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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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追上她，抓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她或許是猜到了她的想法，衝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她隻是淡淡的看著簷上月牙，“我隻去問他一個問題。”
許如卿來到他的私人府邸。他一般住在宮中，偶爾會來這裏過夜。今日為時已晚，她覺得他應該會就近休息一宿。
幸虧這些年幫著齊淑辦事，她多多少少也學了一些防身的功夫，三兩下便溜進他的府邸裏，正巧經過一個婢女，她一把將她抓到角落，捂住她的嘴，“秦公子回來沒。”
她受了驚嚇，顫顫巍巍的搖了搖頭。
“那他的房間在哪。”她說著，她又指了指樓上的一個房間，想要說話，她輕輕鬆開手，她哆嗦著，“二樓北麵第二個房間。”
她沉吟著，突然一個手刀落下，麵前的婢女白眼一翻，暈倒在地上。她將她放在樹下，看了看四周，然後朝著他的房間走去。
北麵的房間向陰，他竟住在北麵。
進入房間後，她關上門。看著一塵不染的屋子，古樸的家具擺放整齊。
她以為，他的屋子會琳琅滿目，奇珍異寶數不勝數。可是，他的屋子看起來卻比她的還要簡樸。京城的人都知道，秦公子勤儉節約，勤思好學，溫柔有禮，沉穩睿智，或許，這樣的人才是最適合當天子伴讀的。
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她一驚，四下尋找著躲避的地方，然後一把鑽進了衣櫃裏，關上門。
他和他的奴才海德走了進來，海德關上了門。他的表情停滯了一瞬，轉而恢複正常。嚇得她一身冷汗，還以為他發現她了。
“主子……有一個問題，奴才疑惑了很久，卻不知該不該問。”海德遲疑著，說到。
秦公子淡淡的喝了一口茶，然後將杯子放回手邊的桌子上，“問。”
海德思忱著：“論身手，論才智，論品性，大小姐都遠遠比過二小姐。您為何不直接娶了大小姐，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
秦公子淡淡笑了一下：“她娶的並非許嘉禾，而是權利。既然娶了權利，就要防止權利反撲她。如卿聰明的過頭了，我不會留有任何隱患在我身邊。”
櫃子裏，她的心涼了大半截，到頭來，他是不相信她。不過卻也微微有些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自己和齊淑的計謀穿幫了。
事實上，秦政早就知道許如卿在屋內，故意這麽說讓許如卿寬慰。
他覺得許如卿和齊淑這張牌，他還可以多利用利用。所以還要繼續與她們周旋，隻是不再以現在這種方式。
“權利，也分好控製的，和不好控製的。誰都知道要選好控製的，你說是不是？”他淡淡笑著，她看見海德的臉色有些泛白。
“你出去吧。”
“是，主子。”海德噤聲，緩緩退出了屋子裏。
她閉上眼，還是難以平複一個沸騰的心。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道急切的聲音，“秦公子，有人在西牆樹下看見一個婢女，像是被人打暈了。府內進了刺客，秦公子需不需要屬下檢查一下您的房間，以防刺客藏匿在這裏！”
她一顆心懸了起來，卻聽他說：“你們不必緊張，我見過他，他已經走了。都退下吧。”
“是。”
外頭那人頓了頓，轉而離開了走廊。
她沮喪的垂下臉，她全力藏住了氣息，他還是發現了她。他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是剛進來，還是海德離開後？
“出來吧。”他淡淡說道，語氣裏聽得出無可奈何。她不情不願的輕輕推開衣櫃門，從他的衣服裏走了出來。不知他府上的婢女都用什麽奇異的皂角洗衣服，出來許久，鼻尖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站在原地不動，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這次來，隻想問問你。這些年，你對我，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
“是真情。”他未多加思慮，直言到。
她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遲疑著說道：“那要是我安安分分的，你娶我，怎麽樣。”
他依舊背朝著她，冷了口氣，“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許如卿愣在那裏。
蘇沉央睜開眼，天已經蒙蒙亮了，又是一夜未眠。
閉上眼睛，眼前都是嫣兒的笑語嫣然。她身為母親，沒有照顧好她，本就已經是個大罪人，如今明知道孩子身陷囫圇，還隻能在這裏傻等著，什麽也做不了，更是讓她倍感煎熬。
她從床上坐起來。師傅做的臨時恢複視力的藥，最近越來越不管用了，持續的時間越來越短。若是安臨堯再不找出能徹底治好她眼睛的藥，她就又得回到那暗無天日的生活中。
阿齊半夜醒來，為蘇沉央熬藥，看到她房間的燈亮著，站在門外輕聲問道。
“小姐，你醒了嗎。”她輕聲試探著，不知道她是醒著還是睡著。
蘇沉央正在走神，聽到阿齊的聲音後回過神來，“沒什麽，我起來喝口水，你忙完就去睡吧。”
“好。”阿齊點了點頭，隨即微微放心的離開了。
蘇沉央一直在床畔上坐著，直到感覺到冷了，才吹滅油燈，鑽進被子裏。
翌日清晨，她找到顧長安，準備去許府探探情況。
此話一出，就遭到安臨堯的反對。如今的許府雖然已不是當初許相的府邸，但卻依舊有許多認識蘇沉央的奴仆，不說這些，若是不小心碰到了許如卿，打草驚蛇，想要救出嫣兒，就更加困難了。
可是蘇沉央執迷不悟，偏要進去看一看。
顧長安對此事的態度有些猶豫不決，他也很擔心璉兒如今在府內的情況，能進去看看她當然是好的，可若是真的被人發現，璉兒的身份勢必也會暴露。
正在幾人政治部下的時候，一個藥房夥計一樣的人來到蘇府門外，叫來安臨堯說了些什麽。
安臨堯麵色大喜，回到府中，急忙告訴蘇沉央這個喜訊。
他說，找到嫣兒了，顧璉兒決定今日晚上戌時動手。
蘇沉央雙眼中都充滿了喜悅，“璉兒怎麽說的？”
安臨堯輕笑，“是我們的暗號。”
他向眾人解釋著，顧璉兒精通煉香，而他精通醫術，兩人都對中藥有著很深的了解，顧璉兒上次出府，曾讓蘇林幫她帶了一封信給安臨堯，上麵說了二十幾種藥材，除了各個時辰對應一種藥材之外，動手的日子也有特定的藥材，等到她確認了嫣兒就在許府，就讓人去將寫有藥材的藥方送到京城最大的香料店。
安臨堯在京城的事已經人盡皆知，現在的藥材店和香料店，但凡有看不懂的藥方子，都回來找安臨堯詢問，安臨堯倒是來者不拒。顧璉兒送去的藥方都是些七零八散的藥材，自然不是什麽真正的藥方，掌櫃的看不懂，來找安臨堯詢問，安臨堯卻是看出來顧璉兒的字跡。
如此一來，倒是省事得很。
蘇沉央點了點頭，“很不錯的方法。”
“要不然，就如你所說，我陪你冒一次險。”安臨堯說到，“你隨我喬莊一番，裝作小廝混進許府，見到璉兒問清楚狀況了就走。”
他歎了一口氣，也應該去一趟許府了。說實話，這些日子，他很擔心顧璉兒，不知道她有沒有穿幫，不知道那個許嘉熠有沒有欺負她。
不過好在他了解顧璉兒的性子，她身手不凡，就算穿幫了，也不會讓許家人好過。
今晚就要動手，為了不給璉兒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他們還是有必要去一趟許府。
“我隨你們一起。”顧長安嚴肅道，卻遭到了蘇沉央的阻止。
“人多了反而會容易暴露，我就已經夠招許家人惦記了，再加一個你，咱們可不是去踩地雷的。師傅很少在京城拋頭露麵，我們一起去最是合適。”
她慢慢說道。顧長安覺得有道理，就沒有再固執。
蘇沉央的想法得到了許可，便馬不停蹄的準備了兩身粗布衣裳，和安臨堯一起裝作城北賣桂花餅的小販，說是進去送東西。問她們給誰送，說是給府上新嫁來的夫人。
顧璉兒聽說此事，覺得應該是蘇沉央他們。因為那城北的桂花餅，是她特別愛吃的，說是有江南桂花餅的味道，蘇沉央和安臨堯還在京城的時候，經常買給她。
“嗯，是我叫他們來的，有點事想請教一下。”她輕聲說著，將兩人招了進屋，又將星兒趕了出去。
有了上次的事情，星兒現在隨時偶喜歡監視著顧璉兒，總覺得她有什麽秘密。被顧璉兒趕出去後，覺得蹊蹺，就趴在門外偷聽。
蘇沉央常年行軍打仗，將軍府被刺客光顧的次數不勝其數，輕易就聽出了門外的動靜，衝著顧璉兒和安臨堯搖了搖頭。
口中輕聲說道：“許夫人，您上次去買桂花餅，說是想親手做來吃嗎，小的帶來了需要的配方，就是不知道夫人想做什麽口味的。”
顧璉兒拿來一張紙，在上麵寫到：
在許如卿院裏，許如卿每晚都會在府內待著，院內平時有六人把守。且許府晚上戒備森嚴。
寫完後，將毛筆交給了蘇沉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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