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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訓誡

  第一百七十三章 訓誡

  岩洞外麵,是一片銀裝素裹的天地,驟然從昏暗的岩洞中出來,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線,若瑤難受的閉了閉眼,再睜開,定睛看去,麵前枯木成林,卻是沒有半個人影,雪地上,隻留下一排清淺孤單的腳印,向著樹林深處延伸了去。


  她跟著那腳印,慢慢向前走,步入那片枯林,走了沒多遠,便看見前方狀似無序的堆放著幾塊大石,但隻要細看,便是一個簡單卻精妙的陣法。


  不由得慶幸如今條件所限,離風並沒有擺出什麽奇難怪陣,否則今日的她,即便看得透,隻怕也沒有氣力走出去。


  細細將那幾堆石頭的擺放暗自默記了幾遍在心上,又看了看方位走勢,這才緩步入陣,從景門入,先折向離位,前行五步,複尋坤位接巽位,前行七步後,走震位,從生門出。


  其實並沒有費多大的功夫,可是因為腳步片刻也不能停頓的緣故,待到出陣,她鬢間已微有汗意,體虛得連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


  出了石陣,若瑤略微頓了頓,調順呼吸,再向前行不遠,麵前赫然便是一汪深潭,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潭水卻並未起冰,依舊一汪深碧,宛若昆侖山頂上好的蒼玉。


  碧潭邊靜坐著一個青衫之人,懷抱秦箏,背對著她,平靜的麵向這一汪幽碧,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一襲白衣的漓陌,清豔如霜,靜立在他身後,直當若瑤不存在一般,連半分注視都吝於給予,所有的眸光都靜默的投在那人的清絕冷寂的背影之上,溫柔宛然。


  再一次的見到他,縱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仍恐相逢是夢中。


  不自覺的頓住腳步,那樣近的距離,竟是遲疑著久久無法上前。


  而他依舊沒有回頭,隻有淡漠的話語隨風傳來:“你自崖上墜下,便是落在這潭水之中,所以僥幸撿回了一條命。”


  若瑤的唇邊,緩緩的帶出一絲淡淡的自嘲笑意,她自然知道,一直都知道,過往種種,已不可追,也從未有過太多不切實際的奢望。


  她也從來沒有放任自己去想,如果再見麵,會如何。


  因為她知道,所有構建出的想象,在重新麵對他的時候,必然全然坍塌分崩離析。


  似從未遠離,又似,陌路。


  在離風的身邊,總能讓人感覺到一種侵骨的冷,可是這種冷,卻帶著溫柔。而這種溫柔,隻有用心,才能體會出來。


  猶如昆侖山頂,由九天落融的冰雪所化而成的天池水一般,雖蘊冷寒之神,卻終年不結冰,清絕宛然。


  又如他的劍,“沉水龍雀”,劍光冷,劍意卻極溫柔,每一劍所激起的驚世風華,無論是誰看到都會有一刹那的癡迷,而驚醒時,往往便是魂斷時,帶著些許一去不複返的悲涼。


  與軒轅亦辰越微笑就越冷漠的絕然無情不同,離風清絕冷寂,該出手時亦是狠辣淩厲從不容情,但他的內心,卻常懷慈悲之意。


  門派世代定下規矩,若要出師,必先弑師,他做到了。


  在不過十三歲年紀的時候,便以奪命一劍,了結了從繈褓中便一直將他養大的師父,自此以一柄“沉水龍雀”,承夜門,仗劍江湖。


  茗塵穀還有另一個亙古不變的規矩,但凡求醫問藥者,從不收取銀兩珍寶為報酬,但必要受治之人,能做得到穀主提出的一個條件方肯出手救治。


  他的師兄離塵拒絕過的達官顯貴江湖名俠不知凡幾,若瑤曾親眼見過,有人在穀外痛得淒厲嚎啕,或哀求或詛咒,直至血湧而亡。


  而離塵冷眼看著,絲毫不為所動。


  若瑤也見過離塵費盡心力施針救治鄉下農婦和街邊乞兒,所要的報酬不過是一杯粗茶一首童謠。


  唯一的例外,大概便是她吧。


  那時的她,因為墜崖而昏死,自然也就沒有辦法達成他的要求。


  然而,他依舊把她從鬼門關外拉了回來,後來她曾問過他為了什麽,他卻隻是極淡的笑,什麽也不說,猶如寒冰溶化成為涓流,潤澤新梅。


  也曾輕笑宛然,問他到底要向她提什麽樣的要求,就這樣平白壞了茗塵穀規矩豈不有損穀主之尊。


  他站在滿樹海棠花影之下,聲音隔了那麽多的年月卻依然那樣清晰的縈繞在她耳邊,宛若昨日重現一般。


  他說,並沒有壞什麽規矩,我還沒想到而已。在我想出之前,你先欠著。


  這一欠,便到如今,而這次他又再度救了若瑤,漫漫年月中,若要兩清,不知要待幾時,又可會有這樣一天。


  這樣想著,忽然心底一驚,當年與她一同墜崖的芊語他救下了,可是這一回的臻玉,卻不知是怎樣的情形,無論是在岩洞之中,還是此時此刻,若瑤都沒有見到半分她的影子。


  她挾持璟妍,又拖自己墜崖,雖然並不喜歡她,可到了如今,卻也不至於憎恨。


  因著方銘的事,若瑤本就對她心存了幾分愧疚之意,此刻自己毫發無傷,更因此能再見到他,所以,若瑤的潛意識裏,是希望她也能安然無恙的。


  若瑤暗自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在他身側輕輕坐下,與他一同注視那一汪幽碧,然後開口輕問:“與我一同墜崖的那名女子,她現在在什麽地方?”


  他沒有任何動作,語氣中亦是不帶一絲感情,隻淡漠開口道:“死了,如今便沉在湖底。”


  雖然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可如今真切聽道,卻還是免不了有些難受,可她又怪不了他,於是隻能垂下羽睫,藏住眸中的淡淡哀思。


  他依舊沒有回頭,隻是一麵隨意的撥動手中的秦箏,一麵清淡開口道:“以你現在所處的位置,如若還是這般心慈,日後的路會很難走。我教你的棠花針,是讓你自保用的,不是用來玩過家家的遊戲。”


  若瑤垂下眼眸不說話,他的箏音未停,繼續開口道:“不說話,看來我猜得沒錯。你既然能那麽精準的把棠花針刺進她的陽池穴令她驟然手麻無力,何不反手刺向她的咽喉更為簡單。如若不是這一潭碧水,你一時的心軟已經害死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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