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8 送別陳瑤
和杜磊放縱了一晚上，一覺醒來後已是天亮。
雲陽城經過一天的暴雨洗禮，天空放晴，陽光灑在未幹透的路麵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線，散發著海水的淡淡腥味，整座城市被衝刷得煥然一新。潮漲潮落後，就像人的心情一樣，在經曆了衝動過後一切回歸於本真。
杜磊上班去了，我弄好手機直接去了公司。忙活了大半上午，閑下來時猛然想到陳瑤今天要走，我立馬拿起手機打了過去。
“喂，在哪呢？”
陳瑤正在公交車上，心情淩亂地道：“剛從公司出來，正準備回家。”
聽到她還沒走，我鬆了口氣，不過又意識到什麽，小心翼翼問道：“你真辭職了？”
“嗯。”
我本想還說什麽，想了想道：“我一會兒過去找你。”
掛了電話，我徑直去了高源辦公室，道：“高總，可否用一下你的車？”
高源不假思索把車鑰匙丟過來道：“拿去。”
“我可說不準什麽時候能用完，順便和你請個假，下午有點急事。”
高源現在對我深信不疑，點點頭道：“忙你的吧，我不用。”
臨出門時，高源又不放心地道：“李女士的婚禮……”
我立馬道：“放心吧，保準給你辦好。”
“還有百業曹總的事，你可得用點心啊，要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知道了，盡快對接。”
說完，一溜煙跑出去了。
開著高源的斯巴魯直奔永安村，一路小跑來到陳瑤家裏，隻見果果一個人蹲在地上玩，靠牆的一側擺放著三四個箱子，家裏一些值錢的東西都已收拾妥當。
看著我，果果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丟掉手中的玩具扒開腿撲過來，抱著我的腿抬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嘟著嘴道：“狼叔叔，媽媽說要帶我會姥姥家，你也會去嗎？”
看著她純真清澈的眼睛，我心情格外複雜。反倒覺得這一切都源於自己，如果不去婚慶公司，不接張小禾的單子，也就沒有這回事。可有些事和人是無法避免的，就算那天不遇見，將來再碰麵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蹲下身子摸著她的小臉蛋笑了笑道：“媽媽帶你去姥姥家住，那裏可比這裏好多了，狼叔叔有時間會過去看你的。”
果果不知道為什麽要離開，一臉無辜道：“為什麽要回姥姥家，我覺得這裏就挺好的啊。”
“呃……可能你媽媽也想她的媽媽了，也許過陣子就回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再也不回來了，嗬嗬，那太好了，我還等著狼叔叔帶我去遊樂園呢。”
說話間，陳瑤推門進來了。我回頭看著她，隻見神色憔悴，麵色無華，眼睛紅腫著，裏麵布滿血絲。她進來與我勉強一笑，不知所措。
果果又跑到她身邊開心地道：“媽媽，狼叔叔說你想你媽媽了，過段時間還要回來，是嗎？”
陳瑤不知該如何回答，點了點頭。
“太好了，謝謝媽媽。”說完，轉身撿起地上的玩具熊自言自語起來。
看著她，我不知該說什麽，手擦口袋半天道：“非走不可嗎？”
“那你覺得我還有留下來的意義嗎？”
我歎了口氣道：“那什麽時候走，我送你。”
“今天晚上十一點的火車。”
“哦，行。”我看看表道，“中午了，我能帶果果再去吃頓肯德基嗎？”
果果聽到肯德基，興奮異常，跑到跟前搖晃著手道：“我要吃肯德基，我要吃肯德基……”
陳瑤聽從了我的意見，我抱起果果玩耍著下了樓，樂得她咯咯直笑。經過一段時間的短暫相處，我和她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她，心裏難以說出的割舍。不管怎麽樣，讓她高高興興地離開。
來到肯德基，我不顧陳瑤阻攔點了一大堆吃的，讓果果吃個夠。等她吃飽後到遊樂場地玩耍去了，我的眼睛自始至終沒離開過，嘴角始終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我的一舉一動被陳瑤看在眼裏，她主動道：“你喜歡孩子？”
我笑著點點頭道：“當然了，特別喜歡，尤其是女孩兒。像果果如此聰明伶俐，又懂事漂亮的，更討人喜歡。”
陳瑤手托著下巴喃喃道：“要是果果有你這樣的父親就好了。”
我笑容僵在臉上，看著她抿了抿嘴唇，坦然道：“我就是她幹爸啊，早就認下了。”
陳瑤若有所思道：“果果從出生就沒見過她父親，你是她唯一接觸過的男性，也特別喜歡你，時常在我耳邊念叨，狼叔叔怎麽還不來啊，給狼叔叔打電話啊，我要讓他帶我去遊樂場……嗬嗬，她對父愛極其渴望。”
我收回眼神，落到她身上。相視半天道：“陳瑤，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說，過去的事終究該過去，而不是一直沉浸在過去無法自拔。看得出，你對張小禾還有感情，但那個男人不值得你去托付終生。你還年輕，回去以後找個好男人嫁了吧。就是為了果果，你也應該及早邁出這一步。”
陳瑤苦笑道：“我對他早已死了，從來不抱任何幻想。隻是昨天看到的時候不由得想起往事，難以接受。經過一夜的反思，我已經想通了，不會為他而流淚，更不會幹涉他的生活。至於以後，我暫時還沒想過，應該說再也不相信愛情。”
我轉動手中的可樂杯，尋思半天道：“我雖然沒經曆過你這樣的事，但曾經一段時間也對愛情絕望過，可自從遇到喬菲以後，又相信愛情了。所以說，你是沒遇到合適的人，慢慢來吧。回去以後有何打算？”
陳瑤眼睛裏都是故事，望向窗外似乎對前途很渺茫，許久咬了咬嘴唇道：“還沒想好，回去以後再說吧。”
“我倒是有個大學同學在杭州一家網絡公司上班，現在是營銷總監，可以的話我給他打個電話，應該問題不大。”
陳瑤略微搖了搖頭道：“還是我自己來吧，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