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夢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
這幾日來，李素仙已慢慢的習慣了這裏的枯燥生活。與剛落入這裏的情形相比，現在的她明顯要比之前適應得多。隻是洞穴生活必竟無聊，方寸之地，談何習慣呢。
這些日子裏，李素仙除了睡覺就是在洞裏瞎著磨，到處敲敲打打。雖然她知道這種方式對尋找出口無益，可除了如此，她還能幹嘛！
平台上麵她是斷然不敢去的，因為對麵的那隻怪獸並未離開。那日之後，怪獸也曾來過兩次，每次都是在平台上駐足半個小時左右就離開。
除了睡覺和到處敲敲打打外，李素仙花得最多的時間就是凝望瀑布，她期望著外麵有人來搭救他們。
而承一凡呢？除了練功就是一如既往的去河流的盡頭處尋找出口。其實承一凡心裏已經放棄對那蜂巢一般出口的探尋了，隻是他不想李素仙連最後的期望都失去，於是還是堅持每天到河流盡頭裏尋找出口。
這些天，他倆雖然生活在一起，但彼此之間還是保持著該有的距離。自那一夜後，兩人之間的談話也是很少。除了日常的寒喧以外，就很少聊天。不過盡管如此，這種日子對承一凡而言，還是比之前好上了很多。
一天夜裏，也就是李素仙落入這裏的第四天。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是誰……你是誰……”白玉石床上，李素仙緊閉著雙眼，滿頭汗珠，嘴裏不停的念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而此時正靜坐在火堆旁修練的承一凡被李素仙的這一陣叫喊聲打斷。
“因該是做惡夢了！”承一凡看了一眼白玉石床上的李素仙，心中歎道“必竟是一文弱姑娘啊。”
正當他在猶豫要不要叫醒李素仙時，他發現白素白稀的脖子下麵，那片被t恤遮住的地方，此時正泛著紅色的暗光。
承一凡立馬就想起了“項鏈！”
事出突然，承一凡還是忍不住叫醒了李素仙。“李小姐……李小姐……快醒醒，快醒醒！”李素仙顯然入夢很深，承一凡叫了許久才把她叫醒。
突然的驚醒，李素仙驚悸未定，下意識的抱緊雙肩，縮成了一團。
“李小姐……不要怕……是我，承一凡！你做惡夢了。”承一凡故意提高音量，想讓李素仙盡快從驚悸中清醒過來。
看了一眼承一凡，李素仙有些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亂的衣角和頭發。必竟是大戶人家出身，如此不堪的形像還是讓她很不適應。
沒有容器，承一凡跑到溪流邊，捧回了一手水，小心翼翼的遞到李素仙的嘴邊，生怕清水滴漏了去。
“先喝口水壓壓驚！”承一凡做這一係列動作時完全是下意識的，沒做任何的思考。他隻是認為李素仙渴了，需要水。
隻是攤開雙手的那一刹那，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他有些尷尬的解釋道“這裏沒有碗器，你將就下。”
李素仙這時已經清醒了過來，或許是流了很多汗的原因，此時的她確實很渴。看著承一凡這一係列笨拙和未經思考的動作，她有些感動，又有些臉紅。感動的是承一凡那出自本心的愛護，臉紅的是這親妮的動作讓她想起了當日，承一凡為其驅靈的“親密動作。”
承一凡此時很是尷尬，隻是他不舍得把水攤開，一雙手捧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硬是呆立了好幾秒。
“謝謝！”李素仙紅著臉，低下頭，出人意料的把承一凡手中的水一吮而盡，留下站在一旁發愣的承一凡。
“我……我……”承一凡“我”了半天，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謝謝你的水！”李素仙又道了聲謝謝，隻是這次她沒再臉紅，聲調也很自然。
“喔……”愣了半響後，承一凡懵懵收回了雙手，嘴角揚起了一縷賊傻的笑意，摸了摸頭問道“你做惡夢了？”
“嗯！”李素仙應了一聲後，回想起夢的內容，有些語無論次說道“哦……不……也不算是惡夢，隻是很奇怪，很真實！”
“很奇怪，很真實？”承一凡低聲重複一句。突然，他想起了剛才看見的紅光，稍稍思考了一下，對李素仙說道“剛才你說夢話的時候，我看見你的項鏈在發光。”
怎料沒等承一凡說完，白素便迫不及待的從胸口處掏出項鏈。此時項鏈暗淡，如平常一般並沒有任何光茫。
“剛才的確在發光！”看著既往如常的項鏈，承一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李素仙沒有回答承一凡的問題，而是叫道“承一凡，你快找找看這床下麵有沒有類似方形的凹槽？”
承一凡有些發愣，還沒反應過來，卻又聽到李素仙補充到，“凹槽的大小跟這項鏈一樣！”
他正想出聲問些什麽，卻見李素仙像突然來了精神一般，迫不及待的跳下了白玉床，四下的摸尋了起來。
看著李素仙如此奇怪的舉動，承一凡猜想李素仙肯定是想起了什麽東西，於是他不敢出聲打斷，而是跟著找尋了起來。
承一凡自落入這裏以來，除了第一次看見這張床時清理了一下床麵上的塵灰，就沒怎麽注意它，別說像吊墜一般大小的凹槽，就是拳頭大小的凹槽他都沒見過。說起來他對這張床的熟悉程度都沒李素仙深。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許是因為李素仙整日在這床邊摸摸敲敲才做了什麽奇怪的夢吧！”他心中雖然這麽想，但看著李素仙神情慌張的模樣，還是不敢怠慢。
就這樣，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圍著石床摸了半天。生怕錯過了某個細節，她倆不止一次的將石床摸了個遍，隻是到最後他們都沒找到任何的凹槽。這張石床，光滑無淩，就像是刻意打磨過的一般，床底，底邊都和床麵一樣的光滑，這讓承一凡很是不解，天然的石頭怎麽會如此光滑呢，而且這石床的顏色還如此潔白，如果不是這石床的根部深植在底下，承一凡有一百個理由相信，這是張玉石床，而且是從別處搬來的。
最終嚐試無果後，承一凡還是沒忍住，向李素仙問道“你到底夢到了啥？”
“一隻怪獸，一個男人，不……”李素仙還是不肯放棄，一邊尋找一邊回答道。
“要不你先休息會，把夢的內容跟我講講，興許我能找到些什麽提示？”承一凡看著心不在焉的白素安慰道。
經承一凡這麽一說，李素仙才意識到自己在瞎折騰，她喘著大氣，靠著石床邊坐了下來，講道“我夢見那頭怪獸了，還有一個男人，一個不會說話的男人。”
“不，不是不會說話，他會說話，隻是嘴巴不會動而已！”李素仙一邊回憶一邊描述著，可能是畫麵不連慣的原因，他說出來的話也很沒有邏輯性，像是想到哪裏說到哪裏一樣。
“那隻怪獸好像是那個男人養的寵物，很是聽話。”
回憶了幾秒，李素仙又補充到“那個男人的胸前有一條項鏈。”
“對！那項鏈的吊墜和我身上這一條一模一樣。”李素仙提起胸前的吊墜看了一眼，接著說道“他朝我走來，帶著那隻怪獸朝我走來，他朝我笑，但笑容很礓硬，他的嘴巴不會動，卻能發出聲音，我能聽見他的聲音！”
“他說了什麽？”承一凡被李素仙那斷斷續續的講解帶進了故事，仿佛他就在她的夢裏一般，不自覺的打斷道。
李素仙此時正沉浸在夢境的片段中，不加思索的回答道“三百年了，你終於來了！”
“三百年了，你終於來了！”承一凡嘀咕了一聲，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被你叫醒了！”李素仙簡單直接的回答道。
雖然直接，但她回答的是事實。承一凡有些不好意思，好像他打斷的不是別人的惡夢，而是美夢一樣。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承一凡問道“你剛才著急著找什麽凹槽，又是為何？”
故事講到這裏，李素仙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激動了，特別是承一凡的淺笑，讓她放鬆了不少。她說道“那個男人最後走到了我的床前，我無法動彈，但是我看見他把那個發光的吊墜塞進了石床上的一個凹槽裏！”
“隻是剛才那個夢太過真切，又突然間被你叫醒，我一時之間分不清哪個是夢境，哪個是現實，才會如此失態！”李素仙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承一凡笑了笑，笑容清純自然，爽朗如雨後含苞的花朵，讓人陰霧盡散。如此笑容麵前的承一凡也跟著浮現出了笑容，與之前的沉重氣氛完全不同，此時竟多了幾分愜意和自然，仿佛之前討論的隻是別人的一個夢而已。
如此真實的夢境，又怎麽可能隻是一個夢呢？如果放在以前，那麽承一凡就一定隻覺得它隻是一個普通的夢，或是認為李素仙隻是因為“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
而今，在經曆了許多不可思異的事件後，精通“靈魂心經”的他，又怎麽會隻覺得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夢呢！
“精聚化靈，氣聚則成魂，神聚化魄。”當精力足夠強大，凝聚成形態，便形成了“靈識”！如今承一凡對這三者的關係已了然於心，他自然知道李素仙夢中所見是什麽東西。沒錯，那就是和高家祖母相同性質的靈識。
“能把你的項鏈給我看看嗎？”承一凡突然問道。
李素仙先是吃了一驚，而後爽快的把項鏈摘了下來，遞給承一凡。
承一凡知道，這是信任，絕對的信任。他知道這條項鏈雖不像商誡尺那般珍貴，但必竟是李家的家傳之物。
項鏈遞進承一凡的手心，帶著李素仙的溫度和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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