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歲月之逆
飛舟上，林婉兒有所驚訝，寧秦與阿幽卻是不知緣由。
隻聽林婉兒解釋道“歲月之逆，是一個古老至極的傳說，我也是在偶然間有過了解，結合一下阿幽說的，我感覺她的一切跟歲月之逆，脫不了幹係。”
寧秦問到“那麽歲月之逆，到底是指什麽？”
林婉兒沉吟一下，伸手指了指不遠處一張桌子，說到“事關歲月之逆，一兩句話還是很難說明白的，我們去那邊坐著慢慢說好了。”
寧秦點頭，與阿幽率先挪步過去，三人坐下，林婉兒雙手搭在桌上，輕說到“傳言，始祖大陸，星辰海，乃至四方星空，未知之地，都隻是一個放逐之地。”
此話一出，寧秦與阿幽皆是震撼莫名，若是如此，那他們這一些人就等於是被放逐的人，而放逐他們的，該是什麽樣的存在？
沒有理會兩人眼中的震驚，林婉兒繼續說到“但這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其實很多人有所感受，我們所在的世界大道缺失的嚴重，很多條大道根本就是斷路，踏足便隻有死亡，而這之後，就是一個修煉的迷霧，修煉的盡頭是所謂的道境，而道境不是境界，成功突破道境的人，便是化身為天地大道，可這大道，是什麽？”
林婉兒眨了眨眼，話音到這裏頓了頓，寧秦與阿幽視線不曾移開絲毫，一直在注視著，等待著她的下文。
輕咳一聲，林婉兒隻說了三個字。
“是輪回！”
陳子孟與慕容並肩從船側走來，聞言輕笑到“應該說是清零！”
林婉兒訝異無比，“你知道？”
“我參悟的有輪回大道，發現所謂的陰冥地府，黃泉九轉，輪回轉世，其實都是指清除一切，從零開始，所以你說起我們這裏是放逐之地，其實是有一定根據的，我們真的可能就隻是一個被放逐的人。”
寧秦微皺眉頭，望向陳子孟，“那麽阿幽的來曆，跟這一切到底是什麽關係？”
林婉兒笑道“既然說了我們這裏可能是放逐之地，那麽放逐我們的那個存在，自然要派下人來對我們進行監視，或者是清除我們的一切，這個人，就是歲月之逆。”
陳子孟聳了聳肩，說到“關於這個，我了解的不多，還是婉兒你來解釋吧！順便我也聽聽。”
笑了笑，林婉兒點頭，“好的！”
轉身麵向阿幽，林婉兒簡單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即說到。
“一切從零開始，從零結束，這就是生命，而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生命，星天周轉，陰陽交匯，明暗更迭，這便是一條線，線的首和尾相連，便是一個輪回。”
“歲月之逆便是執掌輪回者，它執掌歲月，負責清空一切，把持輪回，讓天地自然的一切不可能存在永生不滅，將一切違背天地意誌的東西清除，將歲月打造成它想要的樣子，周而複始，滅掉不安因素，這便是古卷記載的，歲月之逆！”
阿幽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林婉兒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擺擺手，“安了，你要真這麽厲害，還會在這裏，變成一個連記憶都模糊的菜雞嗎？”
阿幽一怔，“那我？”
“你說自己可能是來自未來，那我們假設一下，你就是來自未來的話，你要依靠什麽來倒轉時間，逆著時間長河返回我們這個時間點？”
寧秦恍然大悟“你們的意思是，阿幽身後站著歲月之逆，歲月之逆將她從未來送了回來，並且可能抹去了她的記憶。”
陳子孟頷首“我在煉化時間策的時候，曾倒逆時間，見過時間一角，那時候，阿幽是一尊女帝，並且能夠一眼識透來自未來之後的我，隻是我們沒有來得及交談，時間策便帶著我，跳躍到了雲夢第一次大劫時。”
阿幽苦著臉，站起身來在旁邊走來走去，唉聲不斷。
“得，那我可能就是一個悲催的人，要麽是砧板上的肉，要麽是別人手裏的棋子，早晚都是身死道隕的下場。”
眾人紛紛開口安慰，陳子孟直言阿幽想多了，他告訴阿幽，自古帝墓將她帶出來，她身上的一切就該是重新開始，不必緬懷於過去，不必糾結於未來。
一邊坐著，格外安靜的慕容抬手放在桌上，沉吟片刻之後開口說道“我有一個猜測，你們聽聽就好了，不必當真。”
眾人點頭，“你說！”
慕容望向阿幽，豎起一根指頭輕輕搖了搖，說到“第一，你確實是來自未來，並且你是被歲月之逆送來的，按照他們說的，歲月之逆執掌輪回，負責清零一切，那麽他就守在歲月盡頭，阿幽是他的代言人。”
頓了頓，慕容豎起第二根指頭，也是輕晃一下，再度開口。
“第二，歲月之逆讓你逆轉光陰來到這裏，應該是要你完成一件所必須要完成的事，這件事也許關係著歲月盡頭的它能否清零整個世界，又或者隻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已，但不管哪一個，都會是你所必須要去做的。”
豎起第三根指頭，但遲疑一下，慕容又收回了第三根指頭，搖頭道“沒有第三，我覺得阿幽你不應該糾結於自己是來自哪一個時間節點，你該想辦法探測一下，自己的到底是誰的棋子，執棋人在哪裏！”
阿幽隻覺得苦澀，“這上哪找去？可能我還沒接觸到事情的真相，就被抹殺成灰了，說不定我死了，你們都會不記得有我這個人，不記得我曾出現過。”
寧秦屈指，狠狠一下敲在阿幽頭上，疼的她直冒眼淚，隻聽寧秦輕叱一聲，嗔怒道“瞎說什麽呢？”
阿幽哎喲不停，伸手撫著自己的頭，苦笑到“寧秦姐你這下手也太狠了！”
陳子孟勸慰阿幽“別多想其他，有什麽事我們一起扛就好了，扛不住那就一起倒黴，你現在就應該把心放到肚子裏，該吃就吃，該喝就喝。”
阿幽微紅了眼，點了點頭。
林婉兒笑著站起身，向著船頭走去，打算繼續站樁一般的站在船頭，但陳子孟喊了她一句。
“別在船頭站著了，進去休息休息，總是迎著風吹，容易變老。”
林婉兒嗔怒不已，嬌叱一聲。
“你才要變老……”
……
一路向著帝州而去，偶遇暴雨，雲層極厚也便罷了，偏偏雷霆肆虐，阻斷了前路。
不得已之下，陳子孟決定下落，在底下一個城鎮停下，等雨過去，又或者等它小上一些。
停下的地方叫索江，是一個很奇怪的小城，城中自東向西，有一條河流穿過，河水不算清澈，也沒有什麽魚蝦，但河岸兩邊成排的柳樹卻讓人印象深刻。
因為這些柳樹，全都化作了精魅，正朝著樹妖的方向發展。
當陳子孟他們落下的時候，諸多柳樹精魅受到驚嚇，紛紛沒入樹幹之中，半點不敢冒頭。
天上下著大雨，風吹的十分猛烈，諸多柳樹枝丫在雨中搖來晃去，顯得格外有一番味道。
前方雨幕之中有人走來，是一個很年老的老人家，身上修為氣息不過練氣九層，隻見他將一身靈力化作一個罩子，擋去了四周雨水。
老人實在太老，雖然也是修士，但修為低，生命力也是消逝殆盡，落在陳子孟的眼中，老人的生命之火就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逝去。
老人咧著嘴向陳子孟幾人抱拳，聲音蒼老到了極致。
“各位上尊，小老兒有禮了！”
陳子孟上前扶起老人，笑著說到“前路難行，不得已叨擾一二，老人家，不知道可否方便？”
老人笑著，伸手指向小城之中，“當然可以，諸位上尊光臨，是我索江城莫大的榮幸。”
說著，老人在前麵帶路，帶著陳子孟他們去找住處，而路上，陳子孟他們滿是奇怪。
隻見索江城四周建築房屋，大門緊閉，屋內更是冷冷清清，半點人影也沒有。
大雨下個不停，伴隨著雷電肆虐，索江城大街之上，有著許許多多的山靈精魅，正在雨中遊走。
跟河邊柳樹精魅一般，感應到陳子孟一行人的氣息，諸多精魅便遠遠避開，向著四周散去。
陳子孟不解的問道“老人家，這裏怎麽有這麽多的山靈精魅？整個索江，人可是極少啊！”
老人嗬嗬笑著，擺了擺手，“上尊高抬貴手，這些山靈精魅活著不易，就別為難他們了吧！”
陳子孟一怔，隨後苦笑著回到“老人家誤會了，我隻是好奇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山靈精魅，可不是想要為難它們，天地生靈，皆活著不易，我怎麽也不會去為難它們的。”
老人嗬嗬的癡笑，抱拳晃了晃，說了聲“上尊勿怪，是小老兒想錯了，這索江啊，自古以來便是天地靈力淤積之所，長期的靈力滋養下，自然也就讓這四周生靈，多了一絲化妖的可能。”
說完，老人伸手指向麵前一處宅院，蒼老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上尊，你們就住在這裏吧！”
推開門，老人又是微微躬身，很是恭敬的說到“地方簡陋，上尊莫要嫌棄。”
說完，老人怔了怔，隻見遠處有一隻精魅正遠遠望來，臉上滿是好奇的表情。
老人叱吒一聲，卻是一瞬間中氣十足，聲音響亮。
“槐樹崽子，還不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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