到。


  越是熱鬧，他就越痛越不能呼吸。


  終於，蕭雲提前離席，豐禦武隻是淡淡的瞟了他離去的背影，然後繼續豪氣幹雲的周旋與眾賓客中間。


  那一晚，新郎醉倒，新娘衣不解帶的服侍了整夜。


  那一晚，燕國送親隊伍整夜準備，破曉就踏上了回國的道路。


  當第一縷晨曦照到蕭雪的臉上時，她終於從爛醉的豐禦武旁邊站了起來，推開窗戶，看著遠處已經成為了一條黑影的軍隊，終於抽噎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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