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偷心
第三百一十三章 偷心
“這棵樹有數百年了……”沐遙的手輕撫上那滿是劍痕的樹身，上麵的痕跡已經不明顯，卻十分清晰，雜亂的傷痕可見當時舞劍之人的混亂。
瑤月也站起身，跟在沐遙身後，她微微點了點首，秀眉輕攏起，抬首望著那棵高大的樹杆及紛亂落下的花瓣，輕歎道：“我嫁進宮之時，聽一些年老的宮女說過‘百年海棠，千世情劫’的傳說，不過因為關乎太祖，在八年前，皇上登基時就下令禁止再傳此事……”
‘百年海棠，千世情劫’？
沐遙回首望著瑤月，心頭像是被某種情緒牽引一般，秀眉輕動：“什麽樣的傳說？”
瑤月望著沐遙認真的神色，剛才的陰鬱一掃而空，掩唇輕笑起來，她沒有想到沐遙竟然會相信這樣的傳說，於是也無所謂的道：“是一些關乎先祖皇帝與一位‘挽月貴妃’的故事，傳言有幾種，各不相同，我也曾問過皇上那是否真實，但皇上卻一笑置之，因而.……”
“故事中講了什麽？”沐遙不想聽到關於軒轅亦辰的事，於是打斷瑤月，走向樹的另一邊。
瑤月不知情，隻以為沐遙一心想探究過往之事，於是便道：“那位貴妃生前的之事我不太記得，隻記得那些宮女說，貴妃曾經叛亂，在城樓之上以箭射殺太祖，後被大軍包圍，投下城樓而死……”
沐遙心驚，有些錯愕的望著瑤月，為何這與《聖祖家訓》中所記載不一致？挽月貴妃不是被太祖懿死麽？何來叛亂投城之說？
？瑤月望著沐遙那疑惑的眼神，抿唇笑道：“南宮嫣，我沒騙你，這是一個年老的嬤嬤告訴我的，我入冷宮之後她便被貶到西郊守護皇陵了.……”
說到此處，瑤月幾乎沒有豎指起誓。
望著瑤月認真的神色，沐遙不再追問，但是曾經的認知一下子被推翻，她心頭頓時落空，五味紛雜，叛亂，射殺，投城，這幾個字仿佛變成了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網住，讓她幾乎窒息。
沐遙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每次提到這個‘挽月貴妃’，自己的心頭總是忐忑不安，生怕聽到關於她的任何不幸的事，仿若她的一切都牽扯著自己的生命與命運一般。
“南宮嫣……你？”瑤月看著沐遙漸漸蒼白的臉色，頓時有些慌神，她忙上前扶住沐遙，眸光閃著不安，緊張道，“南宮嫣，你沒事吧？”
沐遙回神，瞥見瑤月一臉的不安，心頭稍稍壓下那股紛亂，輕搖頭，抿笑道：“我沒事，隻是……覺得惋惜.……”
的確是惋惜，甚至是心痛的有些窒息，雖不明白為什麽，但那感覺就像投城的人是自己一般。
“惋惜？”瑤月一愣，不明白沐遙指什麽，
然不及她發問，沐遙又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回‘關雎宮’了，瑤月好好養身子……”
瑤月張著嘴，剛才的話還沒問出口，聽沐遙這麽一說，撇了撇唇，卻也不說什麽，點了點頭，那模樣嬌柔可人。
沐遙心頭一疼，像是被刺到傷口一般，而後頭也不回的匆匆離去.……
沐遙一回‘關雎宮’，雲瀾就焦急的上前，額頭隱隱閃著薄汗，輕聲道：“小姐，您去哪裏了？差點沒把奴婢急死……”
說著，她擦了一下頭上的汗，又道：“皇上今天在殿內等了小姐半柱香，把奴婢都給嚇壞了，好在奴婢說小姐心情煩悶後，皇上沒再追問，就走了。”
沐遙笑了笑，踏上石階，走進大殿，漫不經心的道：“就為此事？”
而後在案前坐下，望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茶，眸光略略黯淡：“人剛走？”
雲瀾點了點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沐遙的心頭一陣空落，卻輕笑起來，起身走向寢殿，輕聲吩咐了一句：“我有些累，你去忙吧……”
而後便走進寢殿，關上了門……
沐遙半躺在臥榻上，手中執著那本《聖祖家訓》，卻未翻開，隻是愣愣的看著那陳舊的封麵，及那幾個冷硬的字體，纖細的素手撫上書冊，心頭一陣難以說出的煩亂。
若祖訓中所記載的一切是假的，那又為何編製成祖訓？
雖當初自己猜到這其中另有隱情，但卻不想竟是這樣的慘烈。
但瑤月所說，又幾分可信？
歎息一聲，閉上雙眼，玉指揉了揉額頭，將書冊放下，又從書櫃上隨意抽了一本書翻開，想借此分神，但剛翻兩頁，就聽到殿外一聲‘皇上駕到——’
眉宇一動，沐遙望著被推開的門，一抹明黃色的影子踏步而入，在尋到沐遙半躺著的身影之時，軒轅亦辰的眼中閃過一絲情緒，而後向她走來，完全沒有在意沐遙竟未施禮。
“朕聽說，沐遙今天不開心……”軒轅亦辰微笑的坐在她身旁，俯首望著她，眼中滿是寵溺的笑意，如同習慣一般，伸手輕撫著沐遙的發絲，低首輕吻。
沐遙輕笑，但那笑卻顯得絲毫無力，白皙的手指握住她撫摸自己長發的大手，帶著幾分認真的道：“皇上整日到臣妾這來，不怕臣妾侍寵而嬌？”
軒轅亦辰的手停了一下，他望著自己被沐遙握住的手，反握住，執到唇邊輕吻，低聲道：“有海棠花的香味，沐遙喜歡海棠？”
沐遙點首，有些失望，雖然知道如軒轅亦辰那般深沉的人，絕對不會輕易回答什麽。
軒轅亦辰沉思一會，竟閉上眼睛輕嗅著她的手指，而後緩緩睜開，目光緊緊的鎖住她，“沐遙，朕想讓你‘侍寵而嬌’，但你願意麽？”
低沉溫柔的聲音讓沐遙分不清真假，但卻溫柔得讓沐遙無從回答。
輕笑，沐遙微微別過頭，低聲道：“臣妾不想離開皇上，所以臣妾不會.……”
“哈哈哈……”聽完沐遙的回答，軒轅亦辰突然大笑起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沐遙那雙清澈的眸子，墨藍的雙眼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沐遙卻有種寒氣逼人的感覺。
少許，沐遙坐起，而軒轅亦辰卻然後一把將她拉起，摟進懷中，沐遙愕然抬首，卻見他靜靜的凝視著她，而後將手撫上她的心口，低沉的聲音滿是霸氣：“沐遙，朕要它.……”
心一顫，沐遙錯愕的望著軒轅亦辰那誌在必得的眼神，突然慌亂的想逃開，然軒轅亦辰卻緊緊的叩住她的腰，如同要將她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