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花開彼岸 第七十章 再遇老漢,得知噩耗
陳子孟拿出地圖仔細看去,確定自己已經出了鍾家鎮範圍之內,此時所在,正是前往中州的方向,中州之地,宗門無數,幾乎可以說是遍地宗門,所以普遍宗門所轄範圍不廣,就連雲溪宗都隻是管著方圓萬裏之地。
一想到雲溪宗,陳子孟想到了寧秦,算來時間,寧秦應當早已在雲溪宗安頓下來。
雲溪宗是丹道聖宗,在整個天下宗門之中可以說是第一宗門,陳子孟在思索,要不要去雲溪宗,以封朝覲所留傳承之中那一半的丹道傳承,陳子孟足以夠說雲溪宗最是適合他不過。
而且,作為丹道宗門,或許能夠解去自己身上所中的毒,陳子孟心中略微煩躁,莫名其妙中了毒,還連個說法都沒有。
腦中回想著前麵的原先冒出的那些個話語,陳子孟默默思索。
“劫花一念起,彼岸飄零!”
“我是,幽冥真仙,彼岸仙!”
“我是,彼岸花!”
“彼岸花嗎?那是什麽?”陳子孟將所看過的典籍通通回想了一遍,再將封朝覲給的丹道藥草知識回想了一遍,但卻是半點思緒也沒有,別說彼岸花,就連彼岸花的概念都沒有半點記載。
身前是一片山脈,看地圖上標注,正好是中州地界,而陳子孟的地圖也恰好到了盡頭,再往前走,似乎是某個世家大族的領地,陳子孟記不真切,但也無可奈何,希望不要是邪劍張家就好。
鳳翎在鍾家鎮戰鬥尚未開始之前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陳子孟憤恨不平,沒義氣的家夥,自己跑了,影都沒看到。
站在一株大樹之下,陳子孟感到一股涼意,夏天的夜晚,風吹起來還是很舒服的。
縱身一躍跳到樹上,陳子孟尋了一個穩固的枝丫坐下,微眯著眼睛。
萬事奇怪,俊郎男子最是奇怪,應劫人也奇怪到了頂峰。
陳子孟原以為,關於應劫人他知道的還算詳細,但現在看來,諸如俊郎男子是何來曆,應劫人的一切都還籠罩著雲霧。
“哎!”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陳子孟眉頭皺起,這一段日子以來,真個是沒有舒心的時候。
閉上眼睛,陳子孟開始小睡,鳳翎說的沒錯,睡在山林之中還是別有一番韻味。
忽而,陳子孟輕輕偏頭,張開眼向著左邊看去,一道隱隱約約的靈氣波動在不遠處,但想來這山林之間,除了自己又還會有什麽人會在呢?
也許是圍殺自己的那些人其中之一。
陳子孟眼中閃過一道厲色,伸手一撐,從樹上躍下,沒有半點聲響發出,全身氣息被遮掩起來,悄然前進。
陳子孟手中握著一張符籙,是最低階的遁影符,陳子孟身上早已沒了多少符籙,這一張都還是之前打劫得來。
來到一處樹叢,陳子孟慢慢探出身子,在不遠處坐著一個人,身邊有一麵小旗子緩緩懸浮,散發著極淡的靈力氣息,旗子上光芒暗淡,看樣子受損不小。
旗子之下,老漢靜靜而坐,雙眼緊閉,神情嚴肅,臉上蒼白不已,氣息微弱。
“咳,好厲害的一擊,繞是我反應再慢上一分,定然是身首異處的下場,他是誰?他到底是誰?他散發的氣息僅僅是結丹啊,怎麽會如此強大?咳咳。”
老漢調息一陣,感受著身上的傷勢,心中一片驚意,俊郎男子的出手很是淩厲,自己雖成功逃脫,但也身受重傷,逃到這裏,再也無法忍受半點,隻能就地調息療傷。
陳子孟暗自估量,對方是結丹期強者,自己剛入築基,此時是戰是退?
老漢的氣息微弱到連練氣弟子都不如,但陳子孟怎麽敢就這樣簡單的衝殺上去,若是自己估算錯誤,那就是小命不保。
但陳子孟眼中止不住冒出殺意,仔細看了看前方,陳子孟狠了狠心,連烽火招在手中,十張遁影符握住,陳子孟打算拚一把。
一道氣息浮現,老漢心中驚恐不已,身前的小旗子瞬間發光,自動護主,連烽火一劍斬至,無數氣浪劍光閃爍,四周之地,草皮都被掀飛起來,無數灌木盡數被削斬斷裂,被戰鬥掀起的狂風帶向遠處。
“是誰?”老漢厲聲嘶吼,身體向後一倒,抽身避開,但陳子孟一劍再至,依舊無比淩厲。
陳子孟眼中不住驚訝,老漢身前小旗光芒暗淡,但接連擋住了他兩次攻擊,老漢在內,竟是沒有損傷。
陳子孟眼見一擊不中,抽身向著後方退去,不願多做糾纏,老漢,畢竟是結丹。
“是你,陳子孟!”
老漢伸手捂住胸口,這兩次攻擊沒有破開小旗子的防禦,但卻是讓他體內靈氣瞬間暴亂,牽引出了俊郎男子給他造成的傷勢,這一下子,更是讓他遭受重創。
哇的一聲,老漢吐出一大口鮮血,眼中盯著陳子孟滿是殺意。
早已跑出了大約百米之距的陳子孟餘光看見吐血的老漢,停下身子,轉身看來,老漢沒有發起攻擊,而是臉色蒼白無比,甚至於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看見將要遠去的陳子孟停下,老漢心中咯噔一下,瞬間不顧其他,抽出一張符籙,往身上一貼,口中念起咒語。
符籙發光,一麵護罩憑空而起,將老漢遮掩的嚴嚴實實。
陳子孟沒有半點遲疑,回身便是一劍,攻擊繼續。
“繞雲,一線之殺!”
鏘,鏘,鏘,鏘,無數劍音響起,更多的劍光向四周斬去,腳下泥土都受到波及一層接著一層被翻開,樹叢更是瞬間全部碎裂,四周一瞬間變得光禿禿一片。
老漢臉色越來越蒼白,口中鮮血湧出,好不淒慘。
“停下,停下,陳子孟,你且聽老夫一言。”老漢連連揮手,大聲的喊道。
陳子孟眼光一閃,連烽火舉起,依舊一劍斬去,劍光化作一匹白練,與老漢身前的小旗還有籠罩著身體的護罩盡皆相撞在一起,轟鳴聲震天。
“繞雲,風裂之殺!”
“我都說停下了!”老漢的聲音淒厲無比,鮮血落下,染紅了腳下泥土。
“繞雲,影之瞬殺!”
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陳子孟深諳這個時候停下,那就是在作死。
繞雲劍滿滿當當衝了一個來回,巨大的劍光斬破了老漢身前的護罩,但依舊沒能破開小旗子的防禦,陳子孟不由得心驚,對小旗子很是感興趣。
微微沉吟,陳子孟收起連烽火,左手一翻,一個鈴鐺握在手中,靈力灌入,鈴鐺迎風暴漲,很快便猶若一尊石獅子大小,陳子孟雙腳微曲,使勁舉起鈴鐺,向著老漢便徑直砸去。
這是張千程的法寶,被陳子孟所得,進行了精心的育煉。
“當~”聲音擴散在山林之中,無數飛禽走獸受驚紛紛遠遁開來。
小旗子之上,光芒暗淡無比,旗尾一絲裂紋浮現,老漢噴出一口鮮血,向後轟然倒去,臉上毫無血色。
老漢倒下,小旗子光芒一閃,徑直消逝,飄落在地上,陳子孟伸手一招,小旗子落在手中。
來不及細看,陳子孟將小旗子徑直收入儲物袋,再看向老漢,一柄樸刀握在手中,舉刀砍去。
“慢著,我知道你的那些兄弟的下落。”
老漢滿臉的血跡,眼中盯著懸停在自己臉邊的樸刀,滿眼驚駭。
陳子孟收起樸刀,一張符籙落下,貼在老漢身上,頓時老漢動彈不得。
“說,他們在哪裏?”
“我說了,你要放我一條生路!”老漢的聲音很是微弱,但對於修行之人來說,再細微的聲音也可以聽的清楚。
陳子孟目光一閃,舉起樸刀再次一砍而下,毫不留情。
“慢著,我說!”
“說!再廢話,叫你身首異處。”厲聲嗬斥,陳子孟沒有半點耐心。
“他們之中,有四人落下了萬丈懸崖,生死不知,還有一個胖子,被千劍宗長老相中,帶回了宗門,說是收為真傳弟子。”
陳子孟眼中瞬間充滿血絲,伸手扯起老漢的衣領,厲聲問道“你說有人掉落萬丈懸崖?生死不知?”
“沒錯,鍾家鎮上,邪劍張家有一波修士前來,你的朋友,最開始都是被他們所抓獲,後來,你的朋友趁他們不備,逃了出去,向南麵奔逃,追殺過程之中,有四人被打落了萬丈懸崖,我們沒有下去查看,但是那處懸崖太高了,饒是築基修士都不敢說能夠活下來,所以。”
“所以,他們四人死了?”
“對。”老漢點了點頭,但看著陳子孟滿是血色的眼眸,立即再次說到。
“也許,也許他們沒有死,而且,有個小胖子被千劍宗的一位雲遊路過的長老恰好救下,帶了回去,哪位長老是結丹後期修為。”老漢可以說是驚慌不已,陳子孟手中的樸刀正架在自己脖頸之上,甚至已然劃破了皮膚。
“陳子孟,老夫說的都是真的,那處懸崖在南麵百裏之地,你可以自己去看。”
“千劍宗是一個大宗門,入了千劍宗,可以說你的朋友造化滔天,老夫,老夫此行可以算是無比淒慘,我的修為跌落,目前連練氣九層都算不上,放我一條生路,不是我殺了你的朋友,不是我。”
老漢苦苦哀求,臉上滿是鮮血,倒在地上可謂淒慘無比。
散修能夠有結丹修為的人,哪一個不是機緣造化,可這一番遭遇,老漢簡直後悔不已 為什麽自己要來這裏瞎湊熱鬧。
陳子孟心神猶若受到雷霆重擊,手中樸刀滑落,呆呆的站起身來,陳子孟望著老漢,不敢相信。
“老夫,真的沒有參與圍殺你的朋友,以老夫的手段,他們又怎麽能逃脫?陳子孟,放老夫一條生路,求你了。”
老漢躺在地上,看見陳子孟手中樸刀滑落在身旁,但卻不敢有半點異動,依舊苦苦哀求。
“滾!”陳子孟嘶吼,眼角淚水滑落,聲音無比淒厲。
“謝謝,謝謝……”老漢不敢耽擱,哪怕傷勢嚴重,也用盡力氣從地上爬起來,向著遠處跑去,嘴中不斷道謝。
陳子孟望向天空,漫天星辰暗淡。
“終究,我還是害了你們。”
“邪劍張家,我必滅之!”
“小毅,小刀,商遲,王林,我,對不住你們。”
陳子孟跪在了原地,臉上滿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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