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做戲就要做全
一來父親年事已高,羅穗雖然霸道蠻橫,但是這麽多年也將父親照顧的很好;二來,她對衛國公的感情的確還是淺了些,本就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兩相權衡之後,就將這件事壓了下去。
莫青慧這次自己往槍口上撞,怪不得她要把她趕出衛國公府了。
蘇沉央把手中絹帕交給衛國公衛國公,衛國公拿來看過後,氣得雙手都在顫抖。
握著絹帕的手漸漸鬆開。
絹帕輕飄飄的掉落在地上,露出上麵繡的幾句情詩。最後的署名,正是那私塾先生。這繡法,也的確出自於羅穗之手,錯不了。
羅穗從小就被家裏當成秀女培養,本來打算讓她到了年紀就進宮,可誰知羅穗越長越一般。那些個去參選秀女的都是些搖曳生姿,閉月羞花的,羅穗自然沒了這個資格。
當時衛國公府還未曾衰敗,老衛國公一身兢兢業業,為先帝出謀劃策做了很多,羅家才將女兒嫁進了衛國公府。
羅穗比一般女眷的手藝都好,特別是繡字,別看她沒練過書法,在布帛上麵刺繡時,依舊是興水流雲,任誰看了都不由賞心悅目。
羅穗這麽多年來,經常為蘇錦瑟和衛國公縫做一些荷包,手藝也一直沒有落下。
沒有誰比衛國公更熟悉羅穗的刺繡了。
“老爺,冤枉啊。”羅穗哭喊著,死死拉著衛國公的袖子,一把跪在他麵前,“老爺,你不能單憑一個絹帕就定了妾身的罪啊。”
蘇錦瑟狠狠地瞪著蘇沉央,也急忙跪了下來,低著頭不說話。
蘇沉央覺得有趣,叫來了門外的家仆,“去,把我留在府外的那個人叫進來。”
那家仆照做,隨後帶來了一個人。
此人正是蘇錦瑟的私塾先生。
那奸夫一進來,就跪在蘇沉央麵前,上前要拽蘇沉央的裙角。安臨堯擋在蘇沉央身前,冷冷的看著奸夫,奸夫這下兩個嘴皮抖的更厲害了。
“蘇小姐……不不,蘇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是我沒有抵抗住誘惑,大夫人衣著單薄來到我房內,我就中了她的計,以後絕不會了,我願意離開京城,再也不見這個狐媚子,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命吧。”
奸夫一邊哆嗦,一邊語無倫次的說著,還不停的給蘇沉央磕頭。
蘇沉央不知自己是什麽時候給這些人留下了這種印象,聽他說到饒他一命,難道她是那種動不動就要殺人的人?怕是大將軍做久了,這些老百姓也都覺得她不是什麽善茬。
“你!”羅穗聽到奸夫這麽說自己,還稱自己為狐媚子,氣得咬牙切齒,麵色又蒼白了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呸!”奸夫此刻隻想著自己保命了,也顧不得教書人的矜持,“你個賤蹄子,若不是你不堪寂寞,勾引我,我怎麽會為你這樣的貨色毀了自己。”
他在衛國公府教書,能拿不少銀票。這下好了,不僅衛國公府要將他掃地出門,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他也就回老家種地吧。
第二百零四章
蘇沉央眨了眨眼,“先生不要這麽說,據我所知,你們怕是十多年前就認識了,和我大娘可是老相識,她能勾引你一次,哪能勾引你十幾年呢,你們一起造的孽,就不要事發了都推給對方。”
“我找到了以前羅府的老管家,你們倆的事,老管家十多年前就撞見過,你究竟要蒙騙我爹到什麽時候。”
蘇沉央的話猶如大石落地,在眾人心中激起千層的水花,唯獨安臨堯不為所動,一直關心著蘇沉央的臉色,看她嘴唇有些發白,想著她今日出來的時間有些長了。
衛國公麵如死灰,心如縞素,看向地上跪著的羅穗,視線一動,又看向她身後的蘇錦瑟。
他隨即想到了什麽,雙腳就有些虛軟,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蘇沉央看到衛國公的表情,就知道,她的目的達成了。
“央兒,你說,這個賤人未出閣時,就和這個人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衛國公問道。
蘇沉央說,“父親,此事千真萬確,那老管家,我也找到了,若是父親不信,我可以為父親把那人叫來,隻是父親不要太過激動,以免傷了身體。”
“現在人證物證具在,大娘,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老爺,老爺你聽我說,這件事……”羅穗下意識的想要狡辯,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和奸夫背地裏有來往是事實,與那私塾先生的事,的確是出閣前,她為他的才情所傾倒,與他私信往來。後來被迫嫁給衛國公,就有一些日子沒有和他來往。
這些年來,衛國公府逐漸沒落,她本就對這裏有些失望,認為自己是活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衛國公早年又生了些病狀,很少有機會與她行房事。恰巧曾經那人出現在衛國公府,成了錦瑟的私塾先生,她就沒能按耐住多年的欲望,與他做了那不堪啟齒的事情。
結果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成了慣犯,不僅趁著衛國公不在府上的時候偷情,還時常搜刮府內的銀票和一些奇珍異寶。
本以為他們隱藏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讓蘇沉央這個小賤人發現了,還找到了他們偷情的證據。
自上次被她那這個威脅過之後,她本是沒那個膽子再去害莫青慧的,可這次是許相的千金親自找上門來,又有當朝太後在後麵撐著,她想著蘇沉央現在隻不過是一個身份低賤的平民,如何也不會敢和皇後抗衡,於是就允了許如卿的要求。
誰曾想,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老爺,我對您的心,天地可鑒啊。這一切,都是蘇沉央這個小賤人和此人商量好的!”羅穗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在抖,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衛國公平時雖然仰仗著羅穗的娘家,對她多加寬容,可也是個有主見的人,心裏有了想法,一腳踹開羅穗。
“來人,給我端一碗水來!”他恨恨的看向羅穗,“我要驗親!”
羅穗被衛國公踹到一旁,胳膊撐著地,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沒有聽錯吧,這個人居然要驗親?他以為什麽,錦瑟是私塾先生的孩子嗎?好!好!那就驗親!
羅穗恨得快要把牙齒咬碎,錦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獨苗,她是誰的孩子,她這個做母親的豈會不知道。他想驗,就讓他驗去吧!
蘇錦瑟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直到家仆拉著她,將她拉起來,強製在她手指上劃破一道血口的時候,她才開始叫喚,“你們幹什麽!我是這裏的大小姐!你們這些狗奴才,放開我!”
衛國公也在手指上開了一道血口,兩滴鮮血低落在清水中,在水碗裏漂蕩,卻始終未曾融在一起。
這一下,蘇錦瑟也軟了雙腿,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她是衛國公府高貴的嫡小姐,憑著這個身份,是要嫁給王侯們的,可若是成了一個平民的女兒,她的下輩子,可就徹底毀了!
衛國公氣得一把將碗揮開,碗掉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清水灑了一地。
蘇錦瑟直接大哭了起來。
蘇沉央心中叫好。這件事她的確耍了點小手段,滴血認親向來都不是什麽可信的驗親方法,她料到父親是世襲了衛國公府,沒有看過那麽多的書籍,不知道滴血認親的弊端。
她這樣做,除了要讓羅穗永遠也回不來,之外,還要讓蘇錦瑟也嚐嚐苦頭。哪怕未來有一天,蘇錦瑟找到方法證明了自己是衛國公的親骨肉,也隻能一個人回府,沒了羅穗在一旁給她支招,她隻是個膽小怕事的牆頭草罷了。
“這不可能!不可能!”羅穗雙眼閃爍著慌張,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她的孩子明明就是衛國公的,怎麽胡發生這種事。
隨即,她看向蘇沉央,雙眼猩紅,帶著血絲和猙獰,“一定是你!是你在水裏動了手腳!”說著,她從地上爬起來,絲毫沒有了大夫人的端莊,撲向蘇沉央。
“住手!”衛國公氣得走上前拉住羅穗,將她狠狠的扔向一邊,“央兒腹中還懷著孩子,你要是敢傷著她了,我要你們十倍償還!”
他的話,令羅穗愣在那裏,心中更加的慌亂,看向蘇沉央,生怕她再說些什麽。可蘇沉央既然做戲,就要把戲做全。
“父親,有件事,您要為央兒做主。”
“你說。”
衛國公現在覺得自己幫別人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卻對自己的親女兒虧欠這麽多,心中萬分愧疚。
“央兒腹中的孩子,前幾天……沒了。若不是孩子滑了,身子太虛,也不至於讓師傅帶著央兒來這一趟。”蘇沉央不等衛國公細問,就一臉悲愴的看向羅穗,“是大娘,勾結了央兒往日的仇家,給我娘下毒,逼我喝下了紅藥。”
衛國公一下子癱坐在身後的太師椅上。
羅穗臉色徹底的死寂。心裏也明白,這一事接一事的,她沒有被衛國公縊死,就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