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給我渡口氣
就這樣,閆初七伸手攬了男人的腰,萬俟言初渾身一振,卻沒有推開她,因為怕一旦出手,身邊的人會跌落。
纖細手指剛好抓住男人腰際,有些癢意。這種觸電般的感覺酥酥麻麻,萬俟言初忍不住看向眼前的人。依舊是一身太監宮裝,衣服有些潮濕,應該是不久前淋了雨。
閆初七注意到眼前人火辣辣的目光,抬眸,看過去,“你瞪我幹嘛?”,閆初七委屈。
“什麽?我什麽時候瞪你了?”萬俟言初否認,“我來打傘,別把燒雞掉了。”
閆初七把傘遞給萬俟言初,騰出一隻手來護住腰間綁著的裝烤雞和牛奶的布袋。嘴角的笑快咧到了耳邊,眼睛彎成了小月牙,看得萬俟言初一陣好笑,是個小饞貓呢。
若走路往湖心亭去路途不近,但運輕功就快得多,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湖邊。
“這個湖叫什麽名字?”閆初七問。
“這裏並未取過名字,很少有人來這裏。”他看著眼前的湖心亭從小點變得慢慢有了輪廓,心裏暗暗吃驚,這個小太監,不一般。
“沒有名字?”閆初七興奮了,“那,我能給它取一個名字嗎?”語氣裏除了高興還有那麽一點疏離。
萬俟言初不知為何,他很討厭眼前人對他客氣,他想她一直都是那種,對他毫不客氣,狠狠宰的那種,那樣才是自己人,才是朋友,朋友嗎?是啊,隻能做朋友啊。
“你隨便取,不用和我客氣。”萬俟言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聲音有些冷,但閆初七深深打了個寒顫,手抖了抖,差點鬆手。
一隻強有力的手握住了閆初七的手腕,很緊,但並不疼,有暖意滲到她心裏,女孩嘴角的笑意更濃。
如果萬俟言初看見這一幕,肯定又會心跳漏拍,但這時候,這男人卻在想,這腕子真細呀,這麽細的手腕,每日裏還得做粗活,感覺好心疼……
就這樣,兩人都沒有看路。“撲通——”,就離湖心亭隻有不到三米的距離時,兩人,落水了。
“啊!”閆初七啊了一聲,慌忙撲騰,做了一個投擲的動作,把腰間進水的布包扔進湖心亭。萬俟言初整個人都呆了,愣愣地看著那人護食動作,一時之間竟然沒想起來要遊上岸。
“啊啊啊!我不會遊泳啊!小白也不會,我也不……咕嘟咕嘟……”閆初七說了幾句話,嗆了幾口水,身子開始慢慢下沉。
萬俟言初慌了,眼睜睜看著閆初七沉下去才回過神來。秋水很涼,天上還在落雨,萬俟言初的心沉到了穀底,但動作絲毫不慢,他閉氣潛水在湖底搜尋,所幸湖裏水草茂盛,正好纏住閆初七腳踝。
萬俟言初小心地扯掉纏住閆初七的水草,抱著人,遊上了湖心亭。他把人平放在地上,按壓著閆初七的胸口,幫助她吐水。
大概按了幾十次後,眼前的人兒臉色緩和了不少,不再蒼白如紙,呼吸逐漸平緩,臉上也現出潮紅。萬俟言初再次緊張起來,發熱可不是好症狀,有時候,發熱是能要人命的。
男人徹底慌了,他繞著亭子走了幾圈,卻隻找到一些桌椅布墊。從湖心亭到太醫院請太醫,最快也得半個時辰。若帶她一起,萬俟言初不保證自己的體力能支持到那時候。
萬俟言初感覺到躺在地上的人動了動,連忙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指冰涼,他感覺自己的心一揪一揪地疼。
閆初七張開了半隻眼,看向萬俟言初,“從我腰,腰間,拿,拿出,那個玉佩……”她說話很費力,隻說了幾個字就感覺像力竭了一般,不住地喘氣,“快,快,渡口氣給我!”這句話是閆初七吼出來的。
萬俟言初懵了,渡氣?渡氣!咋渡啊?口對口?他倆可是男的啊!
但是行動永遠比言語誠實,萬俟言初已經對著那有些青紫的唇,吻了上去。
源源不斷的,屬於他的氣息,衝入閆初七的口,她感覺臉頰很燙,下意識反抗。
男人察覺到反抗,忙鬆開她,大口喘息著,他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燥熱得緊。就像是夏季烈日當空,卻無水解渴的燥熱。
閆初七也在喘氣,微微地喘,剛剛的事讓她腦子清醒了些。伸手在自己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又吸了一口氣,叫那個背過身去的男人,“陌景,你轉過來,我和你說一件事。”
男人倏地轉身,“什麽事?”,萬俟言初臉上也染了紅暈,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說,“我剛剛是怕你憋死。”
閆初七要是能吐血,肯定噴他一臉,這話,真是氣死人不償命的節奏啊。
“扶我起來坐亭子上,”閆初七繼續說,“不墊墊子,濕了還得洗。”
萬俟言初無奈,“墊上暖和些。”執拗地給她鋪了厚厚的墊子,扶她起來,坐下。
閆初七表麵毫無波瀾,心裏卻很暖。這個人,真的,很貼心呢。
“等我,”閆初七費力地從腰間摸出一枚玉佩,潔白的暖玉躺在手心裏,很美。“喏,這就是你給我的玉,我帶你去個地方。”
話音剛落,萬俟言初就覺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經不是之前的湖心亭。
這是一個屋子,裏麵的裝飾很奇怪,好多東西他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屋子不醜,還很漂亮。屋子是個三層小樓,但樓梯就像傳說中的仙界一樣,修在透明棧道上。抬頭望天,能依稀看見些樓上的擺設。
閆初七戳戳愣神的人,“喂,呆了?別怕,這裏安全,我的地盤。”
萬俟言初還是驚異萬分,細細打量著這個神奇的地方。這個屋子看起來不小,很大,有好多很漂亮的擺件,空氣裏還有一種特別好聞的清香。
閆初七無語地看著萬俟言初把煙灰缸拿在手裏,左右端詳,還認真地和她討論,“這稀世珍寶怕是其他六國都不會擁有吧。此物若賣給黃蘄國作藥物研磨之用,倒是不錯。”
閆初七再度無言以對,“先不說賣不賣的,我先去換個衣服,洗個澡,再找找有沒有退燒藥,我怕我燒糊塗了。”閆初七擺擺手,走向浴室。
浴室在哪裏,閆初七並不知道。轉了一圈下來,才在一個拐角處找到了浴池,放好熱水,她直接和衣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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