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對峙
在四周的巷子裏伸出的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教導兵團的士兵們踏著正步於1B貝克街前列陣以待,彼得教士向前三步,走到了1B的門前,輕輕地叩敲了大門。
“篤篤篤。”
1B的大門漸漸打開,老帕克拿著報紙帶著一副老花眼鏡打開了房門,看著眼前嚴陣以待的士兵和彼得教士,內心揣測恐怕是為了愛普森而來。
“不知彼得教士今前來所為何事?請進吧,要和茶還是咖啡?”帕克笑著問道。
彼得教士伸出右手與老帕克握了握,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臂道:“那就進去聊吧,不過先讓他們進去搜一搜。”
便回頭對著教導兵團的帶隊長官點了點頭,道:“開始!搜人、搜書、搜證據。”
七八個教導兵團的士兵將老帕克從門口擠開,便氣勢洶洶的衝了上去。
彼得教士還握著老帕克的手,一副老朋友的模樣寒暄著:“今日到來,沒有提前,職責所在職責所在,也就是例行公事,沒有什麽問題就撤了,相信帕克教士是能夠理解的吧。”
老帕克一臉鎮定的回答道:“理解理解。”便抽出了被彼得教士握住的右手,默默的站在一邊看著教導兵團的士兵們跑上跑下的忙活著。
不一會,一個士兵一隻手捧著一堆書稿跑下樓來,對著彼得教士將右手舉過頭頂:“報告,收到《悲慘世界》原稿一堆。”
“好好好,繼續搜!”彼得教士笑得更燦爛了。
老帕克一臉莫名地看著那份書稿道:“這不是我的。”
彼得教士對老帕克笑了笑:“寫得真的挺好的,聽港區人手一本,原來這本《悲慘世界》是您的大作呀!”
彼得教士話音未落,那幾個士兵都下樓了,列成一排,其中領頭的長官出列對著彼得教士敬了一禮,高聲喊道:“報告!搜查已完成,共搜到煽動叛亂的《悲慘世界》原稿一份、港區倉庫的租賃契約一份。人犯愛普森未在房中。”
彼得教士拿著稿子和契約,快速瀏覽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不寫得挺好的嗎?沒看出來帕克教士還是一位實踐派啊!拿下。”彼得教士道。
那幾位士兵上前將老帕克的雙手縛至背後。
看著不停掙紮的老帕克,愛普森一咬牙便要衝出巷子,一直警惕著他的艾倫向前一撲抱住了他的腿道:
“你不能出去,你出去了你也要完。”
愛普森正準備放聲一喊,這時眼疾手快的麥克趕忙牢牢蒙住他的嘴。
隻見老帕克被士兵們壓著向修道院方向走去,街道兩旁的人們議論紛紛:
“原來《悲慘世界》就是老帕克寫的啊,沒看出來那麽有文化!”書店的那位眼鏡卷發少女喃喃道。
“你聲一點,再有文化,沒看到寫了不該寫的東西,不也得被押走嗎?”旁邊的大媽趕忙提醒。
“我一直都他不是一個好人,這回你們相信了吧,從就知道他是個叛經離道的孩子”一個年歲與帕克差不多的老人道。
雖然冬的雪已然融化,但街坊領居的話語卻讓老帕克的心如在冰雪地中一般的寒冷。
這時一個胖胖的男子帶著廚師帽圍著圍裙,拿著一根長條麵包攔在路中間。
“你們冤枉他了,我見過他的養子愛普森,和通緝令上的畫像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軍官向前一步,拔出腰間的軍刀一揮,將男子手上的長棍麵包削了一半道:“賤民,滾一邊去。我們是以煽動叛亂罪拘捕的他。”
那位麵包店老板依然不依不饒的攔在路上,軍官歎了一口,便將軍刀捅進了老板的肚子。
“叛亂分子妄圖劫走頭目,已被我斬殺。還有攔路者,都以叛亂分子論處。明日你們的帕克先生就會被送到港區的絞刑台上絞死!”
士兵們壓著為老友的死而涕淚滿臉的老帕克越走越遠,一個女孩這時才從麵包店內奔跑出來,死死的抱住奄奄一息的麵包店老板
艾倫與麥克這時才放開了愛普森,愛普森麵露悲傷的躺在地上,眼神望著老帕克被帶走的方向,久久沒有言語。
“是我害了他,那本《悲慘世界》是我寫的”愛普森呢喃道。
一陣寒風刮來,又下起了雪,貝克街上又重新恢複了熱鬧,原本關了門的店家也取下了擋板,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幾個流浪漢看著老帕克被抓進修道院後,便一路向東邊的港區跑去。
“不好了,不好了,帕克院長被教導兵團的人帶走了。是他寫了那本《悲慘世界》,還他給我們準備的倉庫是煽動叛亂!明!明就要把他絞死在碼頭上。”其中一個流浪漢氣喘籲籲的跑到了港區倉庫附近的一個巷子裏喊道。
巷子裏站著、坐著、躺著幾十個身形消瘦、麵黃肌瘦的人,他們當中有女人、有孩子、有老人、卻唯獨沒有強壯的男子。人群中盤坐著一個瘦弱的白胡子老頭,左手拿著一本《悲慘世界》在細細的翻閱著。
他聽完了慌忙跑來的這幾個人詳細的匯報了一下經過,恍然大悟道:“原來就是帕克院長寫的悲慘世界!”
“這樣靠著救濟活著的日子幾時到頭啊,我們的國王在哪裏啊?隻有帕克先生一個人理解我們窮人,為我們著想,貴族老爺們擔心叛亂,可是如果人人都能吃飽飯的話又有誰會去找死呢?”
“帕克先生隻不過是為我們準備些食物也能被抓?”
“完了,這下可怎麽活下去啊?”
“這不是逼死我們嗎?”
“帕克先生寫的悲慘世界?也隻有他這個大善人如此了解我們了。”
“明我們去送送他!”
巷子裏的眾人嘰嘰喳喳的議論紛紛,或憤慨或激動或絕望或悲傷,但是大家都有一個統一的意見,那就是明日去送帕克先生一程。
白胡子老頭,站起道:“明,明我們一起送送他,女人和孩子留下,我們老人家們都去!見見帕克先生的審判日。”
“同去!同去!我們去叫上在做工的孩子們一起!”
第二,
這場雪似乎落下就不再停止,白花花的雪絨再一次將整個倫斯頓裹上素縞,一隻隊伍從貝克街壓著老帕克亦步亦趨地向東邊的港區走去,
老帕克穿著昨在家裏穿的那一件薄薄的圓領襯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帕克街的人都開了門從家裏走了出來靜靜的看著老帕克被送向港區,不斷的有人摘下自己的帽子,低下頭向他致敬。
這支隊伍的正前方是兩隊裝備精良的騎兵,戴著尖尖角的頭盔上係著一團紅纓,身上是教導兵團的深藍色軍裝,一隊隊步兵緊隨其後催促著老帕克快速通過這個人頭攢動的“危險地帶”。
這時從港區的方向湧來了一群衣衫襤褸身形消瘦的一群老弱,他們靜靜的站在街口的兩側,齊齊脫下自己那肮髒的帽子向帕克先生致以敬意。
“你是否聽到人民的歌聲?
那是憤怒的人們在歌唱”人群中傳來一聲悠揚的歌聲,
隻要看過《悲慘世界》的人們都知道,這是作者在書中所作的一首歌曲。書店的眼鏡卷發少女正站在人群中輕聲的唱著這首歌,向這位“作者”致敬
“你可曾聽到他們的歌聲,彷徨在黑暗的幽穀中,那是來者人們的歌聲,他們向往著光明,即使生活不幸於塵世,但希望的火焰從未消逝,在漫長的黑夜終將退去,光明終將來臨”
人群中漸漸響起了一聲聲或憤慨或悲傷的歌聲,歌聲越來越嘹亮,合唱的人們越來越多,從港區而來的流浪漢們,流著淚大聲的唱著,歌聲響徹整個貝克街,慢慢的整個東區,慢慢的整個倫斯頓甚至未來慢慢的整個法普蘭王國都將唱起這首歌。
一個人突然從人群中衝出,衝向了握著騎槍的其實,流浪漢們也跟隨著一擁而上,整個帕克街的人們也都瘋了似的一擁而上,他們或搶武器,或拉扯士兵。
“怎麽辦?”教導兵團帶隊的軍官心裏一陣慌亂,那麽多人,不可能全殺了,畢竟法不責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