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 分
李承乾的臉色有些凝重，畢竟左腳的疼痛已經對他的生活甚至皇位有了影響，雖然請了很多名醫也看不出個究竟，但是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是有人下毒，隻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他也不敢胡亂猜測。
稱心看著李承乾，“下毒的可能性應該不大，我也不知道這個病認為能否造成，但是我知道治療方法，隻需要殿下按照我的方式食補，大概率一個月之後會減輕症狀，一年內恢複如常。”
李承乾露出了笑容，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一年見了無數的名醫，試過了不下百中治療方式，卻未曾見好，稱心你若真能治好我這左腳，我定會幫你謀得一官半職。”
稱心也不說什麽，繼續忙著他的烤串事業，剛才被李承乾指示走的小太監卻是拿著一本冊子回來了，跪在一旁道“殿下，您食宿的記錄都在這裏了。”
李承乾坐在石椅上輕聲說道，“念。”聲音看似平靜，但是顫抖的左腿似乎在說他的內心沒有外表中看起來那麽淡定。
“貞觀十年······豆腐、羊肉，貞觀十一年······菠菜、大馬哈魚······螃蟹、鮮蝦。”小太監如實的讀著冊子上的記錄，稱心聽了個大概但也明確了答案。
“醒了別讀了，以後每天殿下的食譜由我來安排，明天開始殿下就吃清水煮黃花菜吧，蘸醬吃，配著粥米飯，煮雞蛋，就這樣。”稱心一邊吃著烤串一邊嘟囔著。
“對了，還要給殿下準備上好的檸檬水，就是一個檸檬切成八片，一片泡一大碗，殿下以後每天要喝八大碗的水。”
李承乾看著稱心吃的滿嘴流油的樣子，“就這樣就行了嗎？”
稱心點了點頭，把烤好的烤串放到了一旁的盤子裏，“是的殿下，咱們就等著瞧就好了，對了，我可每頓都要吃肉，吃黃花菜的事情就交給您自己吧。還有就是喝水多容易跑茅房，殿下可不能憋著。”
李承乾和太子妃互相看了看對方，也不知道這稱心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至少現在聽起來對自己的身體不會有什麽危害，那麽多偏方都試過了也不差這一個。
說話之間稱心就已經烤好了準備的好的所有肉串，看著一旁的小太監和宮女，“都來嚐嚐吧，我們也吃不了，丟了可惜了，你說是吧殿下。”
李承乾看著稱心大大咧咧的樣子，沒說話轉身準備回去就寢了，宮女和太監看到太子沒有反對，早已被這香味饞的不像樣，一個個湊過來準備嚐嚐，李承乾還沒走兩步就聽到正門那邊傳來太監的呼聲。“皇帝駕到。”
李承乾忙走向正門，隻不過他的腿腳還沒走幾步路，皇帝一行人便已經到了側房這邊。
自打那一聲皇帝駕到傳來，太監宮女便是不敢湊來吃燒烤了，一個個朝著大門的方向跪著，稱心看其他人老老實實的跪著自己也不敢裝大哥，也偷偷摸摸的跪在了一個宮女身邊。
太子妃攙著太子走到皇帝身前施禮，“兒臣見過父皇。”
李世民示意李承乾和太子妃起來，“這已是宵禁時分，怎麽你這東宮還是如此熱鬧。”
李承乾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道“兒臣最近結實一位好友，他今日來東宮做客吃過禦廚做的飯菜後表示甚是不合胃口，要親自露一手，所以才忙到了現在。”
李世民點了點，背著手往側院走去，“我聽不良人說你今日帶了一個舞姬回東宮。”
李承乾慌了，忙解釋到，“那是兒臣的一個舊友，一時落難成奴，今又相逢怎麽可能不搭救一把。”
李世民的腳步沒有停下，“為什麽不在宮外找個客棧，甚至買棟宅子也好，你可知你今日帶回來一個歌姬，明日朝堂上會多出多少個奏折來。”
李承乾的身子逗得更加厲害，“父皇，這其中另有隱情，總之我的這位舊友不能住在外麵，隻有在兒臣身邊兒臣才放心。”
一旁的太子妃也說道“此事兒臣也知曉，還望父皇能理解太子，他是什麽樣的性情您還不了解嗎！”
李世民走到桌子旁拿起一串烤串，張嘴就要往嘴裏塞，一旁的老太監想要阻攔卻看見李世民不悅的眼神，終究是沒說話，“這東西味道確實不錯，既然太子妃知曉我便不多事了。”
看了看跪在腳旁的稱心，又看了看李承乾，李承乾懂了李世民的意思，“你們都退下吧。”
宮女和太監有條不紊的跪安謝恩，隻有稱心沒聽明白話，還好胭脂發現的早回來一把拉走了他。
“你也回去吧，幫我安頓好稱心。”李世民捏了捏身邊太子妃的手說道。
太子妃施禮後離開了側院回到正廳，一麵吩咐宮女和太監各司其職，一麵和胭脂一起帶著稱心去他所住的客房。
客房裏，稱心看著這電視劇裏才會有的房間，有些精神抖擻，但是這唐朝沒有電燈，隻有油燈，還好外邊沒有霧霾，月亮還是大可以當成電燈泡。
稱心坐在床上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太子妃姐姐，不知道我可不可多要一床被子。”
太子妃也沒找他的毛病，看了一眼身邊的胭脂，胭脂立馬告退去準備了。
“稱心你能不能和我說一下太子腳的情況，你有信息治好嗎？”看四下無人，太子妃這才說話。
稱心看著太子妃說道“太子應該得的缺素症。”稱心總算是想到了一個能解釋明白的病名，雖然和痛風差很多，但是應該能糊弄過去。
“缺素症是什麽？你怎麽知道的。”太子妃認真的等著答案。
“我印象裏我的長輩應該有人得過這個病，後來遇到一位名醫，他說是因為我的這位長輩愛吃牛肉羊肉、愛吃豆腐菠菜、愛吃海魚鮮蝦，這些食材裏含有很多對人體有益的東西，但是一部分特殊的人體內缺不能吸收會存在身體的某個部位裏最後造成肢體的疼痛，隻要以後不再吃這幾樣東西，加上多喝水多去茅房應該就能逐漸好轉，至少我的那位長輩就是這樣。”稱心用力的編著。
“你的長輩？你到底失憶了沒有。”太子妃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我很確定我失憶了，但是遇到一些事情的時候就會想起一些事情，可能是本能吧，以後應該會漸漸的都想起來。”稱心一臉的堅定。
太子妃也不多問什麽了，至少目前看來稱心還沒表露出什麽壞心眼，以後多加留意吧。
胭脂也拿了套新的被褥進來了，太子妃看著胭脂鋪好床鋪後，向稱心點了點頭後便和胭脂離開了客房。
胭脂送走了二位後也是默默的躺在了被鋪的厚厚的實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亮想著自己到底該怎麽辦，最後隻是嘟囔著一句“既來之則安之吧”，然後蒙著頭睡覺了。
側院這邊李世民等到隻剩下李承乾他倆的時候歎了口氣，“高明，你可知道做太子最重要的是什麽。”
李承乾聽到李世民的這句話緊繃著的那根弦終於是炸掉了，“愛國，忠君，寬以待人，嚴以律己，愛民如子······”越說越沒有底氣。
李世民看著他那渾身哆嗦的樣子，重重的拍了一下李承乾的肩膀，“錯了，大錯特錯。坐太子最重要的就是兩個字，本分，你說說什麽是本分。”
李承乾瞪大了眼睛半天也坑不出一句話來，李世民終究還是沒忍心就這麽走掉，狠狠的看了李承乾一眼，“當太監的本分是效忠皇帝，當朝臣的本分是明帝心知民意，當太子的本分是什麽。”
李承乾這才懂了李世民的意思，“是聽父皇的話。”
李世民這才點了點頭，“你不要聽外邊的風言風語，我的兒子我最清楚，隻要你聽朕的話一天，你就還是一天的太子，等朕做了太上皇你就是皇上懂嗎！以後有什麽事情直接去謹身殿找我，別做一個悶葫蘆，才一年的時間就把你的銳氣銼沒了嗎，從前那個騎著矮馬要和朕比誰射箭準的李承乾呢！”
說罷也不等李承乾回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隻留下李承乾一人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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