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營外相會（1）

  陳閔柔隨著他一直走，蕭玉的營帳已經被拋在了遠遠的身後，草叢吞噬了他們輕巧的腳步聲，夜，寂靜無聲。


  “等一下，陳姑娘還要回皇上那裏去吧？”身邊的藍田低低的問。


  陳閔柔愣了愣，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回去可以嗎？”藍田突然收住腳步，炯炯有神的看著她。


  “我必須回去”陳閔柔堅定的說，如果她不能為這場戰爭做什麽。至少，她要經曆這場戰爭。


  “可是，等戰爭真的結束後，你還能留在那裏嗎？”藍田突然反問道，眼睛緊緊的逼著她，陳閔柔身子一震，將視線移到遠處黑黢黢的陰影之處，並不回答。


  “陳姑娘是不是，愛上了皇上？”嘶啞的聲音，遲疑的，似每吐出一個字都艱難萬分似的。


  陳閔柔仍然把視線停留在遠方，良久，才悠悠的回答：“是，我以一個孩子母親的身份愛著她的父親，因為有了他們，世界才完滿，所以，我必須保護他們，即使不能保護，也應該一同麵對即將的風雨”


  藍田怔在那裏，眼眸裏湧起一股那麽深邃洶湧的傷痛，忍了很久，他才繼續問道：“那故人呢？陳姑娘心中的故人，還在不在心中的某個地方？”


  陳閔柔側頭看他，她以為他在問蕭玉，不知為何，她突然不想再撒謊，已經說了太多的謊言，可是現在，在這個一望無際的田野上，在這個深不可測的男子麵前，她的謊言分崩離析。


  “對於王爺，我隻能抱歉了”陳閔柔淡淡的說：“是我利用了他”


  “我說的故人，不是王爺”藍田的聲音愈來愈沉，可是仍然有種掩藏不住的情緒拚命的冒出頭來，讓語調變得分外奇怪。


  陳閔柔詫異的注視著他，聲音也帶著略略的顫抖：“你說的是誰？”


  藍田驀然抬起頭，他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輝：“薔薇公主，即使是為了故人的在天之靈，你也不能再回到那個人的身邊，無論成敗，你在他的身邊都得不到幸福，有些事情，你以為自己可以放下，其實，卻退無可退”


  陳閔柔往後一個踉蹌，牢牢的鎖住他的臉，問：“你是誰？”


  “我也不過是秦國的一個故人而已”藍田淡淡的說：“也因為和殿下同樣的原因在鎮北王身邊效力而已”


  “你認識……他？”陳閔柔啞聲問。


  “那個他？”藍田的聲音仍然保持得很平靜。


  “藍將軍……或者說，你就是他？”陳閔柔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摸他的臉，可是，被藍田攔下了，他的臉側開一邊，避開她淩厲的眼神，輕輕的說：“在下不是藍將軍，藍將軍在火中喪身的事情想來殿下比誰都清楚，我隻是想……想將軍大概也不希望殿下以後沉浸在愛恨之間無法安身的”


  陳閔柔卻恍若未聞，隻是牢牢的看著他的側麵，嘴中喃喃的說：“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那天在地牢裏我就懷疑了，你沒死，你沒死！是不是，是不是！為什麽不敢相認，為什麽！”喃喃的低語終於變成了一種聲嘶力竭的吼叫，她拽住他的手使勁的搖，那陣瘋狂連自己都覺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