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平衡
在古老的人類社會之中，曾經流傳著一條定律，被那時候的惡人們稱作是墨菲定律。
這個定律的意思是說，當一個人擔心一個件事情的時候，那麽它勢必就會發生。
在之後社會逐漸演變動遷的世界裏，它似乎又繼續演變闊刀成了另外一條鐵律，發揮著宮古不變的作用。
那就是，當一個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在a和b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往往會選擇c。很多人在初初聽到這話的時候無甚感想，但在閑死之中又無數次遇到可以印證這句話的事情。
蕭靈在兩種處置韓越川和這次意外事件的想法中反複抉擇，最終選擇了第三條路。
她現在已經可以隨意支配這學校裏麵的一切基因驅動的設施，包括各種小型的機甲。她果斷的驅動了四架機器人，將韓越川圍堵在校醫院裏，動彈不得。
“既然你已經擺出了來探望崔乃文的贖罪姿態，那麽你就在這裏守護著她吧，隻等到我把這次事件了卻了，你自然會得到應有的結果。”
韓越川身為基因中級男人的力量在如今的蕭靈麵前幾乎為零，他狼狽的被動的接受者蕭靈的處置，眼看著她施施然離去，卻什麽也都做不了。
蕭靈離開校醫院，直接下了一道召喚，讓所有人都到大禮堂去等著。
按理說，蕭靈這樣的級別是不能夠下這樣的召喚命令全校人員的，但是歐女士並沒有加以阻攔，眾人也就都依了蕭靈的意思，集結在大禮堂之中。
當然，這其中還有點她們自己的真實願望。眼下蕭靈正處在緋聞中心，眾人都想看看，這個一向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剛正不阿的女孩兒，怎麽麵對自己過往的黑曆史。
一眾教職人員和學生都在大禮堂裏坐好，望著蕭靈。隻有蕭靈一個人坐在將愛之上，她就像當年接受新生入學的歐女士一樣，一一逡巡著下麵每一個人的臉龐，隨即沉下麵孔。
歐女士沒有來。
“今天把大家都召集到這裏來，是為了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解釋清楚。”
這自然是指小禮堂上那些貼著的信紙了。
女孩兒們一個一個睜圓了眼睛，看著台上的蕭靈，這些目光仿佛給了蕭靈一股力量，讓她終於開了口“大約兩年前，在我到學校裏來的前夕，我曾經自殺過。”
眾人沒有料到，故事的開端便這樣勁爆，讓人屏氣凝神，充滿期待。
若是讓肖子雅現在回憶第一次遇到蕭靈時候的情景，他還曆曆在目的。
一個瘦弱矮小到極點的女孩子，在冰涼的水麵上飄飄蕩蕩的，好像一個鬼魂，又像是孤女，讓人垂憐。當時肖子雅心裏確實是轉了一個彎，才下水去救這孩子的。但那個時候的自己，絕對想不到，日後自己會對這個女孩兒動心動情。
如今的蕭靈，臉龐由青澀稚嫩變得更加楚楚動人，她的臉真是很適合屏幕，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像是個天生的演員，在動情的訴說自己的遭遇和故事，讓人無法不相信她。
“你也在看這個報道麽？”
肖子雅一愣，目光從投影在雪白色牆壁的屏幕上，轉移到自己的新婚妻子身上，有一瞬間的失神。
呂雅愫自從與肖子雅結婚以來，幾乎瞬間變化成另一個人。她不再是圍繞在蕭靈身邊的那個笨拙懵懂而又膽小怕事的呂雅愫，卻變成了一個每天花五個鍾頭在自己的臉和身體上，穿著的每一件衣服都必須精致考究的肖太太。
肖子雅的愣神是因為被呂雅愫身上濃重的香水味道熏著了，他略略將腦地啊往後一撤“你之前已經看過了？”
呂雅愫已經習慣了這樣隨時隨地都被丈夫看清內心的狀態，毫不在意的歪坐在沙發扶手上，將一條正紅色的長裙掙得滿是褶皺。
“看過了。無非是蕭靈講她小時候一直暗戀、愛慕著身邊最親近的男性，將他當成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他們曾經海誓山盟，但是最終她遭到了背叛的故事。”
呂雅愫說完，將臉上的肌肉拉扯成一個好看的弧度，歪著腦袋貼近肖子雅，想給對方一個濕熱的吻，卻被肖子雅躲開了。
肖子雅將頭轉過來，麵無表情的繼續看屏幕上的蕭靈講述她的心路曆程。
“。。。。在那件事情過後，我突然豁然開朗了。當然我要感謝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肖子雅將軍和張婉瑜女士一家。尤其是張婉瑜，她的勸解讓我感受到人世間的美好，以及自己還有能夠追求幸福的權利。”
在蕭靈說完這段話之後，現場的學生們一片嘩然，這才知道原來蕭靈之前與肖子雅如此親近的原因了。
蕭靈沉了一口氣，繼續說“經曆了這件事，我發現我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都是一紙空談，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沒有權利和義務將自己的一切寄托在他人身上。而不論你的內心有什麽等級的基因，你都有實現自我價值的權利。”
肖子雅繼續凝視著蕭靈的臉龐，看上去沒有絲毫變化，隻有坐在一旁的呂雅愫注意到了是他僅僅攥住的手指。
“我承認，再這些信紙裏呈現出來的那個春心萌動的少女，是曾經懵懂無知的我。而現在坐在你們麵前的我，是一個脫胎換骨，不再執著於小情小愛，而是以致力於改變女性地位為目標的一個基因理療學院老師。”
蕭靈這會兒正直視著鏡頭，肖子雅頓時覺得自己的心被抓住，如同正在錯開的時空中與對方對視一般的。
“我在此宣布，為了讓我的目標得以實現，為了讓這所學校發展壯大，我將終生不嫁。”
肖子雅終於明白為何在觀看過蕭靈公之於天下的這段宣言之後，呂雅愫從之前跟他冷軋、慪氣，鬱鬱寡歡的模樣，變成了現在歡天喜地的樣子。
原來，她看到了蕭靈說出“終身不嫁”這句話來。
肖子雅在心裏默默鄙夷呂雅愫的淺薄，但終究不漏聲色。
這句話他可不是第一次聽到，早在與呂雅愫結婚之前，在那所學校裏麵，他就已經聽到過了。事已至此，無論是他還是蕭靈都已經不能夠再走回頭路，他也不再做那個能夠娶蕭靈的夢。
“我出趟門，晚上不回來了。”
“要乘機甲麽？”呂雅愫迎上來，詢問著丈夫。
肖子雅沉吟了一會兒，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要了，我坐部隊的房車去。”
呂雅愫聽到房車，立馬板起了臉孔“你又要去醫護學院，是不是？”
肖子雅皺了眉，不曉得呂雅愫的火氣又從哪裏來的。忽而想到，從前他幾次三番到醫護學院，大概都是乘著部隊的軍用房車去的，都被呂雅愫她們看到了吧。
他頗敷衍的說了句“不是的，我要去一趟武裝部隊。”
呂雅愫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緩和下來的跡象，很不相信的“去解決張雨辰的事情麽？你去幫助那個人，也是為了討蕭靈的歡心吧！”
肖子雅簡直不敢相信的扭過頭，看著呂雅愫，不敢置信的問“張雨辰不也是你的朋友麽？”
呂雅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沒有那種不知死活的朋友。”
肖子雅一點都不想再跟自己的妻子多做糾纏，轉過身就想要離開，卻被呂雅愫一句話停住了腳步。
“你不要忘了，你們肖家是因為我的巨額嫁妝才娶我進門的，希望你們不要過河拆橋。”
肖子雅麵無表情的審視了她一會兒，忽而笑了“你的嫁妝已經全部充到指揮中心的軍餉裏頭去了，你的話我可以代為轉告淩上將，囑咐他不要辜負你的一番情意。”
說罷，肖子雅便踏出了家門，留下呂雅愫，看上去氣得夠嗆。
事實上肖子雅的婚姻生活一點幸福也談不上。離開了學校的呂雅愫，徹頭徹尾的變成了一個蠻橫無理，粗俗市井的女人。
完全不能夠從夫妻關係裏獲得溫暖的肖子雅幾乎放棄了家庭生活，一心撲在工作上。
從肖家公館到武裝部隊的大門口，機甲飛過去不過十分鍾，房車卻開了半個鍾頭。近來肖子雅不太願意使用基因力量來驅動武器和設備，除非萬不得已。
自從上一次歐女士和蕭靈親自到訪指揮中心對於張雨辰的行為進行身邊，指揮中心的男人們關於這件事情的意見呈現出兩邊倒的態勢。有極少部分人群同意蕭靈的觀點，但更多的人持反對態度，認為男人的尊嚴寧可體現在延續後帶上，而不是戰場上一時間的勝利。
肖子雅是支持蕭靈的，他不認為將男人的榮譽放在女人身上時多麽英雄的事情。
最終，淩上將如同往常一樣的維持了這件事情的平衡。
“專門成立一支女性軍隊吧，以醫療功能為主，而不是攻擊作戰。用上‘試驗’這個詞兒，給我們一個可以緩和的地步。”
於是乎，肖子雅此次來到武裝部隊，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的。
他沒想到會在大門口遇到蕭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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