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賢妃歿
第三百四十六章 賢妃歿
花開落沒,風雨傾城,柳絮盡,蕭薔晚,夜半三更未央天.……
輕步踏石階,霜露濕重,沾濕長裙,寒徹金縷鞋。
玉手絞絲帕,嬌無力,眸光輕掩……
沐遙一步一步走向大殿,穿過重重走廊,心頭卻是一陣恍惚,金壁浮雕,龍形花紋,紅燭台,斜影長,火光搖曳。
止步,微微抬首望著前方似乎沒有盡頭的幽深,心頭莫名升起了一抹恐懼,再踏步,卻向是要走向無底深淵,步步心驚.……
“小姐?”雲瀾站在殿前焦急來回踱步,眼角餘光突然瞥見那一抹再熟悉不過的素潔之時,心頭一喜,忙提著裙裾碎步跑去,一身碧綠嬌豔輕柔,不多時已經停在沐遙身前,素手伸過,扶住沐遙甚是疲累的身子。
沐遙望著雲瀾,眸光卻茫然無力,她輕握雲瀾的手,少許,走向大殿內的另一邊‘養生殿’,推門而進,走到了睡榻旁坐下,而後便吃力的躺下,微閉雙眸,小歇。
雲瀾擔心的看著沐遙疲憊萬分的神色,跪坐在她身前,小聲道:“小姐,皇上已經回了寢殿,一直都在找您,我讓侍女回報,說你在‘禦花園’附近散步,一柱香後就回殿……”
沐遙毫無反應,隻是緩緩的睜開眼,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少許,才帶著幾分沙啞的問道:“我今日看見大批‘禦林軍’在後宮中搜索,是否是太後下令尋找趙傳?”
雲瀾連忙點首,有些得意的笑道:“太後下令在皇宮中搜查之時,奴婢就去了‘瓊香宮’安慰了花美人一番,並且告訴她,賢妃掌摑她一事,小姐您已知曉,並且會為她做主,於是她便撞著膽子去了‘鸞舞宮’向太後告了狀,但是奴婢沒想到,陳昭儀還真是會借用機會,竟也參了賢妃一本.……”
沐遙輕笑,伸手揉了揉額頭,笑道:“陳文倩已經隱忍多時,她今日若不借助此次機會打壓賢妃,惟恐夜長夢多,事久生變,聰慧如她,自然知曉如何趁熱打鐵,落井下石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陳文倩從不做沒有絲毫把握的事,倘若不抓住賢妃東窗事發之時加以打壓,以賢妃平日裏敏銳的嗅覺,又豈能容一個二品昭儀爬到自己頭上去?她二人久戰三年,卻不能撼動彼此分毫,如今,她也隻是推波助瀾一把,勝負卻已分.……
雲瀾抿了抿唇,輕點首,卻依舊有些擔心的道:“小姐,可是奴婢聽說,賢妃娘娘在李容搜查出那本藏在枕頭中的‘聖祖家訓’之時,比大家都還要驚訝,而後就像發了瘋一樣怒罵陳昭儀,說是陳昭儀陷害於她,小姐,以陳昭儀的敏銳心思,難免不會發覺這其中另有隱情。”
的確,沐遙輕扯粉唇,而後緩緩的起身倚靠在軟墊上,素手輕撫著小腹,輕歎道:“她自然會懷疑這其中是否有詐,但那又能如何?鏟除蘇宛如是她畢生的夙願,就算這是一個圈套,她也會心甘情願的跳下去,畢竟這樣的機會或許一輩子隻有一次,一旦錯過,今日得此下場的,也許就會是她自己……”
說著,沐遙再次閉上了雙眼,伸出素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望了一眼漆黑的殿內,那扇被風吹開的窗子,一輪明月斜灑殿中,帶來幾許光亮,清風拂吹之中,聽到幾點細雨之中,淅淅瀝瀝,愈來愈大……
“又下雨了.……”雲瀾望著窗外有些失神,這幾日的夜晚幾乎都如此,令她的心頭感到一絲不安,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般,而後轉首望向沐遙深幽的眸子,低聲道:“小姐,趙傳已經被送出了皇宮,安置在一個偏僻的小廟裏,目前來說,太後應該不會想到趙傳已經不在宮中.……”
沐遙斂下睫,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覆在小腹的手上,少許,才悠悠的道:“這幾日後宮混亂,太後自然無法顧及,再加上小郡主的婚期在即,這幾日德妃與陳文倩必然會更加小心,倘若後宮再出什麽亂子,想必皇上的大婚定要延遲,到時,天朝的威嚴怕是有損……”
“那……小姐的意思是……”雲瀾輕顫了一下長睫,有些緊張的道:“那我們的計劃……是否先停一下?倘若當真要太後發現蘇忠的屍體在‘鳳棲宮’內,那皇上的大婚可就真的要延遲了.……”
冷蕭國的國主至今還住在宮內,雖然每日不問世事,操勞其妹的婚典,但是一看那個冷國主就知道他並非善類,惹不得……
沐遙坐起身,輕拂了一下長裙,步下地毯,赤著腳走向窗前,抬睫望著天空中不斷聚攏的烏雲,月陰遮掩,窗外夜色漸濃,雨聲漸大,花園中一片朦朧之色.……
閉上眼,深吸了一口窗外涼氣,思緒也清晰了少許,而後慢慢的睜開雙眼,伸手掩上窗戶,似下定決心的道:“雲瀾,你明日便去買通給蘇宛如送飯的宮女,由她去告訴蘇宛如她父親已死,且藏屍在‘鳳棲宮’中,事後給那宮女一筆銀子,送她離開皇宮,若她不離開的話……”
沐遙的眸光一暗,抿唇道:“那就交由李容處置.……”
雲瀾先是一怔,而後睜大雙眼,有些愕然的道:“小姐的意思是……殺了她?”
沐遙清冷一笑,轉身望向雲瀾,清澈的眸光流逝過一絲沉寂,而後帶著幾許落,冷沉的道:“犧牲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必須要讓她死得其所,更要讓所有人知道,她隻是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而被人滅口,而殺她的人,正是藏屍的皇貴妃與陳文倩.……”
雲瀾垂下睫,咬了咬,心卻有所不忍:“小姐,那些宮女年紀尚小,若不明不白的沉陷在一場陰謀中喪生,豈不是.……”
“那你就勸服她離開皇宮,拿著大把的銀子找個好人嫁了,或者回到自己的家鄉侍奉父母……”沐遙打斷了雲瀾的話,帶著幾分冷清的道,“這些宮女自所以一直待在宮裏,並非是想找一個主子,而是想有朝一日能被皇上看上,得一個名分光宗耀祖,會死在後宮爭鬥的陰謀泥潭之中,也是遲早的事.……”
雲瀾怔厄,腦中漸漸浮現了那些宮女提到皇上時那期盼與雀躍的眼神,的確,在這皇宮之中,幾乎沒有一個女人不希望被皇上眷顧,也沒有一個女人不為陰謀權利與寵愛淪陷在這四麵紅牆的地方,就如同一個詛咒一般,隻要踏進了‘玄武門’,一切都像是被注定了……
自太祖開國以來,死在宮闈爭鬥下的宮女不知多少,而這些女子大多都是姿色上成,希望能得到帝王眷顧與寵幸的女子,但是野花終比不過帝王花園內的絕色牡丹芍藥,被掩蓋了姿色,剝去了歲月紅裝,最終隻留下一抹幽恨.……
“奴婢明白了……”仿佛過了許久,雲瀾終於吐出了這幾個字,而後低下首,心頭依舊不免一陣糾結,但卻扔扯出一抹笑意,上前扶住沐遙的身子,低道:“小姐,奴婢扶您回‘長生殿’吧,皇上怕是久等了,至時還未曾傳膳.……”
沐遙閉了閉雙眼,在聽到‘皇上’這兩個字的時候,心頭升了幾許暖意,但更多的卻是徹骨的冰冷,思緒糾結難平。
素手伸向衣襟,輕撫著那塊藏在衣內的鳳佩.……
玉佩於他,孰輕孰重.……
輕歎息,點了點首,輕握著雲瀾的手背,走出內殿,有些恍然若失的走向燈火跳躍的‘長生殿’,心頭一陣一陣的收縮,如同怯步一般,而後,當真在‘長生殿’的門口生硬的停下了腳步,呆呆的望著那扇與之一隔的門……
……
“小姐……”雲瀾疑惑的望向沐遙,清麗的容顏帶著許些擔憂,剛想上前推開寢殿大門,卻被沐遙阻止,她眸光清澈的望著那扇門,突然有種莫名想哭的衝動,眼中升起了霧氣,卻又倔強的不願自己如此軟弱,可想退縮,寢殿大門卻被吱呀一聲拉開.……
軒轅亦辰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沐遙的瞳孔中,那一抹明黃瞬間像刺痛了她的眼一般,讓她不自覺的後退一步,但下一刻,自己的身子卻被那抹身影包圍在溫暖的懷中,耳邊傳來他帶著擔憂與溫柔的低沉:“怎麽現在才回來.……”
沐遙的身子一僵,有些想退縮的掙紮,但軒轅亦辰卻像感覺到了什麽一般,緊扣住她的腰身,將她帶進了內殿,吩咐雲瀾布膳。
沐遙走進內殿,有些抗拒的想推開軒轅亦辰的身子,但卻在雲瀾掩上門的那一刻,雙手被擒住,整個身子被抵在了身後的石柱上,心一慌,抬首望進那雙深幽的墨藍色眸子,瞳孔猛的一收.……
“皇……皇上.……”沐遙輕呢,如同逃避一般微微別過首,但下巴卻又被軒轅亦辰扣住,帶著許些刺痛,讓她不得不再次與他四目相交,但這一次,心卻慌得更為厲害,抿唇,沐遙解除束縛的那隻手輕顫著抵在軒轅亦辰身前,清澈的眸光錯愕的望著他。
“為什麽這麽晚?”低沉的聲音帶著幾許疲憊,軒轅亦辰緩緩的靠近她,而後將她抵在他胸前的手握住,環繞住了自己的腰,將沐遙抱住,下巴抵在她的額頭,冰涼的唇觸碰著她的眉宇朱砂,沙啞道:“朕等了你好久.……”
懷中的溫暖讓沐遙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她依偎在這個自己已經貪戀的懷中,有些情不自禁的閉上雙眸,可是一接觸到黑暗,那張殘破的紙張仿佛就清晰的映在自己的眼前,使得她一驚,隨即推開了軒轅亦辰.……
或許是因為毫無防備,軒轅亦辰的身子踉蹌的後退了一步,隨即,他劍眉收緊,眸中原本的溫柔頓時化為了清冷,帶著惱怒的狼狽,直直的望向也是一陣錯愕的沐遙,薄唇抿起,麵部的線條緊繃起來,而後隱忍怒氣,冰冷的道:“你……”
而後停住,雙眸泛冷,轉身不再看她,動怒的道:“愛妃怎麽了?”
沐遙的心一抽,蔓延起了絲絲的痛楚,她垂下眼瞼,想為自己找一個借口,卻連想說什麽都不知道,粉唇抿了抿,想找一個聽起來不牽強的理由,可是在抬首望見他的側顏時,卻.……
“我……”沐遙結巴,她不禁咬住下唇,閉上雙眸,而後轉向軒轅亦辰,緊揪著手中的絲帕,睜開雙眸,低聲道:“臣妾……臣妾今日身體不適,所以.……”
沐遙的心頭一片慌亂,不自然的垂下長睫,緊握住手中的絲帕。
軒轅亦辰臉上的怒氣已經平息,但在聽到沐遙的話語時,身側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關節的響動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的清晰刺耳,一聲聲扣著沐遙的心弦,仿佛再繃緊一些,什麽東西就會斷裂,沐遙心驚的望著軒轅亦辰,她不是沒有見過軒轅亦辰動怒的神色,可是今日的他卻格外的讓她膽怯,她想上前按撫他,卻見他周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
心頭一凜,有些膽寒的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感覺有種犀利的光射向自己,無措的抬首,輕顫的望著軒轅亦辰那雙隱含著怒氣與其他她看不透的情緒,想上前的腳步不受控製的向後退去,可是每退一步,就感覺軒轅亦辰的眼神更加的冷硬,仿佛可以刺穿她的身體一般.……
低首,不再看他,可是那日深夜他暴怒的樣子仿佛又出現在眼前,她幾乎可以想象如今他現在發起怒來是否會與那日深夜一樣駭人,心頭泛涼,素手成拳,再承受一般的轉身拉開殿門,但自己的腰被猛的被一雙大手環住,後背貼上一具起伏的胸膛……
身子僵住,沐遙害怕的閉上了雙眼,想掙脫那樣令自己不安的束縛,可是卻聽到了軒轅亦辰低沉沙啞的低喃:“朕錯了……瑤兒,朕錯了.……”
而後,她的身子猛的被人扳過,被緊緊的抱在滾燙的懷中,那一雙強硬的手臂將她的身子緊緊環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發絲上.……
沐遙僵直著身體,眼中升起了霧氣,她閉上眼,輕柔道:“臣妾不想惹皇上生氣的,可是……”
可是她怕他,怕見到他駭怒與神情的模樣.……
“是朕錯了……”軒轅亦辰打斷她,又將她的身子摟緊了些,閉上那雙滿是複雜與隱忍的雙眸,沙啞道,“是朕不知道該怎麽哄你才能讓你一直待在朕的身邊,朕不想那麽對你,可是朕卻控製不了自己,朕想一回來就看見你在等朕,可是你卻讓朕一回來就心慌的看到這間寢殿是空蕩的,甚至連你的氣味都淡了,瑤兒,朕隻是心疼,朕不想對你凶,可是朕的心好疼……”
沐遙怔住,心底的冰川一寸寸的被揉碎,她睜大雙眼,但還是控製不住眼淚的掉落,她閉上雙眸,卻不想淚卻掉落得更多。
為什麽要跟她說這些?為什麽要在她已經走投無路的時候跟她說這些?沐遙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萬箭穿透過一般,鮮血淋淋,痛得自己無法收住眼淚,可是……他們注定隻能陰陽相隔,因為她不要死,她不要在忘生川前承受烈火煎熬.……
腰間的禁錮漸漸鬆懈,修長的大手劃過她的臉,食指撫去她的臉上的淚水,冰冷的唇印上了她的眉眼,輕嗅著她身上的冷香,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情緒,低沉的彌漫在她的耳邊:“瑤兒,朕要你……朕……愛你!”
什麽東西崩裂了,沐遙眼中的淚愈加不受控製的掉落,她緊揪著他的長袍,環過他精壯的腰,緊緊的抱住他的後背,止不住的哭出聲音,淚水沾濕他的錦袍,卻緊咬著下唇,不願意再承諾任何一個字,任憑所有的衝擊在她心頭肆虐,她不住的告訴自己,等到這具身體身死的那一刻,所有的疼痛都會消失……
……
冰冷的地牢裏,濕氣陰重,寂靜的深夜,隻聽到滴答的水聲,陰暗的某一個角落裏,一襲淡紫色長裙的賢妃蜷縮在白色的棉被下,雙眸失神的望著前方,天窗上灑下了幾許月光.……
輕輕的伸出手,一寸一寸的以指梳理著自己披散的長發,在黑暗中挽起了一個簡單的發髻,而後緩緩的起身,赤腳踩在冰寒刺骨的地上,走向那抹靜幽的月光,仰望著天窗上,暗夜天空中的那輪漸漸蔽去烏雲的明月。
從來都不曾想過自己竟然會有今日,蘇宛如突然冷聲笑出聲,哀傷的眸光中流出一滴淚痕,陳文倩算什麽東西?她憑什麽可以不動聲色的將一切嫁禍給自己,為什麽自己竟連一絲察覺都沒有?
微微低首,望著腳下的潮濕,那是黃昏時的一場夜雨,雷聲轟鳴的刹那間,她之前的瘋癲似乎清醒了很多,但卻不想已經身陷牢籠,而帝王的身影也沒有出現過一次.……
嘴角蔓延出苦澀,但卻鎮靜得恰如除塵的仙女一般,月光下,她一步一步的再次走進黑暗,然後蜷縮在冰冷的棉被上,緊緊的將自己環住,但眼淚,卻無法控製的掉落下來,皇上……她在心頭不斷的念著,她記得他曾經溫柔的喚自己‘婉兒’,溫柔的將那個豔紅的同心結賜予給自己,可是究竟從何時開始,他知道陳文倩叫‘倩兒’,卻忘記了她是他的‘婉兒’.……
“婉兒想要什麽,朕都可以給你……”溫柔的耳語一如昨日,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生澀的低首道,“臣妾什麽都不想要,臣妾隻要皇上,要皇上陪著臣妾……”
他沒有點頭,隻是笑,那笑中的意義她永遠看不懂,那時,她以為他笑了,就代表著答應了,少女心頭的雀躍掩蓋過了一切,讓她忘卻了這個四麵紅牆的地方有多冰冷,有多恐怖,可是後來她知道了,卻又深陷在那幽深的瞳孔裏……
青蔥的玉手,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衣裳,她搖首,不想去回憶,可是那一段段曾經最令她心動的畫麵還是清晰的浮現在眼前,皇上……皇上.……
“皇上……臣妾想種幾棵牡丹在‘思暮宮’的後花園裏,以後到了花期,和皇上一起賞花.……”少女輕柔的聲音像是從遠古的時空傳來,清澈的不含一絲雜質,她興奮的拉著帝王的長袖,將頭依偎在他的懷中。
帝王抬起首,深沉得看不見一絲波瀾的眸子掃過那種滿各色花草的後花園,卻淡淡的道:“朕喜歡寒梅……和海棠……”
“為什麽?”張揚天真的小臉望著帝王,帶著純淨的笑容,沒有考慮就笑了起來,道,“梅花和海棠好相似哦,那皇上是喜歡梅花多一點,還是海棠多一點?”
帝王的神色突然一暗,眸光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隨後,她隻聽到一句有有似無的回答:“冷香.……”
冷香……
蘇宛如的神色有些恍惚,淚卻停不住,入宮四年,隻有數月快樂無憂的日子,之後,帝王卻被那討人厭的茉莉清香吸引了,那時,她變了,她瘋了,她開始在後宮中爭鬥,開始與最聰慧的陳文倩交手,甚至學會了攻於心計,運用權利促使陰謀,最終在眾人心照不宣之下,讓孫氏滅了九族,讓瑤月那個賤人入了冷宮。
原本,她以為這樣就可以重拾以前的溫馨,可是卻怎麽都沒有想到,皇上在漸漸淡忘瑤月,卻也在漸漸淡忘她的一切,他平日裏去’承乾宮‘下棋,在那裏宿夜,可是她的枕邊卻依舊是冰冷的.……
究竟這些是為什麽?
她曾無數次的問自己,可是得到的,卻是無人的回應,再後來,南宮嫣嫁進皇宮,一直傳聞為最妖騷的德妃竟意外的得了一夜聖寵,隻是可惜,別人或許以為她真的承恩了雨露,可是那天趙傳卻親眼看到皇帝在三更時回了‘唚心宮’.……
蘇宛如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黑夜中格外的陰森,但她卻似已經習慣一般,她握住手中的發簪,抵在自己的脖頸間,剛想刺下去,卻又停住,突然站起身將簪子砸向了牆壁,陰狠的道:“陳文倩,要死,我也要拉著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