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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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子從舞台一邊走出，笑著衝台下拱了拱手：“如何，這花魁之位，無人能撼動了吧。”
台下人都點點頭，這東方沁歪著頭，不知在想什麽，也點了點頭。
老媽子笑道：“閣主就說，本屆花魁大賽一定是龍姑娘奪魁。看來果真如此。”
頓了頓，又滿臉堆笑：“還有一件事，也是關於龍姑娘的……”
龍策臉微微發紅，有些不好意思。
老媽子不再繞彎：“實不相瞞。龍姑娘本來並非她挽月閣藝妓，隻是家姊病重，沒錢醫治，才來她挽月閣，想借此次花魁大賽，將自己賣給哪位老爺或公子，為家姊治病……”
這話雖然誘人，可這裏的人都是些老算盤，再怎麽有色心，也不敢娶一個絲毫不知底細的人。
老媽子看出台下的遲疑：“這龍姑娘已經是她們挽月閣的花魁，是我們頭牌藝妓，自然屬於我們挽月閣的人，從挽月閣收個妾，應該總算是可以的吧。”
這下，本來就按耐不住的公子們都兩眼發光，連一些已經三妻四妾的老爺也直起了身子，有些動了心。
“我出一百兩銀子！”
“我出一千兩！”
“三千兩！”
台下已經開始報價，龍策的表情卻沒有太大變化。
“五萬兩！”
她看向聲音的來源，覺得他麵熟。一想，這不是三皇子嗎。
蘇沉央眼神微微閃動，不隻是為這錢數，還是為喊話的人。
就在她忍不住吐槽這三皇子敗家的時候，一道聲音倏地在大廳內響起。
“十萬兩。”
她睜大雙眼，看向一直閉口不言的宋桓之，一萬兩？！
和自家丈夫比起來，三皇子卻是有些節儉了。
宋桓之的聲音猶如震雷一般在大廳內響起。
十萬兩，買一個藝妓。
她還是比較驚訝的，恐怕過了今天，宋桓之一擲千金求紅顏的消息就要傳遍宜安城了，到時候她和宋桓之感情出現矛盾的消息可就真真切切的被落實了。
其他的她倒不在乎，隻是這龍策到底是何方人物，能讓宋桓之如此的重視。
老媽子笑的合不攏嘴：“哎呦，這不是咱們太子爺嗎，出手真是……”
“十萬兩，夠不夠。”宋桓之麵無表情的打斷老媽子，目光緊緊地鎖在龍策身上。龍策看向台下，那眼神中竟有種算計。
老媽子遲疑的看向三皇子，見宋桓之臉色有些不耐，剛想說夠了。台下另一邊就傳來一道聲音。
“二十萬！”三皇子咬著牙，麵色通紅，黑暗中尋覓著宋桓之，滿臉的慍怒。
“四十萬。”宋桓之淡然的說道。
不行了不行了，他們再喊下去她都受不了了，太子府一年收入多少，哪夠他這樣揮霍。
“五十萬！”三皇子還是不肯放手，“我說你這挽月閣多大的臉麵，讓本皇子掏這麽多錢買一個女人。”
老媽子賠著笑：“三皇子，這龍姑娘是她們今日的花魁不說，還以技壓在座的小姐們，說她個宜安第一也不為過，這種人兒自然不能身價太低了你說是不是？”
她看著台下的一幕，正等著宋桓之再翻一倍喊個一百萬兩銀子呢，老媽子已經要和三皇子一錘定音，把龍策賣出去了。
她將臉上麵紗固定的更緊。
“那就這麽說定啦，龍姑娘五十萬兩銀子，賣給……”
“且慢。”一道道目光朝她而來，她從二樓站起身子，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露出其內的紫色絲綢裙衫。
“這位小姐，莫不是也想和本皇子搶女人？”三皇子一臉挑釁的看著她，她卻並未理他。
“我覺得，龍姑娘並不值這個價。”她在麵紗之後輕輕笑著，忽略了宋桓之探究的目光。
老媽子笑容有些不好看：“姑娘為何這麽認為，難道這在座還有人能和龍姑娘比試比試？”
她斂住笑容，看向龍策。她正眯著眼睛打量她，不知為何，她竟覺得她和宋桓之有幾分相像。
一片驚呼聲中，她一腳蹬在二樓走廊扶手上，身輕如燕，禦風而來，微鼓著衣衫，輕輕落在紅色台子正中央。
看了麵色有些嚴肅的龍策一眼，轉身在後方挑選著，拿起一件樂器。
龍策看見她手中樂器，竟微微笑了，麵色有些不屑。
她拿的是古琴。
“我來試試。”她在麵紗後笑著說道，幾個轉身來到龍策前方。看著她和老媽子站的靠後些了，她才緩緩閉上眼。
整個大廳安靜了那麽一瞬間，她開始撥弄懷中的琴弦。
一聲，輕輕飄出紅台。
兩聲……
三聲……
蘇沉央閉上眼，許久不曾撫琴，再次彈奏起這首熟悉的曲子，她腦海裏全都是當初徐又時手把手教她時的神情。
她用滿腔熱血陪伴的那些人啊，時過境遷之後，你們怎麽忍心離她而去呢？
她輕輕張口，跟隨著曲調哼唱著。
曲風一轉，音調開始悲哀婉轉。
蘇沉央彈奏的是當初在邊城城牆上彈奏的那首，就是那首歌，讓小小的蘇沉央永遠的住進了宋桓之的心裏，也在楚慕良的心中紮根。
蘇沉央不知道，當初自己為了應敵的無心之舉，竟會讓一首歌成為了兩段紛繁難解的感情。
一片靜謐之中，她睜開眼。正好對上前方黑暗中一張熟悉的臉。他劍眉高聳，鼻梁挺拔，雙眼中盡是疼惜，她甚至覺得他下一秒就會躍上台來，如往日千次萬次的那樣，將她牢牢地擁入懷中。
他來了。
他戴著半麵的麵具，露出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眸子。
其實到宜安的這些天，她經常感覺有熟悉的人跟著她。楚慕良竟然跟著她來到宋國還不肯死心。
掌聲如雷鳴般響起，她站起來鞠了一躬。將琵琶放回原來的地方。
老媽子走上前來，看著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她眼神四顧，掃過挽月閣大廳和上麵的樓層。
“我也要賣身，可有人買我？”
話音剛落，四周沸騰起來。她看向四周，二樓上，金兒小臉都嚇白了。師傅像是知道她的算盤，隻是眉頭也有些微微隆起。
老媽子不樂意了：“這位小姐，你帶著麵紗，我們怎麽知道你的來路。”
“我來路清白，自有金湘玉坊主為我作證。”
這一下，台下的人又都坐不住了。現在宜安誰不知道，新起的金湘玉是當今太子妃的珠寶坊，有太子妃作證，那自然是不用擔心她的來路。
“那你又為何要賣身。”
“理由和這位龍姑娘一樣啊。”她睜大眼睛，無辜的說道。
她不想過多搭理這個老媽子，台下三皇子沉吟的看著她：“摘下你的麵紗。”
她笑笑：“不摘。想看我的臉，你可以把我買回去。不過你若是買了她，”她頓了頓，衝著三皇子聳聳肩，“就不要買我了。”
三皇子的表情有些玩味，這種紈絝子弟，吊著他的胃口，他還是很好上鉤的。
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她識趣的沒敢看過去。楚慕良很少對她發脾氣，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沒有對她冷過臉。唯一的一次，是她要嫁到宋國時。她想他應該知道她的目的，隻是不讚同罷了。
三皇子站起身來，剛想起身走到紅台上。台下楚慕良冰冷的聲音便是響起。
“一百萬兩銀子，跟我走。”他看著她。
她撇撇嘴，他特麽到底哪來的銀子啊！曾經帝師府的財務一直是她在打理的，她自然知道，帝師府拿不出這麽多錢。要不就是這些年楚慕良過得比以前更好了。
楚慕良這句話一說出來，就在挽月閣內掀起軒然大波，眾人紛紛猜測著此人的身份。楚慕良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裏，不顧周圍人的側目，眼中隻有帶著戴著麵紗，麵色和善卻又暗含漠然的蘇沉央。
宋桓之和三皇子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個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宋桓之眼中暗含算計，看來今日回去，要叫人查查此人的身份，宜安突然有一個如此財力的人出現，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楚慕良眼神製止著蘇沉央，她置若罔聞。
她笑起來，幾步走到三皇子麵前：“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您在這裏揮金如土，太子妃真的知道嗎？”
和宋桓之相處久了，言語間也就沒那麽畢恭畢敬的了。可在外人聽來，她的話語倒是有些不夠尊敬太子。
宋桓之有些氣急，隻是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她很開心的站到三皇子身邊：“四十萬兩銀子，買不買？”
三皇子有些沒回過神，當下聽她減了十萬兩，急忙笑起來：“買！”
她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眼神掃過龍策。她麵無表情的凝視著她，眼中的不悅是有些透骨了。她回敬她一個微笑：“那祝龍小姐在太子府過得愉快。”
她的眼神微微陰寒起來，連帶著宋桓之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她並不在意，跟在三皇子身邊，出了挽月閣。留下氣急了的宋桓之一個人站在那裏。
跟著三皇子上了馬車，坐在他身邊，他勾著唇角笑起來：“現在能讓我摘下你的麵紗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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