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第四十三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淩若瑤？！”蔓清明明隻囑咐了心腹一人，淩若瑤又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不偏不倚的來到這裏？
若瑤看著跪在地上的蔓清，麵帶同情:“總以為妹妹心比天高，沒想到背地裏卻是這般模樣呢！方才聽見妹妹八年前曾經遭遇火劫，如果方便的話，也一同說與我聽聽。讓我見識一下，相府最尊貴的千金是怎麽遇上這一難的！”
聽見她毫不留情的譏諷，蔓清恨不得立刻站起身殺了她。可是現在不行，所以隻能生生咽下這口氣:“那時候你還被關在後山，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嗬……我可是沒有否認這件事的發生啊……妹妹沒必要急著證明它是否存在過。”若瑤關上門，“那時候我的消息閉塞，以至於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實在是罪過！既然如此，妹妹就把前因後果一並說給我和殿下聽吧！”
“太子殿下，這……”蔓清麵露猶豫，眼神不停掃向若瑤，希望亦辰可以把這個生人給撇出去。
亦辰見狀，看向若瑤，伸手拉她坐在自己身旁:“雖然還沒有正式進東宮，但是瑤兒已經是名義上的太子妃了，不是什麽旁人，你盡管說下去。”
真是可惡！
蔓清目睹方才那一幕，聽見亦辰這麽親昵的稱呼若瑤，覺得真是在自取其辱。索性低下頭不再看他們，心裏的苦澀、驚慌、不安層層翻湧。
“初入相府，因為年紀小，清兒常因為貪玩識不得回去的路。又因為跑的太快，脫離了伺候的侍女們，所以……所以才會在府中不小心……不小心……”
“對於妹妹，我真是很佩服！想必這麽多年來，你被慕容嵐保護的很好，以至於第一次說謊如此不熟練。”若瑤打斷她，語氣裏依然掩飾不住的嘲諷，“你說你都打定主意來這兒了，為何不提前好好的把這些謊話背的熟練些呢？哦……我差點忘了！你壓根就沒有想到殿下會問這些事情，沒有來得及準備吧？嘖，也是，區區一個凡人，又不是什麽參透古今的聖人！”
蔓清的雙手伏住地麵，指節已經發白，極力隱忍住自己，不發一言。
若瑤拿起亦辰身側的茶盞，看了看裏麵殘留的茶水。右手一揮，有幾滴茶水揮灑而出，在空中化作銳利的尖刃，直接割下蔓清脖子上的細繩！再次運功，將金鑲玉收回手中。
“殿下，今晚多虧了這兒的湄蕪姑娘，我才可以拿回屬於我的物件。事已至此，我就先回去了……”
“皇上既然下了聖旨！太子妃一位，我已經不敢奢求！我隻是想入東宮，什麽名位都不在意！希望殿下可以成全！”蔓清急忙抬頭，繼續乞求。
亦辰並未看她，隻是跟著若瑤起身，挽住她的手:“孤送你回去。”
“不！不要！”蔓清不顧一切的想要衝過去抱住他，可惜她忘記了眼前二人的實力，轉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麽可以這麽傻！傻到相信了皇家的人！本以為她幫了自己一個大忙，沒想到卻是為自己下了一個套，等著自己撲過來！
蔓清看著一片狼藉的雅間，無力的靠在牆邊:“湄、蕪！”
她的努力，她的委曲求全，就以這樣的方式告終。不僅沒能如願以償，還讓若瑤撿了個便宜！讓她，如何不恨？
次日，若瑤坐在梳妝台前，反複撫摸著碧玉簪，還是想不到合理的解釋。
是太子把這個交給淩昀的？用來做成親的賀禮？可是為什麽一定要如此大費周章呢？是淩昀想方設法拿到的？不可能！他怎麽會費盡心機拿女子飾品轉身就送給自己呢？又或者……這根簪子是一對？！
想到這裏，若瑤禁不住的搖頭——不會的！這是娘親僅有的一根碧玉簪，看這色澤質地與原來那根一模一樣，怎麽會有一對呢？
“姐姐，既然是娘親的東西，不管是誰送來的，先好好保管才是！”芊語將若瑤手裏的碧玉簪放回錦盒，“算算時間也快到了，我來為姐姐梳妝吧！”
就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了，失去娘親後，她的日子就成了荒誕，成了頹廢。
直到遇見離風，她才一點點找到了希望，一點點振奮，最終等到了今天。
若瑤端坐在梳妝台前，突然想見見離風——不過，是感激？是抱歉？還是其他？
穿上朱色長裙，纏枝寶相花綴珠刺繡領，裏是層層色澤明豔的絹羅紗衣，均為漸變正紅。恰似朱血絕色，格外華美。一枚赤金雲頭合釵從輕挽的烏色迎春髻中斜飛而出，垂下數串長長的紅寶珠珞，雲鬢上珠翠玉環錚錚，映著眉心妖嬈華貴金牡丹。
對於這樣的日子，若瑤不甚在意，皇家想必也是。身為尊貴的太子妃，除了應有的迎親隊伍，她什麽也沒有。宮中來人傳旨，隻讓她穿上這些衣服，頭飾發髻之類可以任由她選擇，完全沒有要求。也是……又不是真正的太子妃，做戲而已罷了！
“姐姐……”正在梳妝的芊語看出來若瑤眼底的失落，“你說風哥哥會不會已經知道了？”
“……師父？有什麽可以瞞住他呢？特別是這種滿城皆知的事情。”若瑤歎息，“隻是，如今身份不同，他也不能來送我一程了。”
二人均不再說話。
提到離風，若瑤心裏滿是複雜，不知道應該麵對這樣莫名的感情。芊語如是，她是不願意與他分離的，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好！隻是形勢，讓她不得不斷了所有念想……
一切準備就緒，早有宮人門外候著，攙扶著若瑤一步步走向喜轎。
若瑤突然想起，娘親在跟著淩昀的時候，並沒有這樣光鮮的時刻。她隻是默默陪伴，陪伴他走過平淡，來到京城共度繁華。隻是淩昀負了她，把最完美的迎娶給了慕容嵐，而完全不顧她屍骨未寒！
她走過的地方，兩側都跪滿了人，有一心要置她於死地的慕容嵐，有因昨夜之事耿耿於懷的淩蔓清，還有……淩昀！
她徑直坐入了喜轎，和淩昀沒有任何的交流，心裏則是滋生的恨意——淩昀，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放我出去，讓我入宮，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起轎，樂聲響，就此別過。
愛女小瑤兒……
孽種……
棄女淩若瑤……
仇人蘇若瑤……
長女淩若瑤……
太子妃……
兜兜轉轉，她最終還是來到最初的位置。隻是一切都不同了！
若瑤坐在搖晃著的轎中，回憶這十六年的際遇，這就是命途多舛嗎？
隻是從今日起，她就要擁有不一樣的新生活了！她一定要守住這樣的位置，為了自己，為了娘親，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