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孰輕孰重【上】
第六十二章 孰輕孰重【上】
雙眉彎彎，麵若白玉，顏如朝華的玖歌，看起來發飾都極樸素，隻有脖頸處的碧玉稍微華貴些。她不安的攥緊了身上的碧綠色皮襖，看起來對雲笙公主的突然造訪充滿了戒備。
“……你就是玖歌？”看到對方如此膽小，雲笙瞬間都不願意把她和自己印象中妖媚的女子對等。
可是，也許就是這樣的楚楚可憐牽絆住了皇兄呢？也許，她隻是刻意偽裝自己罷了！
“嗯。”玖歌低下頭，不自在的看著自己腳尖。她隱隱的感覺來人必是什麽貴客，這樣壓迫性的氣勢從一個她看做小孩子的人身上體現出來，實在不可思議。
雲笙公主站在玖歌麵前，差不多隻到她鼻尖處。因此，她不得不抬頭仔細近距離打量著玖歌，看清對方低垂的臉上交錯著怎樣的表情。
就在二人在屋內如此對峙時，魄悄悄地離開房間，合上了門。
他禁不住又露出那樣的笑容:“可笑啊可笑！這個軒轅皇族，還真是什麽奇事都有呢！”
他又向四周望了望，穿梭於人流中離開銅雀樓。
離開了山穀，回歸夜門的門主離風正盯著影傳來的紙條出神——
玖歌，名義上是銅雀樓的藝伎，師從於京城“琵琶一絕”湄蕪。私底下，卻與醉清居的人來往。一位是花魁夜姿，另一位，是醉清居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鬟。
本來一目了然的局勢瞬時又混亂起來:玖歌、夜姿、不知名的小丫鬟、東宮、墨榮華遺孤……
這些人串聯在一起，讓他失去了頭緒。
兩處煙花，一處皇城，一處權臣。千絲萬縷的關係，什麽時候才可以理清楚呢？
不知……在東宮的阿若，她還好嗎？
看芊芊的寒症好了大半，已經不再因為情緒波動或者受寒而咳嗽不止，許是在東宮過得不錯吧？那麽阿若……也應該很好吧？
“緊盯清雀。”一筆一畫寫下指示後，離風重新來到窗口，將它交給那隻夜梟。
夜梟的眼在黑夜中泛著奇異的色彩，銜著那物拍打著翅膀消失於夜色中，隻留下鋒利的爪子在窗棱處的痕跡。
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你的。
他在心裏默念一句，不知是對誰。
而此時若瑤正在安靜的聽亦辰說他的計劃:“玖歌是我們這邊的人，你大可放心。另外，她從醉清居那兒知道相府已經按捺不住要動手，我們這樣做也可以讓淩昀放鬆警惕。就算日後他們想送淩蔓清入東宮，我們也好也辦法應對……”
“就這樣吧！殿下不必再說了！”若瑤突然打斷他，“當日與殿下成親，我曾記得你立下誓言永遠不會讓淩蔓清入東宮，現在這個玖歌的出現可以協助你實現諾言。何樂而不為呢？”
亦辰見提到淩家，若瑤還是很容易就動怒，眉間一動，刻意曖昧的問道:“可是……孤現在倒是覺得有些不妥了……不聽清原委，太子妃就這樣把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推向孤，如此真的好麽？”
“……殿下，安排一個外人入東宮，想必你已經對她知根知底了。”若瑤正色道，“我曾經說過，我隻是協助殿下，無權過問殿下的私人生活。所以……殿下喜歡誰，想要納誰為側妃，我都不會幹涉。”
亦辰從來沒有在感情這種事上受過挫折，至少在遇到若瑤前是這樣。當初，答應與她合作，現在想想居然還夾雜著一些征服的欲望在裏麵。
在他看來，各種感情裏，他斡旋於其中都是勝者。包括，親情。
這倒是讓他又想起皇後木琬月。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自己的生母並非是當朝皇後。雖然她明麵上極力隱瞞，但是讓亦辰奇怪的是，她派來伺候的姑姑們居然都是之前服侍先皇後的人！
也就是那時起，亦辰才明白了皇後的良苦用心——既然武穆宗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段秘聞，作為他的皇後，她也要協助封鎖消息。但畢竟先皇後是自己的生母，皇後就派宮人告訴自己一切。
無論如何，她是尊重自己的，即使生父不想讓自己了解生母的過去。
在宮裏的歲月，姑姑們在他腦海裏構築的是這樣一位先皇後——隱忍堅強，愛夫勝於身家性命，武藝超群。最後，為了照料患急症的武穆宗，引毒上身歿於鳳棲宮。所以，繼後的宮殿並沒有選址鳳棲宮，而是她原先的宮殿。
就是這樣重武不重文的先皇後，聽姑姑們說彈奏琵琶卻是京城一絕。這……也許也是他挑選十二美姬時看中湄蕪的原因吧！
還有這次的玖歌，同樣師從湄蕪練習琵琶。這種樂器，在他心裏烙下了很深的印記，再也難以抹去。
見亦辰久久沒有回應，若瑤抬眼看看他:“殿下？”
“嗯？”亦辰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也作滿不在乎狀，“既然如此，孤可放心了！看父皇後宮裏那些女人們爭風吃醋，實在無趣的很！難得孤的東宮，並不會這樣！”
這時，亦辰聽到很熟悉的聲音，細微，但這節奏絲毫不差。
他立刻站起身，向若瑤匆匆告辭:“孤還有事，先回書房了。”
若瑤並不多問，和殿裏的侍女們向他行禮:“恭送太子殿下！”
亦辰出門後，身邊悄無聲息的多了一。那人的出現，一貫跟著亦辰的貼身奴仆立刻意會，都放慢了腳步。
“殿下，公主她去了銅雀樓，正在玖歌的廂房……”
“誰？”亦辰像是要確認一遍，“你說公主去找玖歌？”
那人點頭，亦辰忙調轉方向，果斷下令:“備馬！”
小蝴蝶……
從暗衛稟報她私下找人調查自己起，待在銅雀樓的他才派人去查東宮那幾日蝶苑的動靜。
帶回來的消息，不外乎是公主恃寵而驕，責罰下人，頂撞太子妃。
太子妃？她對這件事又知道多少？
還沒有來得及弄清楚這些，公主已經查到玖歌下落的消息又到來。
現在，她已經親自去那種煙花之地免檢玖歌，但願不會有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