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最初的人最初的愛（2）

  “我何必騙你”洛辰真摯的說：“陳姑娘已經仙去了，而她，已經將她的位置給了我，我……可以嗎？”


  藍玉不語，隻是走向她方才彈奏的瑤琴旁，手指拂過琴弦，錚錚作響。


  “她真的走了嗎？”藍玉問，他的聲音很低低，仿佛壓抑著世間全部的感傷。


  洛辰點點頭，輕聲到：“我親眼看見的，她後來變成了一朵薔薇，想來也是，那樣美麗的女子，本就不屬於凡塵”


  藍玉的手倏然收緊，握在手中的琴弦應聲而斷，手指關節處馬上滲出血跡。


  “說清楚”他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


  洛辰隻得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說道她看到的最後一幕時，藍玉握住琴弦的手終於鬆開了，沉吟著。


  “你一個人來的？”他似乎絲毫並沒有太大的波瀾，轉過身，和氣的問洛辰。


  洛辰點點頭，她想說自己吃了很多苦，她想說她做出這個決定是多麽的艱難，她想說，自己真的很希望能取代陳姑娘，成為他的唯一，放在他最柔軟的地方。可是現在麵對他淡然的眼神，洛辰隻是點點頭，除了點頭，她什麽也沒有說。


  她知道，即使她不說，藍玉也明白，很多東西，並不用說出來。


  藍玉看著她略顯髒亂的衣服和散落的頭發，作為草原一位尊貴的公主，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難為她了。


  洛辰正準備再說什麽，藍玉卻先開口道：“你遠道而來，累了，先去驛館休息吧”


  固然沒有其它的甜言蜜語，可是隻此一句關切的話，就足以熨帖洛辰的心了。


  洛辰正準備轉身，藍玉在後麵又說：“以後，不要再彈這首曲子了”


  洛辰心一震，詫異的望想他。


  藍玉仍然沒有絲毫表情，連眼神都平靜的緊，“你不用代替任何人，也無法代替”


  最初的人，最初的愛，都是無法代替的。


  “以後，你也會找到一個覺得你無法代替的人，但是那個人一定不是我”藍玉緩緩的走到她的身邊，繼續說。


  可以說他殘忍，但是拖拖拉拉豈不是一件更殘忍的事情。


  洛辰的臉色變得慘白。嘴唇囁嚅了一下，然後快步的向驛館方向走去。


  藍玉靜靜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手一下握緊，方才斷弦造成的傷痛正在讓他不斷的清醒。


  他不會相信薔薇已死的事實，更不會相信她是花仙的鬼話，他是和薔薇一起長大的，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俏皮與溫柔，都無一說明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可是，你在哪裏呢？如果你最終沒有得到幸福，我當初的放手是不是做錯了？


  他的視線再次遠眺到不遠處的戰場，幾隻烏鴉振翅飛來，停在斷戟上，搜尋著遺留下來的美味。


  藍玉突然心痛，為什麽他會為了一個複國的理想而放棄薔薇呢，在見她的第一麵起就應該帶她走，即使她不能再接受現在的他，也不該讓她趟入這灘渾濁的戰火中。


  也許，這個世界上所有紛繁無雜的變化，都比不過你回眸的燦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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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堂外，蕭衝弓起一隻腿坐在竹林深處的草地裏，拈起一枚樹葉，放在唇邊輕輕的吹奏著。


  混雜著蕭蕭風吹竹葉的颯颯聲，有如仙樂。


  薔薇坐在一旁，抱著膝蓋，下巴撐在膝蓋上，側頭望著他。


  清澈的眼神閃動不已。


  “你知道嗎？”她突然說話。


  蕭衝放下唇邊的竹葉，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鼓勵她將剩下的話說完。


  “藍玉也會用葉子吹樂曲，而且吹的和你一樣好”薔薇輕輕的說，洋溢著一種不經意的驕傲。


  “是嗎？那你會嗎？”蕭衝仍然含笑的看著她。


  薔薇遺憾的搖搖頭，低低的，懊惱的說：“我總是學不會，其實他教了很多次”


  蕭衝隨手探向空中，在漫天灑落的竹葉裏又拈起一片，然後遞給她說：“那我再教你一次，想不想學？”


  “好啊！”薔薇直起腰，往他靠了靠，然後將葉子湊到嘴唇摸索著。


  蕭衝則在一旁小心的講解著，說著說著，薔薇突然望向遙遠的天際，悠悠的感歎道：“若是真的學會了，藍玉會不會很吃驚，不知他此刻在哪裏？”


  蕭衝的眼睛劃過一絲傷痛，她始終還是對那個藍玉念念不忘。


  那個最初的人，也許藏在人心最隱秘的角落裏，無人能觸及，也無人能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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