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受傷的幕後
第一百零九章 受傷的幕後
屋裏，亦辰鬆了一口氣，稍微活動了一下右肩，若有所思。
“如此放任下去，遲早會縱容她出事，殿下你不明白嗎？不能因為她是陪伴殿下最久的一批人之一，就輕易饒過……”
“她醒來的時候，殿下大可以把玖歌救下她的事情告訴她，再施以刑罰！”
若瑤來時衝他說的話，他依然記得。他知道她因為玖歌無辜受傷，而紫苑依舊不懂報恩的事情感到憤懣，卻不能明說些什麽。畢竟，他們的身邊有個外人——離風。他不想把東宮的事情輕易的吐露分毫，即使離風是局外人也不可以。
他本來以為若瑤會明白，可是當時站在岔路口時，她依舊不理會自己的關心頭也不回的走向右邊那條路。
“嗬……真是個偏執的女子！”他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想到的卻隻有這麽一句。
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離風對這裏的介紹，他對即墨煙雨齋的主人有了一絲敬畏。敬自然不必說，畏的是對方設置的機關會不會對若瑤造成傷害。
他等左右兩條路上的人都快走的不見人影時，才開始慢吞吞的往前走。
“我終於想起，為何會在這樣的日子來這兒……因為我不想……讓你成為第二個母後……我隻希望你能明白——軒轅亦辰在東宮所做的一切，都是以你的感受為先。即使說出來是那樣不可思議，但是你要相信，包括這次迎娶玖歌，我都是為了我們的約定，為了你！”
玖歌嫁入東宮的那晚，他曾經來到鳳鸞殿和若瑤說過這些話。
以你為先……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母早逝的原因，讓他對嫡妻有不同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即使這個嫡妻最初與他毫無感情，他也會不由自主的產生這樣的想法。
父皇給不了嫡妻的，他會給，他不會讓自己的嫡妻也像生母一樣淒涼死去。沒有封號，沒有入帝陵，葬身何處都無人知曉。
可是這樣的想法出現多了，他又覺得不是這個原因使然。比起若瑤，玖歌為東宮的付出應該更多，可是得知她們在茗塵穀消失時，他心裏第一個擔心的不是別人，正是若瑤。
“殿下……是有與我相似的經曆嗎？”
她的回答再次阻止他繼續深思。
是的，她不止一次這樣說過。當初娶她，後來有意無意的維護她，都是因為他們的經曆相似。因為生母早逝，從小到大過得都是殘缺的人生。
如果因為尋找這人，她受傷甚至……
他開始猶豫不決，伸手扯下身旁的一片枯葉，看著搖晃的枝幹，他最終準備往回走。無論如何，他一定要選擇和她相同的一條路，遇到危險要共同麵對。
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走。
“怎麽？還沒有開始？你就想要跑？”一個全身都被黑紗包裹住的人突然出現在他麵前。
他定定的打量著眼前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人想必就是百裏昊口中的師叔了！
“前輩，我隻是想換條路而已。”他神色自若的回答，“我的夫人獨自走右邊那條路，我不放心。”
“哦？”由於麵部也被黑紗覆蓋，所以亦辰根本看不清對方的眼睛，隻覺得對方在思考著什麽，“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想要換？可以！不過不是往回走！”
他心中有些驚愕，但是麵色依舊鎮定：“我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想要換條路走，為何不可以原路返回，從那兒出去？”
“你們來之前……沒有了解過我的習慣嗎？”對方聲音中夾雜著不滿，“既然多變，怎麽會讓你們輕而易舉的想逃跑就逃跑？放心吧！來時的路已經變了，往回走你是走不出去的！”
“……”想起離風的叮囑，他不想做無謂的驗證，隻是恭敬的問她，“那麽，敢問前輩，您所說的換路的方法是什麽？”
“嘖，還真想換啊？”那人湊近了一些，抽出隨身攜帶的利刃，“刺傷你自己，自然就會過去了。”
“這……”看著這把利刃，他第一反應就是那人在惡意的玩弄自己，“一把利刃，怎麽會……”
“不信算了！”對方突然激動起來，準備收起利刃，“你選擇的路怎樣都要走下去，中途返回不付出一點代價怎麽可以？嘖，我事先可告訴你……這三條路啊，隻有最左邊的才是安全的，你夫人她……喂！”
還沒有說完，亦辰便握住她的手腕將利刃刺向自己的肩膀，因為用力過猛，它居然瞬間將自己肩部刺穿！
“這樣……可以了嗎？”他盯著對方，麵上看不見任何痛苦。
“……咳咳……”那人愣了愣，用特有的沙啞聲音應道，“爽快！”
說完，一掌將他擊向一旁的枯木林：“我得走了，此地位置已經變化，你夫人很快就會來這兒！”
她說的不錯，同樣的枯木林，四周的景象卻有了變化。不是她把他帶到了另一個地方，而是她改變了通道的方向，引若瑤走向了他。
他以為刀上會有毒，可是時間僅流逝一會兒，他就明白，自己中的是起初疼痛難忍後期沉睡不醒的噬魘！曾經，他在京城那兒曆練，就接觸過不少毒藥，這種江湖毒物他自然也知曉。
所幸的是，這毒不會要了他的性命，沉睡過後一切都會如初。
不幸的是，毒性發作，他難忍痛楚，開口發出細微的呻吟。當看到若瑤出現在眼前時，除了讓她帶自己去找救治之物，還提醒她這裏危險不要繼續走下去。
可是麵對突如其來出現的自己，若瑤的表情是猶豫的，懷疑的，想要靠近卻理性的後退。
這時候，他心中生出一絲悲涼——原來他下意識想要保護好的人，心裏並不是如他一樣想。所謂患難見真情，眼前猶豫不決的若瑤，真是讓他感到諷刺。
偏偏有這樣一個陌生的雲黛在背後大叫著警告若瑤，讓她不要相信他，讓她盡快逃離他。雖然不知道雲黛為什麽這樣做，口中的假太子又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在那一刻很想要一個答案。
試一試，若瑤心中的底線。
可是她依舊站在那兒，不為所動的模樣。明知自己不會死，他還是自嘲的複述了若瑤當日的誓言，然後逐漸陷入昏迷……
他知道藥性到了後期，自己終將沒有力氣看到若瑤棄他而去的場麵。閉上眼之後，卻感覺身體不斷被人搖晃，有溫熱的液體不斷滴落在自己臉上——
“不要……快醒醒！你是淩雲王朝的太子，怎麽可以輕易死？不要……求求你，快醒醒……”
原來她並沒有離開，她是因為自己……哭了嗎？！
他努力讓意識重新匯聚，清醒一些聽清她更多的話，沒想到最初聽清的卻是暗器劃破朗空的聲音！
憑借著那一點點意識和殘存的力氣，他睜眼，攬住若瑤的身體，翻身將她壓下，擋住了那枚暗器！
隨之而來的，是徹底失去力量的他，昏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