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章 父子用膳
夜王府
正在丹陽院用午膳的朱子玉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一進丹陽院正堂，吳總管上氣不接下氣的朝夜王喊道“王爺，萬歲爺身邊伺候的小林公公來了，傳聖上口諭，讓您速速進宮見架。”
聞言，眾人心中一冷，無數個不好的念頭從心中閃過。
王妙彤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她看了身後的女官一眼，兩人無聲的交流著什麽。
朱子玉臉色冷凝，直直的站了起來，“來人，更衣。”
一路上，朱子玉馬不停蹄的趕到乾清宮，派出去的幾波人都無法探聽到永清宮的消息，就連小凡子等人也是了無音信，一顆惶恐不安的心漸漸沉入穀底。
這位杭愛妃到底在宮裏惹了誰？
太後和皇後是不可能的，自從那件事後，正個老朱家，誰不對杭氏禮讓三分。
楊貴妃？也不可能，楊貴妃應該會給小楊妃麵子的。
朱子玉仔細的在腦海中搜索著後宮幾位聖眷正濃的寵妃，哪位的性子能和這嬌柔不做作的杭氏扭到一起。
周喜一見這位冷俊的夜王徐徐走來，心中幾分歡喜，“奴婢見過夜王殿下。”
“周公公，不知本王的杭妃在宮中是否安好？”
“回夜王的話，杭王妃此刻正在永清宮陪金國貴客一起用膳。夜王殿下，請隨奴婢這邊來。”
“陪金國太子一行用膳？”
“是！”
陪金國貴客用膳，這是什麽操作，成何體統？
一時間，朱子玉仿佛被雷劈蒙了，眼前劃過白露那比牡丹還驕豔三分的臉，該放手嗎？
難怪那位草原太子看上了她，要讓本王割愛！
朱子玉覺得五髒六腑要氣炸了，他朝身後的小連子看去。小連子瞧著主子眼神內那一閃而過的陰冷，汗毛都豎了起來。
胳膊就不過大腿，看來，夜王府要提前進入嚴冬了。
朱子玉將手收回衣袖中，緊握成拳，極力的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男人這一生最大的仇恨是什麽，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朱子玉壓製著即將噴發的怒火，無限運轉著腦袋，思考著解決之道。
忽然兩個閃著金光的大字映入他的腦海——祖製！
大夏的祖製是不和親不朝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嗎？
周喜帶著神色恍惚的朱子玉來到乾清宮偏殿。此刻，皇帝看著許久不曾親近的兒子，微笑著招了招手。
“兒臣見過父皇。”
“玉兒，來，陪父皇一起用膳，我們父子倆似乎好多年沒有坐在一起用膳了。”
“是，兒臣遵旨。”
“玉兒，你著嗓子怎麽了，為何嘶啞得這麽厲害，周喜，快，傳太醫。”
朱子玉腦中閃過一陣魅惑的笑聲，惱恨不已。“父皇，兒臣沒事，隻是夜裏貪涼，風寒而已，已經看過府裏的太醫了。”
“看過了？可曾用了湯藥。”
“已經用過了，謝父皇關心。”
“坐吧！身體還是要好好愛惜，晚上夜涼，窗戶不要開大了。”
“是。父皇放心，兒臣這嗓子靜養兩三日便好了。”
皇帝朝周喜看了一眼，四周伺候的人連同周喜迅速退了下去，空曠的大殿裏，隻留下兩父子。
一看這陣勢，朱子玉袖子中原本鬆了幾分的手又緊握成拳，青筋崩發，從小到大，為什麽什麽東西都要本王讓出來？
守不住母妃的尊榮，難道連自己的女人也要拱手相讓！
“玉兒，嚐嚐你麵前的菜色，朕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這些了。”
朱子玉強顏歡笑的抬起頭，“多謝父皇，兒臣一向眼皮子淺，喜歡的東西不多。”
“玉兒，如今你已經成家，也該立業了。可有曾想過，要為朝廷出一份力。”
朱子玉心中冷笑連連，“回父皇，兒臣見父皇和皇兄時常為國事煩憂，也想替您和皇兄分擔一二。可是祖製在上，藩王是不能插手這朝廷政務的，能做一個閑散王爺，孝順父皇母妃，承歡膝下，兒臣就已經很知足了。”
皇帝笑著點點頭，“玉兒，為父希望你們兄弟能一直相親相愛。朕記得你小時候，每次出宮，你都想盡各種辦法黏著你的皇兄，那時，為父就睜隻眼閉隻眼，希望你們兄弟永遠能這麽和睦友愛。”
朱子玉的腦海中時光飛速倒退，在一片山花爛漫的稻田裏，一個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跟隨著前方笑逐顏開的兩個高個男童，漸漸的三個人融入了如詩如畫的春色裏。
“玉兒，你對你的妻妾有幾分了解？”
“回父皇，兒臣的妻妾性格各異，但是各有所長，尤其是杭氏，天資出眾，容貌無雙。”
終於轉悠到正題了吧!朱子玉忍下滿腔怒火，等待從他又敬又怕的人嘴裏說出那些捅刀子的話語。
“嗯。朕知道。當時你的母後和皇兄都很看好這位杭氏，不過朕覺得你的皇兄已經有了楊氏，杭氏也隻是錦上添花。朕希望你的餘生，有美人作伴，快樂無憂。”
聞言，朱子玉詫異的睜大眼睛，雖然之前確實有幾分這樣的猜測，可是現在親自聽說卻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朱子玉有些疑惑，為何父皇會如此推心置腹的跟自己說此事，難道想讓自己心軟感動？
朱子玉連忙行禮謝恩，“兒臣何德何能，謝父皇恩典。”
“起來吧！現在就我們父子二人，不需要這麽多的規矩禮儀。玉兒，為父希望你知道，朕不僅僅是父親，還是一國之君，看似睥睨天下，也有許多的不得已。”
不得已，所以就要犧牲本王的權益？
朱子玉捫心自問，雖然對杭氏沒有太多的牽念，可是，整個夜王府的女人，他牽念的也就隻有母妃一個。杭氏如果就這麽被奪了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父皇，兒臣雖然沒有皇兄的格局和胸襟，但是父皇您的不得已，兒臣還是能理解幾分的。”
皇帝微笑著點點頭，“玉兒，別光顧著聊，吃點菜。”
朱子玉隨意的夾了幾筷子菜，味同嚼蠟的吃了下去，一門心思的等著皇帝開口問他要杭氏白露。
“玉兒，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也是，你有杭氏那份手藝，恐怕朕的禦膳房也隻有被嫌棄的份了。朕今天嚐了杭氏的點心後，都有些厭棄這精致華美的禦膳了。”
朱子玉會心一笑，“杭氏的廚藝女紅，確實是我們大夏首屈一指的。”
“是呀，玉兒，這樣的手藝堪稱絕世無雙，你可知道她師承何方？”
師承何方？這個問題朱子玉不是沒考慮過，當初新婚進宮謝恩的見麵禮，那栩栩如生、鬼斧神工的雙麵繡可是讓人記憶猶新。
朱子玉派了許多的人到白露的家鄉打聽，卻沒有得到半點有用的消息。
“兒臣慚愧！”
“玉兒，你可知，今日，金國太子妃點名要去永清宮參觀。”
金國太子妃？
“怎麽會呢，難道——”這麽巧，杭氏今天去了永清宮，那位貴客也要去永清宮，這裏沒點什麽是不可能的。
朱子玉腦海中浮現出一陣邪魅的笑聲，還有那頂劃過天空的轎子。一群武林高手，內功深厚的抬轎比率，還有那一顆顆碩大的夜明珠燈，無不宣誓著他們主人的神秘。
“太子領著他們一進永清宮，你的王妃便迎了出來，與那位金太子妃舉止親密極了，後來這位金太子妃親自向金太子證實了，你的王妃杭氏，是她的師妹。”
師妹？師妹，師妹，嗬嗬，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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