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酒席散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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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酒席散場。
砰砰砰——
“嘉禾，睡了嗎？”楮何現在有著一肚子的話想要問許嘉禾，剛等酒席散場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了許嘉禾的院子門前，拍了拍門問道。
“還沒有睡下呢，楮何，你找我有什麽事？前麵的酒宴散了嗎？”許嘉禾披上一件藕荷色披風從屋中出來，走到院子裏打開院門，看著楮何疑惑的問道。
“是的，前麵的酒席剛剛散場，我剛才把老爺子扶了回去，今天老爺子很開心。恩，我是有一些事情想問你，我們可以進去說嗎？”楮何看著許嘉禾，眼中帶著一絲迫切。
許嘉禾原本是不想將楮何讓到屋內的，畢竟現在已經是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會徒惹是非，但看到楮何的神色，似乎真的有什麽事情需要到屋裏講，再加上許嘉禾認識楮何以來，對楮何的印象很好，雖說是不是柳下惠不可言說，但是君子一稱是可以說的。許嘉禾想了想，還是將楮何讓到了屋內。
許嘉禾讓楮何坐在正廳之中，去小廚房燒了一壺水，又將茶水放到正廳的小暖爐上溫著，然後又才坐了下來，拿出自己烹茶的工具，開始煮起茶來。
楮何看著忙前忙後的許嘉禾，不由得說道：“之前就說給你的院子裏安排幾個丫鬟來，你看你這什麽都要自己操持。”語氣中少不了埋怨與心疼。
正在煮茶的許嘉禾抬起頭，看著楮何笑道，“我自小就自己幹自己的事情，很少願意讓人插手，我自己整這些已經習慣了。”
水汽彌漫間，許嘉禾明亮亮的眼睛讓楮何心裏一動，笑了笑，也就隨她去了。
楮何靜靜地看著許嘉禾煮的茶，白瓷小杯中，茶葉隨著水流上下翻滾，甚是好看。
茶煮好了，許嘉禾拿起一杯茶水遞給楮何。
楮何接過許嘉禾遞來的茶杯，將茶杯舉到鼻下，聞了聞，有一股清香淩冽之味，楮何的眼睛亮了起來，道：“這茶如此清新，茶葉我倒是看得出，似是上次送與你的毛尖，隻是為何我卻煮不出這樣的味道？”語氣中帶著濃烈的好奇。
許嘉禾朱唇輕啟，抿了一小口茶水，這才抬眸看向楮何，嘴角漫出一絲笑意，笑道：“楮何你向來對煮茶很有研究，你便是猜不出來了嗎？”
楮何凝眉思索了良久，道：“莫非是這水？”
許嘉禾眼神一亮，笑道：“楮何你不愧是雅士，茶道高手，這茶水確實有所不同，是我自去年冬日從鬆枝上取下的雪水，精心烹過後，取蒸發出的水汽再冷凝成水，然後又取楮府後花園中的紅梅花瓣與此水泡在一起，放在隔層器皿中，外層放雪內層放入此水，然後埋在土中，前些日子才剛剛挖出來，所以這水中有著鬆枝的冷冽又有著紅梅的清高，自然這烹出來的茶也是這種味道。”
楮何靜靜想著許嘉禾的煮茶的水的炮製曆程，許久：“嘉禾你可真是妙人，這種法子你是怎麽想出來的？難怪我烹煮的茶沒有這麽這種韻味，你在這其中花費的心思真是.……褚謀能喝到這心思的茶水真是三生有幸。”
許嘉禾朱唇輕抿，捂著嘴笑著說道：“你這是在拍我的馬屁呀？！”
笑過之後，許嘉禾正色道：“你剛才不是說找我問一些事情？什麽事情啊？”
楮何聽到許嘉禾這麽問道，心裏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口：“你那日來問我成毅住處的時候所說的你們之間的私事，是指的成毅之前在街上救過你的命的事情？”
許嘉禾聽到這個問題，不露痕跡的皺了皺眉，心中想到，與成毅之間的事情，說穿了，都與楮何無關，更何況，楮何雖在自己困頓的時候伸出援手，但並不代表自己就要什麽都和他說，但成毅這事在楮何這裏看來是個心結，自己雖無意傷害楮何，但如此下去，終究不是事，但是跟楮何全盤托出又沒有必要，自己和成毅之間，說實話就連成毅自己現在也是那麽認為，既然已經過去，那就過去吧，想到這裏，許嘉禾有些釋然，抬起頭，黑亮的眸子看著楮何，說道：“是啊，本來我並不想說這件事的，當初顧及到告訴你會讓你憂心，我左不過並沒有出什麽事情，所以就沒和你說。”
“原來是這個樣子，是我想多了，嘉禾，我很抱歉。”楮何聽到許嘉禾的解釋，心裏想著原來許嘉禾是因為怕他擔心才沒有告訴他嘉禾和成毅的私事，思及此，楮何覺得許嘉禾這麽做是不是恰巧也說明心裏也是有些喜歡他的？
“沒什麽的。”許嘉禾朱唇輕啟，看著楮何麵上的神色，知道楮何想多了，但又不想繼續解釋並不是因為喜歡他才不告訴他，僅僅是局限於朋友之間的顧慮而已。
楮何心中正在開心的時候，突然想到，成毅此次來江南是秘密前來，許嘉禾又是從何得知救她的人是成毅的呢？看成毅平時的為人並不是那種做了好事會留下名字的人，有了疑惑的楮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再也按耐不住，向著許嘉禾問道：“可是你怎麽知道那日就你的人就是成毅成大人呢？成毅並不是那種做好事會留名的人。”
許嘉禾此時心中有些不耐，暗罵著楮何的無禮，卻又無法開口趕楮何走，畢竟這裏是楮何的家，客人開口趕主人家走，怎麽想都不好，但看楮何這架勢，如果今天不問清楚，勢必是不會離開，天色這麽晚，雖然在這江南沒有什麽人認識她，但是傳出去還是不好，當下隻好耐著性子解釋道：“楮何，很抱歉，我一直隱瞞了你，我家裏是京城的，認識成毅也是因為以前成毅從戰場下來獲得常勝大將軍的稱號的時候，成毅班師回朝，我遠遠地看過他，因為成毅太年輕，所以對他的印象就格外的深刻，那日他救了我，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但是成毅幾乎沒怎麽變過，所以我還是認了出來。”
楮何聽到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但是對許嘉禾的喜歡和好奇促使他無視了自己這麽多年的良好教養，繼續問了下去：“嘉禾，你是從京城來的？為何我從來沒聽你說起過？也是，之前，我一直都沒有問過你的來曆什麽的，也不知道你來江南是做什麽？這麽長時間你的家人會不會擔心你？”
楮何這麽問，其實是極其無禮的，許嘉禾沒想到解釋完之後還會有一連串的問題在等著她，心中大罵著楮何的無禮，卻也無法，但許嘉禾身份重要，是萬萬不可和盤托出的，隻好繼續騙楮何了，道：“是的，我從京城來，我其實是從家中逃跑出來的，我家世代在京城經商，也算是家境頗好，家族之中，兒女的婚姻大事從來都由不得自己做主，想來這種苦楚楮何你也能明白，世家之中的壓力要比我們這種普通的家族之間更加大，我已經到了婚嫁的年紀，及笄那年，家中就已經開始為我挑選夫婿，不過說得難聽點，其實不過是想著如何能夠利益最大化，就在去年我家裏終於為我挑了一位他們滿意的夫婿，我知道以後，托我的貼身丫鬟去幫我查看了一下我未來的夫婿是什麽樣子的，我想著，如果人不錯我也就嫁了，如此一生也算平淡，萬萬沒想到我的丫鬟回來告訴我，那個人是京城中有名的紈絝，我家中挑選到他，因為那紈絝家中與我家若能聯姻對我家的生意極有好處，那紈絝是家中長子，但是因為惡名在外所以沒有人家願意將女兒嫁給他，實在是因為我隻是家中姨娘所生，姨娘也和父親哭訴過，但父親根本不為所動，我在父親眼中隻是不值錢的女兒，若是將我嫁去能獲得的利益太大，所以.……”說到此處，許嘉禾不禁流下眼淚，可許嘉禾的內心卻是在為自己的演技不住地驚歎著。緊接著，許嘉禾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又繼續說道：“我不想就嫁給這樣的一個紈絝，我雖然不期待自己可以嫁給少年英雄，但也想找一個踏實穩重的男人，讓自己後半生無需憂心太多，所以我和我的丫鬟買通了家裏的門童，偷偷從家中跑了出來，但是在一路南下的時候和我的丫鬟走散了，現在也不知道她在何處……”說到此處，許嘉禾又掉下了眼淚。
楮何聽著許嘉禾訴說著自己的家世，心疼的想要將許嘉禾擁入懷中，但這樣做實在是與禮不合，生生的忍住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許嘉禾，隻好生硬的轉移話題，問道：“我記得你這些日子一直在給成毅送桃花酒，可是剛才看成毅的反應，似乎並不知道是你送的？”
許嘉禾擦了擦強行被自己逼出來的眼淚，清了清嗓子說道：“是的，我想，我偷偷送些桃花酒，表達我自己心裏的感激就好了，沒有必要多做糾纏，況且以我過去對成毅的了解，若我真的將桃花酒送到他府上表明謝意，成毅他必然不會受我的謝禮，所以，我就想了這個法子。”
楮何聽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道：“是的，以成毅的性格，你若送禮上門，他必不會接受，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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