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奇怪的藥方
洛雪沉聞言,心跳都漏了半拍。
這藥是她抓回來的,而煎藥一事除了自己親力親為之外,就隻有安晴再照看了。她定然不會在藥裏動什麽手腳,可事實就擺在這裏,洛雪沉也必須叫安晴來一問究竟。
正在小廚房裏忙活著煎藥的安晴,突然發現自家小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後,嚇得驚了一跳,“小姐,您回來了?剛剛小小姐說您準備做好吃的,但一轉眼又沒影了。”
洛雪沉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將藏於袖中的藥渣取了出來,“你看看這些藥,是你平日裏煎的麽?”
安晴狐疑道“是啊。這些藥我都是按照宋媽送來的劑量煎製的,可有什麽問題麽?”
一聽到是宋媽送來的,洛雪沉更覺意外。從以往的點滴事跡裏來看,這宋媽乃是一個忠心護主的人,她又怎麽會生了迫害關黔南的心思呢?
況且她還是關黔南的乳娘,與他的關係更為親厚。
安晴她有些失神,便追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麽了,一回來便心神不寧的,還問這些奇怪的話,是遇見什麽事兒了嗎?”
洛雪沉沒細說,隻讓她將宋媽叫來,這件事兒她必須要弄個一清二楚。
宋媽原是在關素素院子裏幫她做了些吃食,一聽到安晴說洛雪沉叫她,趕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兒,匆匆趕了回去。
等進院兒的時候,洛雪沉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宋媽,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她說罷,轉身便往後花園走。
宋媽見狀,立即跟了上去。雖說她不知洛雪沉要問何事,但見她這幅模樣,恐怕沒什麽好事兒。
洛雪沉尋了一處坐下,神色有些凝重,她的雙手緊緊擰著帕子,思慮了半晌,才開口道“六爺的藥可都是您負責的?您可知曉藥裏被人做了手腳?”
“老身”宋媽顯然有些被嚇著了,說話支支吾吾,半天都答不上來。
瞧她這慌裏慌張的模樣,洛雪沉的心驀然沉到了穀底,難道當初是自己看走了眼,以為宋媽待關黔南是忠心耿耿的,可現在卻
若真是自己猜想的那般,人心也就太可怕了。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咬了咬唇道“宋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希望您能跟我說清楚。今個兒我將藥渣了送到藥鋪去檢查了,那大夫說藥裏麵有一種安定的成分,可致使人昏昏欲睡,精神不濟,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許是被洛雪沉逼問地沒了法子,宋媽終是說了句完整的話,“夫人若是想要知道,那還是親自去問六爺罷。”
洛雪沉一聽,約莫猜出了幾分,但是又不敢確定。所以還是將重心轉移到了宋媽的身上,希望能從她的嘴裏撬出真相,“我當然會當麵問六爺,但我也希望宋媽您能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有什麽說什麽。”
宋媽躊躇了片刻,有些問難地說道“夫人,我隻是按照六爺的吩咐去做事。其中緣故是什麽,我並不知曉。其實我也曾探問過,但是六爺卻是緘默不言。所以您若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是親自去問六爺罷。”
她這番話說的陳懇,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洛雪沉心裏也就有了底,“剛剛是我誤解宋媽您了,還望您別放在心上,我不過是擔憂六爺的身子,害怕他有個什麽好歹。”
宋媽微微點頭,表示理解,也向她表了衷心,兩人隨意地閑談了許多。洛雪沉也從宋媽的嘴裏知曉了一些關黔南小時候的事情,對他更生了不少憐惜。
等到她回房的時候,室內並未點燈,一片幽暗。隻有點點皎潔月色順著窗沿傾灑了進來,落了一地的碎光。
洛雪沉剛剛走的窗邊的時候早就聽到了屋裏有動靜,但一進門兒便是靜悄悄的。於是她躡手躡腳地朝床榻走去,隻見關黔南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似是睡得十分香。她側頭一看,床邊兒的杯盞還冒著熱氣,放置的方向也與下午的時候有所不同。
猜到他是故意裝睡,洛雪沉也不忙著揭穿,便直直地往身側的床欄上撞了撞,發出咚的聲響,“好疼。”
果不其然,床榻上的人一聽到這句話,立即轉過了身來。
黑暗中,兩人借著月光努力看清對方的臉,關黔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其往自個兒身邊拉,“剛剛撞到哪兒了?”
洛雪沉咬了咬唇,指著自個兒的胳膊肘歎了口氣。他一麵數落她笨一麵又伸手去床邊兒的藥箱裏取了活血化瘀的藥酒,“胳膊伸出來,我給你上藥。”
見他一副極為認真的神情,洛雪沉心裏一陣柔軟,有些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果然沒睡。”
關黔南怔了片刻,才微微緩過神來,“剛剛是你故意撞的?沒想到我也有被人騙的時候,說到底還是你學壞了。”
洛雪沉撇了撇嘴道“你騙我的時候可多著呢,現在不過是還你零星半點兒罷了。”
她一想起藥方的事情,原本心裏還未關黔南為自己擦藥而感到溫暖,瞬間被冷化,“你以為你不壞麽?成日裏盡做一些不讓我知曉的事情,總是瞞著我,似乎我知曉了就能怎麽樣似的。今天我不小心發現了你的秘密,所以你必須得告訴我關於藥房裏的安定成分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為何要這樣做?”
說到安定成分這四個字,洛雪沉的語氣瞬間變地硬氣了起來,口吻裏夾雜著濃濃的怨氣。
她費心費力地去給他尋求藥方,卻沒想到他自己卻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搞出了這些名堂!
雖說洛雪沉已經將話逼問到了這個份兒上,但是關黔南卻絲毫沒有鬆口的樣子,對於藥方裏加了安定成分的事情閉口不言,一雙眸子直直地盯著窗外的明月,眼神有些空洞,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洛雪沉漸漸平複了心情,知曉自己這般追問定然是沒用的,便轉換了策略,開始好言相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我是你的妻子,自然有理由知曉你身子狀況,我隻希望你能夠快些好起來。再說了,出嫁隨夫,如今我們乃是同林鳥,自然是夫妻與共。無論發生什麽,我也不會輕易放你自生自滅的。”
她說的都是掏心掏肺的話,絲毫沒有摻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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