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八人行
陳子孟沒有留在化神族,盡管散成與一大批人挽留,他依舊飄然而去。
越過長橋,陳子孟為了不引起注意還偽裝成了一個商人,沿著一條陌生的街道,去到了最開始居住的軒佑街。
這裏並沒有什麽可供留念的地方,隻是陳子孟執意要來這裏,越過長街,穿過一條巷道,最後來到了一處宅院大門前。
宅院是最開始來到天洲城,一行人住宿的地方,此刻已經租借給了別的租客,是十多位自遠方來的宗門修士,很小的那種,門內最高修為的修士不過元嬰。
他們瞧見陳子孟幾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有些奇怪,也有一些小心。
“道友,這裏是我們租借的地方,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陳子孟瞧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隻是緩緩轉過身子,欲要離去。
一少年閃身上前,厲聲一喝“站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我大方宗是什麽?”
少年冒失,也有修士老道,連忙嗬斥他一聲,敕令他讓開道路,還給陳子孟賠了一個禮。
陳子孟依舊沒說話,鳳翎也是沒有半點動靜,倒是阿幽在離去之後又回頭望了一眼這邊,滿是不解。
再說大方宗那少年修士,被長輩嗬斥讓開道路,也是極為惱怒,少年爭強心旺盛,但也不願為此反駁師長。
倒是一個品行還算不錯的人。
大方宗的人望著越走越遠的陳子孟幾人,直到最後再也看不見半點影子,皆是鬆了一口氣,望向少年,溫言到。
“不是我們要怪罪你,這裏是天洲城啊,不是大方宗,這裏的隨便一人,要麽背景滔天,要麽修為滔天,你剛才那樣,很容易得罪人的,萬一遇到一個惡人,就是性命之憂啊!”
……
阿幽奇怪的問了一句,“阿孟你去哪裏做什麽啊?看一眼又走了,簡直是……”
“簡直是什麽?”陳子孟笑著問道,“簡直是瘋傻一般,不可理喻?”
阿幽嗬嗬兩聲,一聳肩,“可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說的哦!”
陳子孟笑罵一句,“你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我還真不是空穴來風的跑這裏逗悶子,在那院子底下,深入地底大約百丈深,有一條靈脈。”
阿幽瞪大雙眼,“那當初我們幹嘛要走啊?靈脈哎,好珍貴的。”
“當初不走,下場很有可能就是被圍殺堵死在院子裏,靈脈相比較性命,哪個重要?”
“性命!”阿幽斬釘截鐵的回答,但隨後又偏頭狐疑到,“那你這時候回來,是打算搶靈脈?”
“當然不是。”陳子孟雙手向前環抱著,臉上表情變得淡然,“當初在這裏,道長明埋下了一道陣法,是為了留一條後路,這件事隻有青月,我與道長明三人知道,我回來就是為了查看一下陣法有沒有問題。”
鳳翎出口解釋,“借助陣法吸引天庭修士的目光,我們好趁機脫身。”
陳子孟點了點頭,鳳翎卻又說到,“好像還不夠,吸引的也隻能是天洲城一小部分天庭修士,其餘的除去距離遠的,還有不少。”
陳子孟沒有反駁,因為這是事實,“確實還有不少,至於有多少我不確定,也許遠比我們想的還要多,所以我去化神族走了一趟。”
“萬影鏡?”
“沒錯!”
萬影鏡最大的作用,便是分身布疑,而分身布疑,便是陳子孟擺脫天庭追蹤的最好辦法。
鳳翎沉默著,最後豎起手指,讚歎了一聲,“老九在計劃一件事的時候,總能想的比較全麵,看樣子真的是長大了呢!”
陳子孟咧嘴而笑,三人身影,消失在長街之上,混入了人群之中。
……
時間沒過多久,陳子孟幾人在一個黃昏午後見到了悄然出關的李離,隻見他一臉無聊,手中折扇竟是覆蓋了厚厚一層灰塵,扇麵破舊,扇骨腐朽。
不斷用手拍打著折扇,李離邊走邊抱怨,“真是見鬼了,十七年時間轉眼便過去,可我苦修一場,收獲近乎可忽略不計。”
“沒突破?”
李離搖頭,“化界後期,但是問劫遙遙無期,我完全沒有感受到半點問劫大道,十七年,幾乎陷入了死角。”
鳳翎豎起大拇指,“化界後期已經很棒了,接下來就看慕容的收獲了,還有素依,我前些日子收到她的信息,說她已經是禦靈了。”
李離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曲指一彈,折扇展開,“那是必須的,我給她的功法,可是我唐國壓箱底的傳承物,除卻皇室嫡親,旁人連看都不能看一眼,十七年,她要是連禦靈都達不到,那就是徹底廢物了。”
阿幽很是好奇的靠近,“你給她的到底是什麽功法?”
李離賣了個關子,“你猜?”
但阿幽不買賬,也不吃這一套,隻見她伸手一掐,遠處一棵樹上折下一根樹枝,樹枝飛來,落在阿幽掌心之中。
彎了彎樹枝,阿幽點頭,“嗯,很堅固,韌性極好。”
李離一臉呆滯的望著她,隻見阿幽試了試,手持樹枝便朝李離抽來,李離輕笑,“這小小樹枝,打不疼我的……”
話沒說完,李離便是一聲痛呼,蹲下身子捂著小腿,大喊到“幹啥呢?咋這麽狠,十七年沒見了,見麵還沒多大一會兒你就抽我?”
阿幽伸手折斷樹枝,扔在李離腳邊,輕哼一聲,“就是給你慣的,以後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再給我扯東扯西的,抽死你。”
李離一臉無奈,十七年時間不隻是他在進步,阿幽同樣也變得更強了,能夠用一根普通的樹枝將他擊痛,可見一斑。
陳子孟呼出一口氣,伸手擺了擺,“好了別鬧了,我們進屋去,李離,我設想了不少的情況,對我們即將要做的事有不少的計劃,我跟你慢慢說說。”
李離點頭,深色嚴肅下來。
“好的!”
……
李離破關沒多久,慕容也正式出關,打開閣樓之後,他卻是發現四周空無一人,稍微思索,慕容身影消失,再出現時便已經來到了道長明的住處。
瞧見坐在屋內的陳子孟幾人,慕容點頭,“沒找錯地方。”
見到突然來臨的慕容,幾人很是高興的圍了上來,而這之後,青月從後院走出,素依姍姍而來,韜築天奕與韜築午風塵仆仆的趕到這裏。
陳子孟高興不已,“看樣子都齊了,不知道大家這十七年過得怎麽樣?”
“都還不錯!”
韜築天奕接過話頭,“很好,跟午祖爺出了天洲城,逛了不少的地方,見過許多人,許多事,可謂收獲滿滿。”
道長明與韜築午坐到一起,瞧著眼前八人相互聊天,他們隻是抬起茶杯喝茶,就好像與對方無話可說一樣。
許久之後,道長明率先開口,“你真的就打算讓他們自己走了?你放心的下你那個後生?”
“路在腳下,偏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你要知道,他們相比較我們,絲毫也不差,並且有能力,比我們強。”
道長明沒有回話,隻是瞧著站在陳子孟身側的青月,喝了一口茶,又吐出一片茶葉,再喝一口茶,直接囫圇咽了下去。
“我讓她自己選……”
幾個月過去,當冬季結束,春天再度滋潤大地的時候,陳子孟幾人從院中走出,一字排開,八人。
抬頭望向天空,灰蒙蒙一片,遠處街道有人影閃沒,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春天的早晨依舊有些寒冷。
來到軒佑街宅院前,空曠無人,寂靜一片,陳子孟也不打算鬧什麽大動靜,隻是伸出手去,淩空虛點。
無人可以見到,在地底百丈之深的地方,一條靈脈,有無數靈劍在其中緩緩凝形,諸多靈劍組成一個滔天的劍陣,劍陣貫穿了整條靈脈,延伸而去,覆蓋了小半個天洲城。
陳子孟眼神平靜,而這個時候,身前宅院大門打開,先前那少年邁步走出,看見陳子孟一行人,明顯一怔,隨後斥問。
“又是你,你要做什麽?”
李離望了過去,伸手一翻拿出一顆珠子,扔給少年之後,說了一句“當是賠償,放心,你們死不了!”
少年雖不明白陳子孟他們是什麽來意,但李離的話已經告訴了他是一個不小的麻煩,眼中露出警惕,少年轉身正欲呼喊其餘人,卻駭然的發現自己動也無法動,也不能再說半個字。
陳子孟越過他的身側,向著宅院內走去,但隻是才進大門,便又退了出來,門內多了一柄飛劍,原來是又有大方宗修士發現了他們。
飛劍極速而來,隻是那個速度落在陳子孟眼中,很慢,而飛劍來到胸口處的時候,陳子孟身前出現一個圓形陣紋,飛劍再不能前進半點,而飛劍的主人也被陳子孟伸手一招,自遠處拘到近前。
是一個瘦弱的老修士,結丹修為,不算出眾,他的眼中有些驚慌,但卻沒有害怕,他想開口怒問陳子孟他們要做什麽,但陳子孟歎了一口氣,在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的時候,便在他耳下一點。
老修士翻了一個白眼,隨後倒地昏迷,少年目眥欲裂,還以為陳子孟將老修士殺掉了,眼中滿含悲戚,望向陳子孟恨意滿滿。
繼續向院中走去,鳳翎幾人也是跟上,阿幽路過被拘禁的少年,伸手一拉,將他帶入院中,宅院大門呼的一下關上。
陳子孟走過一處廊道,來到後院一座假山之前,駐足觀望許久,最終陳子孟選擇了假山頂部,伸手一劃,山頂裂開,石頭碎裂成沙,沿著假山滑下。
有風聲響起,伴隨著流水一般的潺潺聲,假山頂部率先飛起一柄靈劍,隨後是密密麻麻,難以數清的靈劍。
大方宗剩下的修士悉數被這動靜吸引而來,十多人,年齡大小不一,修為也是上上下下,元嬰一個,結丹一個,剩下全是築基,瞧見八位不速之客,開始是一怔,又瞧見數之不盡,猶如流水一般自地底飛起的靈劍,他們便是心生駭然了。
其中一元嬰修士當機立斷,“立刻走,這些人不是我們能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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