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鷸蚌相爭
第二百一十三章 鷸蚌相爭
明月捧著湯盅仔細查看了一番,略微思忖了片刻,這才放下湯盅,開口:“小主,湯裏並沒有毒,可是……”
“可是什麽?”陸香染原本聽到無毒,心中略安,然聽到“可是”二字,原本放下的心又頓時提起。
“和上次在宮宴上一樣,這湯中有一味食材和小主往常所用的膳食相克,雖沒有什麽大問題,卻也會腹痛不止,造成小主體虛……”明月回答著。
“哼!我就知道,上次的宮宴果然是她動了手腳……”陸香染口中喃喃,“明月,你說我該怎麽辦?若接受她的示好,這孩子生出來必定被她抱走,她有相府撐腰,即便我日後晉了位份,孩子隻怕也要不回來;可若不接受,我便得日日防著她對我腹中孩子下毒手……”
“小主,奴婢到有一計,可不知當講不當講。”明月想了想,最終開口。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什麽不當說的?你但說無妨。”陸香染說道。
“奴婢曾聽聞民間有高人,能通過診脈得知腹中孩子是男是女,小主不防去請那高人進宮來看一看。”明月話到這裏,便不再開口。
“不錯,若是皇子,他自然是我最大的希望,我必定要給他尋個好庇護,若是公主……”陸香染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那就怨不得我,都是殷淑妃逼我的!”
“小主,那這所謂的高人……”采薇順口問著。
?“你進宮日子久,有些事情知道該怎麽做,你托人出宮去找,悄悄帶進宮來,別讓任何人瞧見。”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采薇點了點頭,應聲而退。
明月安靜地立在一旁,看著陸香染臉上複雜的神色,心中感歎,正想說幾句話來寬慰這個位份不高不低,卻偏偏處在風口浪尖的小主,卻見陸香染拿起剪刀,將那繡了一半的繈褓盡數絞了。
?“小主,您這是……”明月詫異。
“不管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終究都留不住,我還繡這些來作甚?看著給自己添堵麽?”陸香染狠狠地說著,眼中帶著些淩厲,早已不複最初聽聞有孕時,臉上散發出來的慈愛。
消息傳到淩若瑤手中的時候,將近中午,她興致極高地看著子衿和韻秋學刺繡,也不知是一時興起,還是早有算計,卻聽她對子衿和韻秋說道:“你們日日搗鼓這刺繡,也有段時日了,盡是繡這些帕子也沒意思,不如給襄貴嬪肚子裏的孩子繡一件貼身的小褂子?算算日子,襄貴嬪明年五月就該生了,天氣正是轉暖的時候,我看庫房裏那匹雲紋蜀錦就不錯,輕薄適中,料子也軟,最是適合小孩子了。”
“還是太子妃考慮得周到,這還有半年,便已經在琢磨著送禮了。”韻秋笑道。
和淩若瑤相處這段時間,她總是覺得淩若瑤心思莫測,十分難猜,可饒是她謹慎心細,卻至今未發現淩若瑤有何不妥之處,若非這太子妃完全沒有心機,那便是隱藏極深,不過如今看來,許是她多慮了?
“那是自然,襄貴嬪肚子裏的,可是皇上這麽些年來的第一個孩子呢。”淩若瑤語氣淡淡,神情依舊。
是的,第一個孩子。
從前她和軒轅亦辰成親之後,軒轅亦辰總是以天下未定為由,讓她不要有孕,所以即便她和軒轅亦辰成親三載,卻也依然沒有子嗣。
“給襄貴嬪送的禮,自然是要慎重的,秋姑姑,不如咱們從今兒起就開始準備?不隻是小褂子,小褲子、小鞋子、小帽子,我都想繡一個,一並送了,咱們去庫房挑好點的花樣子——”子衿果真是說風就是雨,拉著韻秋便朝著庫房走去。
待秋姑姑出門後,握瑜掀了簾子進來,先是將屋子裏的炭火撥了撥,讓屋子更暖和些,這才對淩若瑤說道:
?“太子妃,按照您的吩咐,將醃臢婆送進去了。”
“宮裏的人沒有起疑心?”淩若瑤問道。
“碧芷宮與疏荷軒先後派了人,幾番試探確定毫無錯處,才敢往宮裏帶的。”握瑜說著。
“不管怎麽樣,武穆宗對殷淑妃的疑心,算是不會再消退了。”若瑤見事情都按照事先算計好的,一步步走下去,不由得低語。
“太子妃,屬下不明白,既然那個孩子注定是個犧牲品,為何太子妃還要浪費那雲紋蜀錦,給小孩子做衣服鞋子?”握瑜不解。
“犧牲品?是啊……那個孩子,隻是個犧牲品罷了。”若瑤目光幽幽,“孩子何嚐有錯?錯就錯在他投錯了肚子,當初若非刑部侍郎的一紙奏章,段家又何至於此?她們都跟武穆宗沾上了關係,要達到目的,就非這麽做不可。”
“不管太子妃要如何,屬下,都能理解,並且絕對服從,姐姐也是。”握瑜信誓旦旦。
“知道你們都向著我,好在我的身邊如今還有你們。”若瑤說著,“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就隻能做的幹脆一點,這樣,襄貴嬪對殷淑妃,可就真的不滅不休了。”
“是,太子妃。”握瑜說著,卻最終忍不住再次開口,“太子妃真的不打算去見一見離風門主?”
?“不必了,他若想見我,自會來找我。”若瑤搖頭。
“太子妃這是在說我麽?”忽然間,門外傳來這樣一個聲音,“算算日子,我真的好久沒見過太子妃了,所以來著鳳鸞殿坐坐。”
若瑤心中暗驚,抬眼看著來人,她知道軒轅亦辰內功深厚,耳力過人,卻不知她和握瑜的對話,他到底聽到了多少,對她的計劃,又掌握了幾分。
“太子在輕煙翠柳一住就是半月,妾身以為太子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家。”若瑤不動聲色地說著。
“太子妃莫不是吃醋了?怪我冷落了你?其實算起來,除了洞房花燭那一夜,我真是好久都沒有碰過太子妃了。”軒轅亦辰的臉上掛著風流不羈的笑意,就如同他每次麵對淩昀時,流露出來的那種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