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人間修羅場
鮮血沾染的土地,赤紅一片。
當黎明再次降臨,鐵城星已經變得坑坑窪窪,搖搖欲裂了。
不斷有隕石落下,帶著滅世的力量,也有山嶽崩塌,處處都是斷去的江河,裂開的大地。
有火山噴發,岩漿覆蓋了千裏地域,也有颶風席卷,所過之處就連大地都被卷起了一層泥土。
海洋上翻起巨浪,狂勁的風暴使得海中的魚群都難以幸免,諸多海獸驚慌失措的四散逃亡,甚至為了活命,躍上了陸地。
隻是陸地上,同樣是修羅場。
……
陳子孟與陳共旭相互對峙,雙方都站到了一處,手中兵刃皆是滴著血。
軒轅牧與瀾豔姬的戰鬥波動越來越小,不是他們漸漸停下了戰鬥,隻是他們越打越遠,不知去到了星空何處。
陳子孟身側,一個年邁的老修士沙啞開口,“天庭狗,你們都得死。”
範瀆朝冷哼一聲,斥道“老家夥,路都走不穩了,要先死的是你。”
陳子孟微閉雙眼,不理會這樣的口舌之爭,額間劫花印暗淡,而他戰鬥聚集起來的咒之力,濃鬱到讓所有人都感覺壓抑。
不論敵我!
陳共旭眼眸之中閃著精光,過了好一會,他開口說到“咒之本源乃是公認的,天地本源最詭異的一角,陳子孟,當今世間,唯有你們應劫人能夠掌控它,嗬嗬,就憑這個,你怎麽會有好下場?”
陳子孟神色不變,隻是悠悠問到,“所以你也眼紅,對嗎?”
陳共旭冷笑著,“當然,要不你把功法交出來,今天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對於陳共旭的話,天庭的人有些驚訝,陳子孟身後諸多命劫人則是哈哈大笑,笑陳共旭異想天開。
陳子孟也是輕笑一聲,緩緩張開雙眼,第一次很是認真的審視著陳共旭,嘲諷到“你沒搞清楚狀況是嗎?我何須向你祈求,還要獻上功法期待一條活路,你要知道,現在得要看看,我願不願意放你一條生路。”
身後哄笑一片,附和著陳子孟的話語,陳共旭卻也不氣不惱,隻是靜靜戰著,嘴角咧起弧度。
“等上一段時間,你就不會這樣想了,陳子孟嗬!你原本有機會做一個人上人,可是你沒把握住。”
陳子孟沒回話,而他身後有一修士捧腹大笑,“像你一樣的天庭狗,那是人上人嗎?”
陳共旭深吸一口氣,竭力克製著內心的憤怒,在他身側,範瀆朝神色晦暗不明,但雙眼之中,卻帶著對陳共旭的一點點欽佩在裏麵。
範瀆朝轉頭望向陳子孟,指著胸口處一道口子,冷笑著開口“陳子孟,這是你先前暗算我的,現在你敢不敢與我單打獨鬥一場?”
陳子孟欣然應允,“好啊!”
陳共旭心中一突,暗道一句急躁,扭頭望向範瀆朝,卻隻見他露出一個放心的眼神,原來是範瀆朝已經猜到了陳共旭要做什麽,在為他爭取時間。
陳子孟淩空走到雙方場中,連烽火向下一放,就如同拐杖一般拄著。
陳子孟輕笑著望向範瀆朝,“久聞大名,都說你是南方星域年輕一輩第一人,是實至名歸的天驕子,巧合的是,在諸多命劫人之中,年輕一輩,我也算是比較拔尖的那種,今天,就讓我試一試,你這第一人的斤兩。”
範瀆朝倒是穩重,持劍在手輕吐一口氣,冷然道“九劫說笑了,能成為應劫人,你的天資怕是我難以企及的。”
陳子孟哈哈大笑,抬起手中長劍一揮,朗聲到“你約我單打,可不是來這裏謙虛做人的,出手吧!”
哧~
話音剛落,範瀆朝便已經祭起術法以及劍招殺來,磅礴而淩厲的劍氣回蕩在天地之間,帶著森然的殺意。
陳子孟輕笑,連烽火直直立在身側,劍身上迸出驚天劍光,化作一道長虹,直刺範瀆朝要害。
範瀆朝也是劍修,並且是劍修之中的佼佼者,手中長劍名喚青魚,是一柄仙階寶劍。
此刻青魚斬來,帶著恐怖的殺招,陳子孟卻沒有再出招,而是選擇了防守,身體向後退出一步,左腳微微抬起,左手並指緩緩而抬。
隻見陳子孟身後升起一朵彼岸花,花枝搖曳,赤紅色光輝映在陳子孟臉上,顯得他格外詭異。
範瀆朝嗤笑,“一個劍修,卻修習諸多不同本源的大道術法,陳子孟,你這樣一來,不管在哪一條道上都隻是會而不精,對上專修一道的人,比如我,你就落了下乘。”
陳子孟隻是笑著搖頭,“會而不精嗎?那你可以試試,我這個“會”,是到了什麽程度。”
彼岸花落下一瓣花葉,在空中飄忽著落下,一陣風吹起,將花葉吹向了範瀆朝。
血紅色天穹遮掩下,所有人都一言不發,專心緊張地看著場中兩人戰鬥,隻見彼岸花花葉落下,便破去了範瀆朝諸多劍光。
而這之後,彼岸花赤紅的花色漸漸變得深沉起來,沒多久,花葉變成了猩紅色,閃著妖異至極的光輝。
範瀆朝額上冒起汗水,緊張無比,要想擊敗甚至擊殺陳子孟,他就需要先破開這彼岸花的術法。
他承認自己一開始的計劃有些偏差,在麵對陳子孟諸多術法這件事上,他的應對方法顯得太過單一。
又一朵彼岸花搖曳著花枝升起,依舊是猩紅的花葉,妖異至極。
但範瀆朝很快便大步向前衝去,隻聽他冷笑著說到“陳子孟,這般強大的彼岸花,你能凝聚幾朵?嗬嗬,待我近身,就是你的死期。”
陳子孟平靜的抬起右手,並指一點,笑道“是嗎?那你也得能夠近身才行啊!而且,你以為我隻能凝聚這兩朵彼岸花嗎?”
噗呲一聲脆響,虛無之中傳來彼岸花的吟唱聲,字字句句,都滿含殺氣。
“劫花一念起,彼岸飄零!”
“我是,幽冥真仙,彼岸仙!”
“我是,彼岸花!”
範瀆朝臉色駭然,身前轉瞬間升起三束彼岸花,花枝搖曳,四周猩紅光輝更甚,映入人眼中,森然無比。
慕容輕歎,“子孟這一身術法,每每令我自愧不如,外人看來,他所學駁雜,會而不精,但其實每一道,他都站在了上遊,小看他的人,最終都會敗下場來。”
範瀆朝全力祭起己身劍道,但僅在瞬間,他便感覺到一股詭異的力量竄進了自己體內,正到處遊走,破壞著自己的身體。
頭頂,三瓣彼岸花花葉落下,一種窒息感油然而生,腳下忽地出現一副煉獄景象,無數岩漿火焰升起,欲要席卷範瀆朝。
陳子孟邪異的聲音響起,但範瀆朝抬起頭,卻發現根本見不到陳子孟的身影。
“人間本是修羅場,進來了,連死亡都無法逃脫出去,範瀆朝,一路走好!”
噗嗤~
是血肉炸開的聲音!
“啊~”
範瀆朝淒厲的嘶吼聲響起,彼岸花映射下,他的臉色猙獰無比,疼痛已經將他席卷!
場外,陳共旭等人已經麵容大變,陳共旭不敢有所遲疑,抬手持刀便殺入場中。
慕容也在同一時間殺出,但才進場,陳子孟便出現在他身邊,伸手攔住了他。
陳子孟笑著搖頭,望向被陳共旭攔腰抱回的範瀆朝,輕輕笑道“你的運氣真的很好啊!這樣都不死,以後肯定會有一番造化的。”
聞言,本就被疼痛貫徹全身,無比痛苦猙獰的範瀆朝怒急攻心,一口心血噴出口,昏死了過去。
陳共旭身後,付濤怒吼一句,“他已經敗了,陳子孟,你何必再以言語傷人?”
陳子孟咧嘴笑著與慕容轉身回到己方站的地方,長劍一遞,拄在身前,笑問到。
“我們大方,給了你這麽多的時間,你的手段可曾布置好了?”
陳共旭不可思議的抬起頭,隻見陳子孟身側,所有修士俱是滿臉冷笑,仿若對於他心中的諸多算計,一眼便看了個穿。
見陳共旭不回答,陳子孟笑著抬起手,指尖凝起微光,有陣紋自虛空躍出來,一個巨大的陣圖瞬間籠罩了方圓千裏之地。
陳子孟神色溫和,帶著淺笑,什麽話也不說,隻是那樣望著陳共旭。
在他身側,慕容冷笑著說到“這陣,是我身後的諸多道友日夜煉製的,但直到現在,也不過是完成了這百分之一,你們便殺了來,不過,哪怕陣法不完整,殺你們,也是綽綽有餘。”
一老翁上前,殺意泠然,“也別怪老朽不給你們機會,有什麽手段通通使出來,不然,下了地府你說我們欺負爾等。”
陳共旭澀聲說到“所以你們之所以會停下,是跟我一樣在拖延時間,為了祭起這一陣法?”
陳子孟點頭,“不然你以為,我們喜歡這種廢話說了一大堆,但卻毫無意義的對峙嗎?”
陳共旭麵色灰敗,他暗中編製手段,但卻因為出手救下範瀆朝而不完整,此刻對上眼前陣法,他根本沒有勝算。
“雲夢逆賊……”
幾乎是咬著牙,用盡全部力氣吼出這句話,陳共旭抽刀祭起那不完整的手段,隻見一卷山河虛影出現,向著陣法鎮壓而去。
陳子孟雙眸閃動,一瞬間祭起陣法,強大的力量向著陳共旭一行人碾壓而去。
“做天庭的狗,罵我們是逆賊,可是你知道嗎?這無盡星空,不是你天庭說了算的。”
“所以,化作灰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