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愛而不得
家裏開著空調,兩個人就隻穿了一件套頭的衛衣,所以,也就都能夠聽見彼此的心跳聲。盡歡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心跳也越來越快,“蘇念你說什麽啊?”
“我說我喜歡你啊。”
蘇念在她的耳邊輕笑,“所以不要和別人在一起。”
“我沒有。”盡歡趕緊舉起自己的雙手,以示自己清白,“我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我還拒絕了很多人,不信你問季曉白。”
那個叫季曉白的,已經潤物細無聲地進了她的心裏,隻是她什麽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永遠都別知道了。
“我相信你。”蘇念握住盡歡的手,女孩子的體溫偏低,所以盡歡的手做蘇念手裏也是冰冰涼涼的,“如果可以的話,大學時候來米國好嗎?”
“不好。”
始料未及,蘇念沒有想過她會拒絕自己。
“我會等你回來,不管是多久。但我不想出去,一點都不想。”
“那如果我不會回來呢?”蘇念去了米國才知道,自己的外公管理了一個多麽強大的家族,身上世代相傳的血脈裏有一種叫做責任感的東西,讓他明白,自己遲早有一天也會和自己的外公一樣,為這個家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所以,回尤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正我等你等到我結婚為止。”
盡歡眼裏裹著眼淚,拚了命給忍了回去。她不想用眼淚來綁架蘇念,更不願意蘇念對自己的感情裏有任何一絲的憐憫。
他了解的她是固執的,所以盡歡說的這話,蘇念相信。
“好,如果你最後結婚的那個人不是我,我也會給你一份大禮的。”蘇念鬆開了懷抱,“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永遠照顧你的。”
“拿信仰嗎?”
“什麽?”
蘇念沒有聽懂盡歡話裏的意思,想要進一步問明白的時候,盡歡卻搖搖頭,“沒什麽,不重要了。”
蘇念口中的照顧,大概就是把他自己變成一顆掛在天上的星星,讓她感覺到灰頭土臉疲憊不堪的時候能夠抬頭看一看,再給自己加加油。
可不就是信仰嗎?
季曉白沒有一次這樣不期待和盡歡的相見,就連趙盼盼都看出來他眼底滿滿的失落。能給他造成這樣打擊的,除了盡歡也沒有別人了。
“得了得了,大過年的喪著一張臉可不吉利啊!”
“我很喪嗎?”季曉白耷拉著嘴角,笑比哭還難看。
趙盼盼渾身抖了一下,搖搖頭,表示不忍直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心裏有那麽一個白月光的存在,這點兒數心裏都沒有了,論備胎的自我修養,改天你去看看唄?”
“有這樣的書?”季曉白抓了抓頭發,猛然間覺得自己知識淺薄。
趙盼盼聳聳肩,你看看我不就知道了嗎?
盡歡和蘇念穿著同一件白色羽絨服閃亮登場,看得在場所有人眼睛都直了。其他人是因為顏值,但趙盼盼和季曉白眼裏明顯震驚更多。
“你們兩個在一起了?”趙盼盼目瞪口呆。
傻子都看得出這是情侶裝好嗎?盡歡這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其實比誰都生猛。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穿成這樣,都是蘇念的意思。
他帶回國的行李箱裏,除了日常的洗漱用品,就隻剩下這套衣服了,所以,盡歡就算覺得有些難為情,但終究盛情難卻。
出門的時候,在自己爹媽若有所思的眼神裏,隻有蘇念可以淡定自若地告別,自己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我們……”昨天剛吵架的,哪裏會在一起呢?
盡歡剛想著怎麽描述他們現在的關係,手卻被人牽了起來,“這麽冷,趕緊去放煙花吧,活動起來,待會兒別感冒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就算趙盼盼沒有得到準確地回答,蘇念的動作已經證明了一切。
“死心吧,真的比你高比你帥比你有氣質。”
季節剛剛圍觀了自己弟弟怎麽被人秒殺的,立馬過來幸災樂禍。
“帶您女朋友走遠一點兒。”季曉白皮笑肉不笑,“嫂子,麻煩你把我哥哥帶遠一點,我暫時不想看見他謝謝。”
“其實……”
趙盼盼剛說了兩個字,季曉白趕緊打斷她,“得了別說了,你的話我暫時也不想聽。你就告訴我他們兩個真的配嗎?”
這樣的季曉白讓趙盼盼不知道該怎麽相處,此刻四下無人的路上,隻有她能看見季曉白眼睛裏盈盈淚光。
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難過啊。
對於放煙花這回事兒,蘇念隻停留在小時候和盡歡在院子裏玩兒的仙女棒,那個東西特別安全,而此刻眼前大大小小的煙花,都被他列入了“盡歡禁止參加”的名單。
好在有季曉白這樣的人在,不用動手,他和趙盼盼兩個人就把河灘上的煙花都點了。畢竟,在場的除了他們兩個都是成雙成對的。
點完之後,其他人都相互依偎著欣賞煙花,他們兩個卻累得和狗一樣一屁股坐在軟軟的沙子上。
“好像不管什麽事情,都需要有人默默付出,做無名英雄。”
季曉白難得傷感,卻總是那麽差強人意。
“整段垮掉好嗎?”趙盼盼抓起一把沙子,扔到他的衣服上,“哪裏有什麽無名英雄啊,你做的那些我都看在眼裏。說吧,要什麽獎勵?盡歡的發帶好不好?”
“咦——”季曉白嗤之以鼻,“這樣會不會有點兒太變態了?”
“要不要嗎?廢話真多!”
“要!”
季曉白趕緊伸出手,趙盼盼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發圈,“上次我借她的,估計她也不記得了,給你,權當個念想吧。”
“兄弟,謝謝啦!”
季曉白伸手抱了一下趙盼盼,立馬原地複活,殺進人群裏開始狗跳貓跳地叫。
漫天煙花下,男孩子燦爛的笑臉比煙花還要璀璨。淚水婆娑中,趙盼盼幾乎立馬就能看見季曉白左手手腕上的黑色發圈。
趙盼盼你哭什麽?愛而不得,不是人生的常態嗎?無名的不是英雄,是不被愛的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