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
沒錯,就是自己昨天身上穿著的那一條褲子,褲子上麵原本有著一條破洞,不過現在已經被完全彌補上來,針腳細密均勻,從這裏也能看出來玉兒姐的手藝。
農村裏麵,一件衣服縫縫補補很正常,畢竟也沒幾個錢去添置多少新衣服,這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吳良一個大男人畢竟不懂得針線活,平時這種事情基本上也都是玉兒姐來做的,吳良也不知道穿過多少玉兒姐縫補過的衣服。原本這也沒啥,吳良早就習慣了,隻是這一次不一樣,看到玉兒姐手中自己的褲子的時候,吳良心中先是有了一些溫暖的感覺,旋即……心中一跳,暗叫糟糕。
自己在城裏麵打架的事情,可沒跟玉兒姐說來著,一方麵是沒時間,而且事情比較麻煩,說起來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另一方麵,吳良也不想說,說了也沒啥用,平白讓玉兒姐擔心罷了,可是現在看玉兒姐的模樣,吳良知道要糟糕了。
別看吳良平時大大咧咧的,好像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但是那也得看是對誰……對於一般人,吳良完全不在乎,但是對於玉兒姐的話,吳良絕對比小貓還要老實,在玉兒姐麵前,吳良根本搗蛋不起來,因為吳良能夠分辨出來,究竟誰是真的為了自己好……
老老實實的,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學生一樣,吳良聳拉著個腦袋,走進了大廳裏麵。
看了吳良一眼,玉兒姐的臉上看不到什麽奇怪的表情,隻是靜靜的說道:“回來了……你這條褲子,我看破了個洞,我就拿過來補了一下,上麵還沾了一些血跡,明天我再洗一下,還能穿……”
血跡……
完蛋了!
本來吳良心中還抱著一絲僥幸來著,不過在玉兒姐說出這句話之後,吳良知道自己完蛋了,玉兒姐既然認出來了那上麵的汙漬是血跡,那麽不管自己怎麽賴賬,都是說不清的。
在這個時候,貌似坦白從寬是最好的辦法了。
“恩!”一時間,吳良也不知道說些什麽,無奈之下,隻能輕聲嗯了一聲,腦袋裏麵快速的轉動起來,開始尋摸著怎麽樣才能把這件事情給糊弄過去,要是讓玉兒姐知道自己在縣城裏麵跟人打架,而且還是跟十個人打架,那玉兒姐不擔心死才怪了。
雖然吳良也明白玉兒姐這是在關心自己,隻是有些時候,這一份關心未免顯得太過沉重了。
“說吧,這是咋回事兒?”眼看著吳良不吭聲,玉兒姐輕哼了一聲,指著褲子說道:“回來我就發現不對勁兒了,你臉上那些青團子雖然說已經很淡了,不過我還是能看出來的,還有褲子上的破洞,本來還以為是不小心劃破的,不過仔細看了一下,上麵還沾了一些血跡,再加上昨天晚上一晚上沒回來,你究竟出去幹啥了?是不是在城裏跟人家打架了?”
不得不說,玉兒姐這直覺還真準呢。
吳良腆著一張臉,滿臉奉承的笑容:“咳咳,這個姐你可真是神機妙算啊,我還真是去跟人打架了……”
吳良想要故意緩和一下氣氛,隻是玉兒姐卻是不吃這一套,冷哼一聲:“少跟我來這一套,你到城裏麵是去辦正事兒的,誰讓你去跟人打架去了?還有,嬉皮笑臉幹嘛……你知不知道看到你這個樣子,我有多擔心你?城裏你不清楚,可是我是從城裏過來的,城裏人不像你想的那麽軟弱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在城裏麵看到打架鬥毆動刀子的事情多了去了,說不定啥時候就沒命了你知道不?還有你……你自己也是一個野蠻性子,如果你一時忍不住,動了刀子,傷了人命咋辦啊,那是要牢底坐穿的啊……”
玉兒姐的話,相當的激烈,到了後麵,那聲音幾乎都變得有些沙啞。
隻是,這些話聽在吳良耳朵裏麵,卻是讓吳良心中一片火熱,她知道,玉兒姐這是在擔心自己呢……尤其是看到玉兒姐眼神當中那種略微帶著一絲淚花的模樣,吳良心中更是感動,這種被人惦記,被人擔心的滋味,真的……很令人幸福。當你在出門兒辦事兒的時候,知道家裏麵還有一個人在惦記著自己,那種感覺,真的很令人溫馨。
隻是,玉兒姐那種略微帶著一絲淚花的模樣,卻是將吳良給嚇了一跳,吳良很少見到玉兒姐這種模樣,每當玉兒姐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那就說明玉兒姐心中嗎,真的是在擔心啊。
吳良慌了,雖然有人擔心自己讓吳良很幸福,但是吳良不願意看到玉兒姐這種模樣,這種模樣讓無良的心中有些心疼:“姐……姐……我……我錯了還不成嗎?您別哭了好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擔心了……別哭了……”
吳良真的是怕了他最看不得玉兒姐流淚了,玉兒姐每一次流淚,都讓吳良感覺自己的內心當中一陣絞痛。
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痛苦,總之,很難受的感覺。
在吳良的安慰之下,玉兒姐似乎稍微好受了一些,悄悄抹了一把眼角,將眼角滴落下來的淚水擦幹,旋即抬起俏臉,依舊一副淚眼朦朧的模樣:“你跟我說說,究竟是咋回事兒,明明是去縣城裏麵辦正事兒的,幹嘛跑出去跟人家打架去了?”
吳良無奈的歎息了一下,解釋道:“姐,我這也是沒辦法啊,到了那工商局,門口那個保安死活攔著不讓我進去,看我身上穿的破,就說我是小偷……開啥玩笑呢,我吳良現在雖然說算不上有錢人,不過也沒混到那種要去偷人的地步吧?他們就是看我鄉下來的好欺負就是了……”
“然後你就跟人家打起來了?”玉兒姐翻了翻白眼,玉兒姐本來就是城裏麵長大的,對於這種情況,玉兒姐多少還是了解的,城裏人看不起鄉下人,基本上算是一種正常現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